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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荔箫【完结+番外】(72)

  红衣点点头:“是。”

  “那舞很好。”他淡笑着赞道,“我向来不喜欢你们汉人的舞,觉得看起来柔弱无力又尽是悲chūn伤秋qiáng说愁,但这回的……不一样。”

  红衣颔了颔首:“多谢公子喜欢。”

  “你愿意跳给赫契人看吗?”他这样问道。红衣微滞,遂即有些不解:“公子就是赫契人……”

  他不是已顺利看过了吗?

  “不是说我。”聿郸哑一笑,夜色中,他的神色有些暗沉,“我是说……假如有人肯出高价,你能不能让她们单为赫契人跳一遍那舞?”

  这要求很奇怪。红衣一时蹙了眉头,不知他是喜欢得狂热是以极度想“安利”给旁人,还是压根没看懂那舞、压根不知那舞就是针对赫契人的……

  聿郸见没有回应,侧头看向她,对上她眼中的疑惑,缓言解释:“我认识一些赫契贵族,该让他们看看这个。”

  “为什么?”她发问很快。

  “我想让他们停战。”他反问得也很快。

  红衣哑住,略有愕色地望着她,绿袖在旁同样吃惊:“但这……怎么可能?且不说那一舞能否让他们停战,便是公子这念头便……很荒谬,这许多赫契贵族同来长阳,谁知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聿郸停下脚步,目光在二人间一dàng,话语沉沉:“所以我才要着意询问你的意思——因为他们不会来长阳。”

  红衣惊了一跳。

  “你若愿意,我可去央谨淑翁主,让她许你带人随我去祁川一趟。路上一切开支皆由我出,至于舞的价格……”他吁了口气,神色坚定,“你定便是,只要你肯去,多少钱我都照付。”

  红衣简直被他吓傻了。

  之前只觉得谨淑翁主这大夏土豪有钱任xing,和眼前这位一比,显然是这赫契土豪更任xing!

  “公子……何必。”她神色僵硬地问道,“那只是一场舞而已,帮不上公子什么忙……”

  黑暗中他别过头去,红衣看不到他的神qíng,只听得长长一叹。

  “王廷愚蠢!”聿郸微厉的声音带着愤慨,“他们认为汉人软弱、认为打得狠了,汉人就会低头。有何袤郑启屡胜赫契不够、有席临川以少胜多也不够,他们仍旧觉得有取胜之日!”

  聿郸快语如珠的,指责之意分明。显然是对赫契持久以来的狂妄自大和冥顽不灵忍无可忍。

  红衣静听着没敢吭声,安静一会儿后,听得他再度一叹:“我已劝过数次,皆不管用,但你那舞……”

  他低哑而笑,口吻中全是无可奈何:“你那舞也许能让他们发觉想让汉人服软是不可能的。他们会知道,就算是在远离战乱的长阳城、就算是和军人半点关系也无的舞姬,都对此十分愤慨,他们一再挑衅,只是在激得所有汉人一齐反抗而已。”

  “可以吗?”他恳切地再度问道。那双眸子在夜色中分明显得很黯淡,却好像有不同寻常的光彩透出来,“就一次、成与不成都无妨,我只是想尽力一试。”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倒是绿袖打了个哈欠,借着懒意,拒绝得直白:“太远了,不想去。”

  .

  而后一路都没有再说话。红衣维持着安静,聿郸也不催她作答。

  直至走进了敦义坊,离她们所住的地方很近了,聿郸才显出些焦急,沉然一唤:“红衣姑娘。”

  “抱歉。”红衣在离住处还有十几丈的地方停住脚步,垂首稳稳道,“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知道怎样才是对的。”

  她犹豫着,抬眸看向院门口,曾淼正坐在门前石阶上等她——自从席临川说让曾淼保护她之后,他就每天都这样尽职尽责。

  红衣微微一笑:“所以……我明白公子的心思,但此事太突然,我实在不敢自己拿主意……”

  “你不想让战争尽快停止吗?”未等她说完,他便急切地问道。

  “我想。”红衣点了下头,笑意未减,解释得缓而分明,“但我和聿郸公子不同,您知道赫契王廷要做什么,所以您可以随心地去做您的安排。”她语中微顿,轻轻一喟,“但我并不知道大夏的朝廷要做什么,我不能擅作主张帮着公子做事,万一不小心扰了什么朝中大计呢?”

  换言之,她不能因为一厢qíng愿地想停战而反帮倒忙。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红衣循循说着,垂首一福,“公子若真觉此事可行,大可先与谨淑翁主一议。告退。”

  ☆、第64章刺杀

  红衣言明自己的想法后,犹含笑意的面容沉冷下来,回绝的意思清楚明了。

  黑暗的寂静中,她听得一声沉重悠长的叹息:“那我……”

  “姐姐!”

  没等聿郸把话说完,一声稚嫩的唤语传过来,红衣侧过头去,曾淼yīn着脸一扫聿郸,上前一拉红衣的手,抬头道:“姐姐,天很晚了。”

  “嗯。”红衣噙笑,朝他点头,复又看向聿郸。

  聿郸这才得以把方才的话说完:“那我先去问谨淑翁主的意思,若是翁主答应,你便肯随我去一趟么?”

  “公子先问了再说吧。”红衣眉头稍挑,而后笑容一松,缓和着气氛,“我就是在竹韵馆寻差事谋生罢了,这样的事,自该谨淑翁主做主。”

  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须臾,短促一笑,却是手搭在胸前朝她一鞠躬,行了个赫契人的礼:“多谢。”

  .

  二人先后沐浴,绿袖回到房中时见红衣躺在榻上仍还未睡,便一壁继续擦着头发,一壁问她一句:“若谨淑翁主答应,你当真要跟个赫契人去祁川走一趟不成?”

  “谨淑翁主才不会答应呢。”红衣平躺着,双手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悠悠道,“翁主又不傻,到底是藩王的女儿,必定知道这个轻重。平日里在长阳,做生意不拒赫契人算正常事,可差大队人马去祁川可就不一样了。”

  她说着发了个身,打着哈欠又道:“再说现下还有那镇抚使大人潜逃的事,禁军都尉府严查着,她不会这个时候搅混水的。”

  所以她跟聿郸那般说,就是打个太极罢了。毕竟聿郸权势皆有、她无权无势,这样直接拒绝的话,还是谨淑翁主来讲合适。

  好一会儿都未听到绿袖的回音。

  红衣目光看过去,她面对着妆台坐着,只能看到个后背。却能觉出她是愣在了那里——连手里持着的梳子都僵着未动。

  “……绿袖?”红衣唤了一句。

  “嗯?”绿袖蓦回过神,肩头微一颤,又继续梳头了。叹了口气之后,她的语气听上去很烦躁,“那镇抚使也是的,在大夏朝做官做得好好的,gān什么跑到赫契去?惹出这样多的事,扰得不相gān的人都不能好好做生意。”

  .

  是夜,微风渐起,拂过树叶花枝,卷起些许沙石。

  迷蒙梦乡中,有缕缕清香萦绕,温和淡雅。红衣睡得迷糊,觉得黑白jiāo映的梦境混乱一片,好像是梦到搬家,又好像在逛集——总之就是最常见的说不清剧qíng的梦。

  似乎是燕儿正在一个小摊前挑着香囊,小姑娘的笑得开心,挑了半天后举起一个给她,问她:“姐姐喜不喜欢?我买给姐姐!”

  “不用啦。”红衣蹲下身,一摸她的额头,而后说……

  “将军给我买过一个一样的。”

  好像看到燕儿嘟了嘟嘴,又要说什么,她却听不到了。看着她的口型,耳中只充斥着“咣咣”声。

  红衣紧皱着眉头睁开眼,借着烛火微光,看到绿袖也正揉着眼坐起身。

  那“咣咣”声仍在继续,是有人在猛敲院文。绿袖打了个哈欠,问她:“这么晚了,谁啊?”

  “不知道啊……”红衣烦躁地一叹,忍着chuáng气站起来,打开衣柜扯出件大氅,一边穿一边往外走,踏出房门就扬声问道,“谁啊!”

  外面持续了许久的敲门声骤然停了。

  俄尔听得一句回话:“禁军都尉府北镇抚司总旗,岳驰。”

  红衣绿袖刚走到一半,脚下狠狠一顿。

  ……三更半夜的,什么qíng况?!

  ……查勾结外敌的事?!

  ……她们和聿郸同行不是特意找了个武侯盯着吗?!武侯不也是你们体系内的人吗?!

  于是深吸一口气,二人皆自我安慰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遂行上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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