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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荔箫【完结+番外】(25)

  上一世的她,就是青豆过敏。

  一点都碰不得,一吃就起疹子。所以她自己也小心,在二人相熟之处就告诉他了这回事。

  而对于饮酒出的问题,则是后来才发现的。

  那是她有一回吃了些jī丁,没碰里面的青豆——偶有别的菜里有青豆,她也是这样“绕着吃”的,没出过问题。

  可那天他在,她同饮了些酒。

  之后就是与方才差不多的事了,席府里好一阵折腾,二人都心有余悸,此后就牢记了酒会催发敏症这回事,再然后,府里索xing见不到青豆了。

  他不知不觉地记到现在。

  .

  红衣却不知道这番纠葛。

  听罢他的解释,想了一想,解释得言简意赅:“有些日子没吃过青豆了。能成为过敏源的东西很多,公子那位朋友是因为青豆,但我并不一定……”

  他听得神色一震。

  ……她并不知道自己青豆过敏?

  “方才多谢公子。”她站起身来屈膝一福,筋疲力竭的样子让他不好再问什么。复又把那chuáng被子拿给她,嘱咐她好生休息。

  .

  烛火chuī灭,月光映过窗棂,在地上勾勒出一个黑白分明的图案。图案就在榻前不远处的地面上,席临川仔细看了看,是宫中常见的“喜上梅梢”。

  他就这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qiáng定着心神,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那阵子他确实是想杀了红衣的,如果那一箭再准一点,她就已经死了。

  后来因为各样细微的差别、也因他想弄明白她和赫契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故而留了他一命……

  但他却始终没想过他会在她犯了敏症的时候救她,而不是顺水推舟地就此让她死了。

  他自认不是会在所谓“旧qíng”里脱不开的人,尤其是……他明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她手里。

  可是……

  方才她喘得那么厉害,纤瘦的身子扶着chuáng栏,显得无助极了。直让他想起……

  那次在官衙里,她不知道他只是想让她长个记xing,被“杖一百、徒三年”吓得够呛,在大堂里哭得呜呜咽咽,却没有人理。

  却也同样是这个人,片刻前还在同他据理力争,怒斥他黑白不分、怒斥官府不作为。义愤填膺的样子正直极了,让他一而再地觉得是自己错了。

  她太不像记忆中的红衣。

  .

  红衣一觉睡得沉沉,直至被缕词拍着肩头叫醒。

  “怎么了?”她迷迷糊糊的,缕词轻轻道:“刚才打更了,五更天。我听着动静,好像公子起来了。”

  “哦……”她喃喃地应了一声,多多少少明白缕词是什么意思。

  ——没留宫人、也没有别的婢子一同进宫,就只能她二人服侍去。

  五更天,这才凌晨三点啊!

  红衣qiáng打jīng神爬起来,觉得眼皮有千斤重。穿戴整齐,又打了水来简单盥洗,二人一并往席临川房里去时,他却已往外走了。

  经过二人身侧时打了个哈欠,散漫地飘出了句:“我去早朝,你们起这么早gān什么?”

  弄得红衣直瞪扰人清梦的缕词。

  二人便也没有再睡——毕竟,梳妆打扮一番颇费工夫,重弄一遍很是麻烦。

  在侧间里用了早些时候送进来的早膳之后,两人无事可做,只好大眼瞪小眼地等着席临川回来,然后回府。

  终于听到脚步声。

  无聊到打瞌睡的红衣眼睛一亮,缕词却皱皱眉头:“不是公子。”

  侧耳听去,确实不像。席临川的脚步总很稳健,不会是这种鞋子蹭地的细碎声。

  缕词行过去打开了门。

  门槛那一边,一个女官模样的人睇了睇她们,而后声音冷轻地道:“长秋宫传召。”

  ☆、第22章较劲

  红衣就算是穿越来的,也知道“长秋宫”该是何人居住。

  一路上的提心吊胆不亚于昨晚突然被召进宫。

  除却那女官外,还有四个宦官同来,前面两个后面两个,圈成了一个正方形,把二人围在中间,好像怕她们跑了似的。

  谁也不说话,蹭地而过的细碎脚步声听着诡异。

  大夏朝的皇宫里,长秋宫位于宣室殿后,后宫最前、三大殿之后,故也称“中宫”。

  除却那三大殿外,就是这一处修得最具威仪。入殿时,红衣和缕词都不自觉地屏了息,按捺着紧张,走进前殿。

  前殿里一派安静,人却是不少。

  主位前挡着一道珠帘,端坐在后的那人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身形却看不清面容,红衣兀自猜测着是不是皇后。

  两旁席位上亦坐了几人,各自品着茶或者沉吟着,没有一个说话。

  除了右侧第二位红衣不认识外,另外几个她皆是见过的。因尚不确定帘内是谁,便与缕词一起,先向其中三人见了礼:“敏言长公主安、大将军安,公子……”

  话没说完,席临川已颔了首:“皇后在座。”

  红衣与缕词相视一望,忙又朝珠帘的方向拜了下去:“皇后娘娘金安。”

  气氛一片冷肃。

  “这是我赐到临川府上的人。”右旁最首的敏言长公主先开了口,不咸不淡地说,“临川倒是没胡说。”

  “哪个是缕词?”帘后的声音传来,听着谨肃。

  缕词忙叩首:“奴婢缕词。”

  “听说何府的人伤了你。”皇后的声音悠悠绵绵的,稍稍一顿,“冠军侯为给你出一口气,非迫着何家公子跟你赔不是,从昨晚的闹市闹到今天的早朝,直弄得何将军下不来台。”

  红衣清晰地感觉出身边的缕词浑身一悚。

  皇后又继续说了下去:“陛下要本宫做这个主,本宫能如何做主呢——你是什么身份,你比谁都清楚。你且说说,你想要什么?”

  缕词踟蹰了好一会儿,面色十分为难。似乎并非在思索“想要什么”,而是实在怕说错了话才不敢妄言。

  红衣默不作声地陪她一同跪着,等了一会儿,听得她颤颤巍巍道:“奴婢什么也不求……”

  “那照这么说,迫着何家公子赔不是的事,是冠军侯为保全席府颜面而为的了。”皇后笑看向席临川,短舒了口气,又道,“这就简单了。你要面子、何庆又舍不下脸来向个贱籍歌姬赔不是,本宫就做个主,赐缕词一死,对外只说是自尽。也赐那几个恶人一死,再在延康坊里给她立个贞洁牌坊,你的面子保住了,与何将军和何公子……朝中重臣,还是和为贵。”

  缕词登时花容失色,不顾礼数地愕然抬头:“皇后娘娘……”

  “本宫知道你委屈。”皇后声色平静,“本宫自会厚葬你,许你一份哀荣。若你愿意,坊间街头流传的话本里都可以为你留下一页,流传下去,后人都会赞你贞烈。”

  缕词的面色泛了白,薄唇翕动着想说什么,怔然看向席临川,滞了滞,终究把话都咽了下去,面如死灰地低头沉默。

  红衣同样惊得说不出话,眼眸微抬,目光所及之处,几个宫娥正在侧旁备酒。药粉磕进斟了酒的瓷盅里,想来该是剧毒。

  “来人。”席临川垂眸凝视手中清茶,神色未动,待得有宦官入殿听命,他又道,“送她们两个回府。”

  “临川!”皇后沉声一喝,“你不要太过。”

  席临川面色微yīn,搁下茶盏回看过去:“皇后娘娘还是听臣把话说完吧。”

  珠帘后,皇后稍点了下头。

  “先纠正一处——昨晚西市是臣先起的事不假,但今日早朝,何庆并不在场,并非臣挑事在先,而是何将军先提了此事。”

  众人一愣,一并看向何袤,何袤沉然默认,席临川又道:“在此之前,何庆着人动了缕词也好、臣下战书决斗也罢,都是二人私事,无关‘朝中重臣’,更无关军中。”

  众人各自思量,而后陆续点了头。席临川静了须臾,续说:“所以臣bī着何庆道歉,并非为了面子,更不是有心让何将军难堪。”他说着看向何袤,面上一弧笑意,“何将军多虑了。”

  “那你到底图什么?”皇后的声音愈发冷了下去,亦带些许无奈,“闹得这样大,街头坊间议论不停,连陛下都惊动了,你到底是为什么!”

  “为缕词。”席临川声色平静。起了身,拱手一揖,“恰如皇后娘娘所言,此事出后,街头坊间议论不停。臣打听一二,得知相较指责何庆不善而言,竟是议论缕词自己不安分的声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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