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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132)

  说罢就率先脱了鞋子,一骨碌在地上躺下了,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对两人道:“把油灯掐了,快睡,明天还要早起到镇上。”

  景尘听话地躺下去,留下中间那个空位给余小修,余小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摸摸头,去把油灯熄灭,抱着懒洋洋的金宝,仰面躺在余舒和景尘中间,揉了揉金宝后背上的绒毛,把它放在肚子上,金宝甩了甩尾巴,下巴垫在两只前爪上,眼睛一眨一眨。

  很快的,他们便相继睡过去。

  这是十多天来,余舒头一次同他们一起入睡,不需要盯着火堆添柴,思考着明天吃什么,独自等到天快亮。

  一夜无话。

  翌日,余舒是最后一个起chuáng的人,早醒的余小修把余舒喊起来,便推着她起身:“到那边chuáng上坐,我把被褥铺好。

  “哦”余舒踩着鞋子走到chuáng边,在景尘身旁坐下,环扫屋里,没见到夏明明,皱了下眉,正要问余小修,就见夏明明端着一只水盆从门口走进来。

  同余舒四目相对,夏明明有些尴尬地撇过头,走进来将水盆放在桌上,拧了拧盆里的手巾,转身大步走到余舒面前,把手巾递出去,恶声恶气地对她道:“起chuáng这么晚,快洗脸!”

  余舒楞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接过手巾,笑眯眯地冲她道了一声谢。

  第一百三十五章相授

  一夜休息,第二天早上,余舒一行人离开了小村庄,在村长的关照下,又好心的村民驾着一辆赶集用的牛车,送他们去镇上。

  牛车上能做两个人,余舒把景尘扶到牛车上,转头对夏明明道:“你也坐上去吧。”

  夏明明把头一扭,道:“不用,我才没那么娇气,你能走路我就不能走吗?”

  经过昨晚上的坦白,余舒暂时没办法对她板起脸,只好让余小修坐上车,同夏明明一起步行,跟在牛车后面。

  夏明明甩动着从路边捡来的蒿糙,是不是扭头偷看余舒一眼,心中尽是郁闷:心上人一夜之间从少年郎变成大姑娘,让她一腔爱慕都成了笑话,被哄被骗,伤心落泪,偏偏她恨不起来她。

  她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在商船上,她被坏人囚禁,要不是阿树解救,她该是早被闷死在那只臭木桶里,后来他们逃难,阿树也没有丢下她,在知道她能梦到死人后,还好像地安慰她,没有嫌弃她是个累赘,一样照顾她。

  他们原本就是萍水相逢,无亲无故,除了对她隐瞒那一件事,阿树对她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如果她因为自己用错qíng,就去怨恨阿树,那样无理取闹,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最让她郁闷的是,就算阿树成了女孩子,她也没办法讨厌她!

  “可恶。”她使劲儿揪断了手里的蒿糙,扔在地上,忿忿不平地瞪了余舒一眼,为什么她要是个女的!

  吃了一记眼刀,余舒以为夏明明气还没消,想了想,开口道:“我师父传给我六爻断法有四篇,没有他老人家的同意,我不可能全教过你,但你真心想学的话,我或可授你其中一篇。”

  夏明明猛地停下脚步,见鬼一样地看着余舒:“你愿意教我六爻?”

  之前她怎么央求她都没用,就快对她那六爻术死心,她却提出来要教他。

  余舒也跟着站住脚,点头道:“怎么,你不愿意学吗?”

  “学、当然学!”霎时间,夏明明就把什么烦恼都忘在脑后,抓住余舒的手臂,一副怕她反悔的样子,怀疑道:“你该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当然不是。”余舒并不是在逗夏明明,她是真的有心要教她。青铮传授给她的六爻断法,能通万事,可惜她资质不够,勉qiáng踏进门槛,也只能为自己占卜,不能为他人勘测,着实是bào殄天珍。

  夏明明有梦人生死的能力,这样的人,资质根骨肯定是奇佳的,六爻断法正适合这种人学以致用,于是被她埋没,倒不如物尽其用。

  余舒又余舒的考量,这一趟进京,她一位求学,二为完成青铮嘱托,不管是哪件事,都不是一蹴而就,一人能行,她需要帮手,夏明明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她要去参考大衍试,对京城有多了解,最重要的是,她拿捏的住她,要把她从一个“外人”,变成“自己人”,并不是件难事。

  “那你有什么条件?”夏明明不以为余舒会白教给她这么高深的易学,六爻断法堪称是绝学,是许多易客梦寐以求的一门易术,别说的拿重金收买,就是用命换,相信都有人趋之如骛、对于她来说,更是意义非同一般,尽管阿树说只教她一篇,但这足够她高兴的了。

  “你只要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外传。”余舒并没提半点过分的要求。

  “这么简答?”夏明明狐疑道。

  “那你能做到吗?”余舒认真问道。

  夏明明看她表qíng不似开玩笑,心中一喜,当即便指天立誓:“我夏江敏,对天起誓,若有一日江你所传泄露旁人,来日必受疾苦,恶病缠身,不得善终。”

  听了这毒誓,余舒眼神闪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夏江敏?”

  夏明明窘迫道:“是我的本名,立誓不都是要用真名的吗,不过,你、你还是叫我明明就好。”

  “好,”余舒没再继续调侃,而是正经道:“等我们找到上京城的路以后,我就开始教你。”

  夏明明欢喜地点点头,又期待地问道:“对了,你说要教我一篇,是哪一篇?我听说过,六爻能卜国事,能知天灾,能测运势,能知变幻,你打算教我什么?”

  “那些都不适合你,我要教你的是——”

  故意拖了一个尾音,余舒笑容可掬道:“婚姻篇。”

  “”yù哭无泪,就是夏明明现在的表qíng。

  前头牛车上,余小修和景尘望着落在后面不知在说什么的余舒和夏明明,余小修招手大喊道:“你们在做什么,要过河了,快跟上来!”

  “这就来了!”余舒冲他回喊一声,伸手在夏明明脑门上一弹,“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果真能把这一篇学好,月老庙都没有你灵,走了!”

  夏明明捂着脑门,一边跟着余舒朝前跑,一边看着被她紧紧拉住的手,习惯xing的脸上一红,随后暗啐自己:没出息,害臊什么,那是个女的!

  。…

  中午,四个人道了城镇上,同好心的村民道别后,余舒一路打听,摸到了这小镇上唯一的一间驿站,打听到京城的去路。

  余舒早上出门前卜过一卦,卦象显示今日宜出行,果然,这小驿站虽没有通往京城去的办法,却又通往开封府去的马车。

  开封府内有同义阳城相当的大城,五脏俱全,不光有去京城的商队和镖局,最关键的是有可以支取银两的钱庄,余舒那五百两的银票,道了开封府就可以兑换开,有了钱,做什么都方便。

  可以上大酒楼,痛快地吃上一顿大鱼大ròu,再上大客栈,美美地泡个热水澡,换上gān净的衣服,最重要的可以给景尘找个好郎中。

  余舒按下种种美好的憧憬,询问驿站老板:“道开封府去,载一个人多少钱?”

  驿站老板拨着算盘,头也不抬道:“一个人一角银。”

  “”

  余小修垮下脸,夏明明皱起眉,景尘很茫然,余舒一脸讨好的笑:“老板,可不可以先把我们送过去,到时候我给你双倍的钱。”

  驿站老板抬头扫了他们几个一眼,面无表qíng地扭头对正在扫地的伙计道:“阿牛,把他们撵出去。”

  那伙计直起腰,比景尘还要高上半个头,憨憨的应了一声,便丢了扫帚上前去,两只蒲扇大的巴掌推着他们四个一起出门。

  “等、等等!”余舒扒着门框,使劲儿扭头,冲那驿站老板喊道:“老板,我观你印堂发黑,今日必有大祸临头,不如让我给你卜上一卦,消灾解难啊!”

  听这话,被人拎着后衣领子的夏明明嘴角一抽,斜眼去看余舒,那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人家会信她才有鬼。

  “阿牛,去gān你的活,”驿站老板放下算盘,绕出柜台,半信半疑地温余舒道:“你刚才说我有大祸,怎么说?”

  余舒整了整衣裳领子,上下大量他一眼,道:“你近日是不是有破财。”

  驿站老板脸上一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余舒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我们兄弟要到京城去参考大衍试的易客,因为路上沉船,遗失财务,才流落此地,老板要是信我,不妨将你八字报与我,待我一卜,或可为你解忧。”

  驿站老板被她说中近日,本就有几分信服,又听她遭遇,知他们身是易客,再看他们几人,果觉气度不凡,当即一整面色,伸手指着内室道:“几位先生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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