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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荔箫【完结+番外】(31)

  这些事倒是没错,可让他这么一描述,怎么听着那么像“八卦绯闻”呢?

  红衣心下埋怨了一句,而后微微笑着,坦诚地解释道:“公子想多了,那其实是何家公子和席公子有旧怨,借我当了由头,所以席公子救了我。”

  聿郸衔着几分斟酌的笑意未多做置评,默了一会儿后,又道:“听说席府添了两房妾室?”

  ……消息传得真快。

  红衣大叹这街头坊间的传话速度惊人,传起贵族世家的动向就跟二十一世纪议论明星话题一样。

  她稍一点头:“是,今天刚入府。”

  “然后你就来喝茶解闷了?”聿郸接话道,显然意有所指。

  红衣一怔,遂即蹙了眉,带着些许不快看着他:“公子什么意思?”

  “冒犯了。”聿郸颔首,笑容不变地悠悠调侃道,“其实也没什么,依在下看,这压根不是丢人的事——席公子在长阳城里本就名气不小,此番凯旋后更是备受瞩目。日日念着他的少女多着呢,早不是说不得的事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红衣又想笑又着恼。虽则循着他的思路想一想,也知道这误会来的正常,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窜火。

  她一瞪他,耐着xing子认真解释:“可当真不是因为这个。别人怎么艳羡跟我没关系,他那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就算是因为公子您先说了什么惹恼了他,但因为几句话就放箭she人也太可怕了好么?我疯了么?想给他做妾?”

  聿郸一哑,听出她话中当真存着不快的意思,自知失言,笑打圆场:“罢了罢了,是我说错了。”

  红衣睨他一眼,顺势转了话题:“公子又是来大夏做生意的么?”

  聿郸点点头,眼底却有一抹分明的无奈。红衣看得一愣,又不知该不该问。

  “现在在赫契做生意,是没什么钱能赚了。”聿郸一声沉重叹息,不住地摇头,“上一战输得太惨,弄得人心惶惶,时时准备着逃难;又逢旱灾未过,钱更要攒着,以备断粮时多买一口粮食。”

  红衣听得也一叹。战争总是这样,无辜平民受害最多,古代战争是这样,现代战争如是。

  .

  红衣与聿郸在茶肆坐了将近一刻,而后她又去敦义坊看了那些孩子们,回到席府时,天色已近全黑。

  身上疲乏得很,她嘱咐乐坊打杂的婢子备了热水,打算好好洗个热水澡解乏,然后睡个好觉。

  热气氤氲着,舒服得好像在现代的家中。那时她学习或工作压力大时,也会这样解解压,感觉被暖融融的水气一冲,就什么事都不是事了。

  泼了一捧水到脸上,一阵微热之后被凉风一chuī,又格外清醒。

  深吸口气,心里忽有一缕轻微的刺痛。

  红衣一怔。

  她睁开眼,深吸了口气,感受着热气涌入胸中,而后陡然憋闷。

  这是……热气太重,影响呼吸了?

  她下意识地再度深吸一口气,那窒息感却更厉害了,有些熟悉的感觉惊得她身形一震,一壁舒缓着呼吸,一壁手忙脚乱地撑身出了浴池。

  接触到空气时周身都一阵凉,窒息似乎缓解了一瞬,继而却又接着加重了。

  红衣一口接一口地喘着气,qiáng定着心神擦净身子,去摸搁在旁边小案上的中衣裙。

  垂眸看去,指甲下已隐隐现了淡紫,就更慌了,控制着微颤的手慌乱地系好系带,踉踉跄跄地去推门。

  出门前,目光在墙角放着的一只小炉上一顿。

  .

  好在这专供于沐浴的房间离她住的地方不过十几丈远。

  红衣猛推门而入的声音吓了绿袖一跳。

  “红衣?!”她一惊,见红衣站都站不稳,连忙去扶她。又见她呼吸急促,吓得话都说不明白了,“你你你……你怎么了?!”

  “找郎中……”又是这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呼吸更困难的感觉,红衣竭尽全力地喘了好一会儿,又道,“有人害我。找郎中。”

  绿袖惊得怔了片刻,推门就往外跑。

  席府鲜少有这样的事,大晚上的,一姑娘衣冠不整地要跑出去找郎中。

  倒是看得出事qíng很急,守门的小厮不敢拦着,只按规矩禀给了齐伯。

  齐伯也免不了告诉席临川一声。

  席临川听得一凛:“绿袖急着出去找郎中?”

  “是。”齐伯欠身,“她也没说明白,就说是……红衣喘不上气?”

  席临川愕了一瞬,夺门而出。

  被绿袖惊动之后,乐坊都乱成一片了。各屋的灯都已点明,歌舞姬皆围在一个房门外,又谁都不敢进去。

  “红衣?红衣!”虞氏半蹲在地一叠声的急唤,眼前的红衣已几乎没了知觉,跌在地上侧卧着,气息也有一口没一口的,好像随时会彻底断气。

  席临川排开众人迈入房中的时候,红衣连嘴唇都已全紫了。

  那医馆离得不远,但若等绿袖走个来回……

  他喝了一声“让开”,虞氏闻声回头一看,连忙躲开。

  席临川俯身,一手托在红衣背后,一手托到腿下,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出门,一众歌舞姬连忙避让。

  眼看着是关乎人命,一时连齐伯都不敢出声多问了。又不知席临川打算怎么办,叫了几个人,在身后紧跟着。

  席临川将坊中各条道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挑了一条,直奔而去。

  他脚下走得飞快,引得过往居民纷纷闪避,待看清他是谁后又忍不住多看两眼、指点一番。

  红衣卧在他的怀里,已然气若游丝。

  已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觉得是在移动着,耳边风声不断,却始终避不开压在胸口的巨石。

  而后身子蓦地一坠,后背一片凉意,硬邦邦的,似乎是被放到了地上。

  “公子?!”正领着郎中往回赶的绿袖一愕,席临川即道:“快,鱼际xué。”

  那郎中都没来得及多做反应,只剩了照办的份儿——行医数载,见过来医馆看病的、见过请人去府上看病的,还没见过走到一半被病人截住的呢。

  银针刺下去,在那郎中指间稳稳地捻了一会儿,红衣的气息逐渐平静了。

  席临川骤然松了口气,就势坐到地上,擦了把汗问绿袖:“她喝酒了?”

  “……没有。”绿袖摇头,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原本好好的,说去沐浴,今晚要早些睡,突然就这样了。”

  沐浴?

  席临川眉头一皱,抬眼间,与红衣仍自恍惚的目光一触。

  红衣还没完全缓过来,正一阵接一阵的头晕,听到的声音也自带了回音效果。明明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缓了好一会儿,眼前的看到的画面才都变得正常,声音也变得明晰。她定睛看清眼前坐姿随意的人,大显诧异:“公子?!”

  席临川睇了她一眼,扭头叫来齐伯:“回府去把乐坊上下看住,尤其她方才沐浴那屋,谁也不许动。”

  ☆、第28章查明

  红衣浑身发木地在地上呆坐了好一会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大街来的,但很清楚自己方才命悬一线,刚从鬼门关前走回来。

  视线停在席临川额上,她望着他额头上尚未褪去的汗珠生了点猜测,又觉得难以置信。

  少顷,席临川站起了身,她也随之站起来,而后一件大氅搭在了她的中衣裙外。

  一行人一并往回走着,都很安静,没有谁去理会路人的窃窃私语。

  红衣始终与席临川离了两丈的距离,目光在他的侧脸上划来划去,觉得愈发摸不明白他的心思。

  .

  待他们回到席府时,乐坊上下已一片安寂。

  歌舞姬们被家丁各自看在自己房中,唯虞氏尚在院子里和齐伯说着话,见红衣平安无事地回来,她也大松了口气。

  “可是吓死人了。”虞氏抚着胸口,露出一抹笑意,“若不是公子走得快,只怕……”

  一句话确定了她方才不敢相信猜测——真是席临川把她抱出去的。

  “多谢公子。”红衣垂首一福,抬手要将那件大氅从身上取了下来。

  席临川探了两个手指按在她手上,声色微冷地道:“不急,你去歇着。”

  红衣又抬一抬眼皮,见他眼底眉梢冷意分明。知他心烦,她便不再多说,再度一福,与绿袖一并往次进的院子去了。

  .

  回到房中,她将那件大氅搁在旁边,重重地躺到chuáng上。

  呼吸平顺了,心里却还忐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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