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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217)

  本来余小修和景尘是想要来接送余舒,被她以麻烦为由拒绝了,实则是不想这天寒地冻的让他们两个在外头等。

  可是这会儿她看着人家出来都有人接,嘘寒问暖声声入耳,她孤家寡人一个,不免就有些羡慕。

  车夫老崔就在街头上等她,远远地看到她人影,便冲着她招手,生怕她瞧不见他那么大个子一样,余舒心里一乐,加紧了步子,小跑到马车边上,冲他谢声道:“唉,老崔,这寒天里让你等在外头,真是对不住。”

  老崔笑着拉起车帘:“小的没事,姑娘冷了吧,快上车坐着。”

  余舒应了声,赶忙爬进避风的车厢,顿时被里面的暖和气儿激的打了个哆嗦,舒坦地呵了一口气,不得不念上一句薛大少爷的好来。

  “姑娘饿一上午,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再回去?”老崔问道。

  余舒从桌上的盘子里捏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囫囵吞了,冲他摆摆手,道:“不了,麻烦你送我回家。”

  余舒回到家里,先是倒了盆热水洗了洗冻僵的手脸,景尘看她冻得鼻子都红了,就将他屋里那只火炉也搬到她的房间,将炭火添足。

  余舒架起锅子,拍了一块老姜丢进去煮着,吸溜着鼻水,对着到厨房找她的景尘鼻音道:“不行了,我得chuáng上去躺着,景尘你看着灶火啊,等下水煮开就给我倒碗里端进来。”

  说完就一溜小跑进了屋,脱掉鞋子夹袄,抖开被子上了chuáng,盖得严严实实的。

  金宝蹲在chuáng尾睡觉,被她这番动静弄醒,滴溜溜沿着chuáng边跳到她枕头边,冲着她“唧唧”叫着,一条细细的小尾巴轻轻扫着她的额头,颇有点撒娇的意思,这是饿了。

  “去,我还饿着呢。”余舒一根手指推倒它,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了摸,翻出一个荷包,将藏在里头的huáng霜石拿出来,放在手心里搓动,没多大会儿,就觉得手掌热乎了。

  她如今知道这小珠子金贵,今天考试都没敢带着,就怕搜身时候来回再不小心弄掉了。

  手里捏着huáng霜石,余舒仰面躺在chuáng上打量,这弹珠大点的huáng色小珠子光不溜秋的,细看是能见到上头一些天然的石纹,区别于玉,她还记得那天在太史书苑的藏书阁看到纪星璇将它戴在手上,是用一条红绳坠着,十分好看。

  想到了纪星璇,余舒思维一跃,又跳到了另一件事上——云华易子当年参加大衍试的那一份考卷。

  那份卷子被她拿来换回了huáng霜石,现在纪家手上,同时变向地证明了她的猜测,今年大衍试中有一道旧题,就是二十年前那一道三星知兆,当时她一心都在如何拿回huáng霜石上,并未多考虑其他,现在回想起来,云华易子对于那一道题目的解答,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行年将有一子呈大运而应祸生。

  这句话,从字面上看,大约是说有一个承载了大福大祸的人将要降生。

  琢磨着这一解答,不禁就让她联想到了景尘,有大福的人她不认识,但是在她所知当中,再没有什么人比天冲计都星的景尘更担得上这“应祸生”三字。

  有意思的是这一份卷子刚好出在二十年之前,这是一道笔试题,所以当年的考生并未实际看到这样的星象,就不知出这道题目之人,是在什么时候瞧见此种星象,若是刚巧就在那一年出现了此种星象,那云华易子的解答就耐人寻味了。

  这个呈大运而应祸生的人,算算年纪,是该在二十岁上下,同景尘年岁差不多。

  要不是景尘并不符合那“呈大运”一说,不然她真怀疑这题目上头所预兆的那个人,就是他。

  同一道题目,时隔二十年再次出现,不能怪余舒多心,她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或许另有深意,二十年前,答上这一道题的云沐枫成了云华易子,那二十年后再答上这一道题目的人,又会逢来怎样的前途?

  余舒手指在下巴上轻轻划拉着,微微冷笑,出于种种考量,她是不准备去答这一道题了,如此一来,她原本很有把握的星象一科,就只能泡汤。

  不过,自己占不到便宜,那纪星璇也别想顺顺利利地考上,关于这一道三星知兆的题目,不论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她都得给它搅huáng了。

  真当她是什么善类,会有成人之美吗,嘁。

  第二百一十五章看杀头

  古时候,死刑通常是在秋冬处刑,而不发生于chūn夏,是故有后处斩一说。

  行刑的地点多为人多热闹的街市,大庭而广众,一为警醒百姓,二则是借着人多阳盛之气压制死犯yīn邪,故行刑的时间通是定在一天当中太阳最高的午时。

  腊月初三,余小修出门上学前,余舒将家门钥匙挂在他脖子上,又塞了一角银子给他,嘱咐他下午回来在外面吃晚饭,她和景尘两个出门要晚些回来。

  余小修懂事,知他们两个要去看杀头,见余舒没有要带上他的意思,也没闹着要去,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地模样出了门。

  余舒趁时间还早,把昨天买来的三斤jī蛋都囫囵煮了,街上的茶叶蛋要十五文钱一个,淡的没个滋味,她口味略咸,就按着她的喜好自己煮,这大冬天放不坏,早上能充早饭吃,饿了就能剥一个。

  锅子在火上炖着,余舒洗洗手,到景尘房里给他手上换药,伤口长了快一个月,血痂还未完全脱落,拆下纱布就见,四根手指关节上横着一条,掌心横着一条,活像是爬了两只长虫,让余舒看得眉头直打结。

  景尘试着握了握手掌,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就和余舒商量道:“不疼也不痒,不必再上药吧?”

  余舒:“不往手上抹药也行,那明日起就改成喝汤药好了。”

  景尘乖乖把右手伸给她,比起把药喝到肚子里,还是抹到手上好一些。

  药换好,茶.叶蛋煮好,两人整理了一番,余舒包了几个热乎乎的茶叶蛋,斜挎着一个小包,锁上门头和景尘出了门。

  自从来了京城,景尘几乎就没有白天出过门今天要去的地方也巧了,正是不久前大雨那天他们两个换回huáng霜石去过的长chūn街。

  因此,余舒就没有让他戴那顶特征明显的斗笠,是怕纪家的人不死心还在暗中找寻他们,反正有她同行,不怕他同别人有什么接触,身上带着huáng霜石,余舒特别地踏实。

  “喏,尝尝我做的,有没有孙二家铺子卖的好吃?”余舒剥好了一个茶叶蛋先递给景尘,随手将jī蛋皮丢在路旁,不怪她不讲文明,这古时候路边可没有垃圾箱,更没有带袖章巡街的大姨大妈们,乱丢垃圾随地吐痰都还犯不着罚款。

  景尘接过去尝了,吃完才评价道:“有些咸。”

  “咸了?”余舒又剥了一个咬一口,偷偷皱眉果然是咸了,明知是她多放了两勺盐,却还厚着脸皮嘴硬道:“茶叶蛋本来就是要咸的才好吃。”

  “哦。”景尘从来不和余舒争辩基本上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俩人没有搭车,走路经过了秋桂坊,余舒领着景尘进了巷子里她常买衣裳的一家布店,在柜台上的布匹堆里挑拣了半天,最后相中一个颜色,在上头比划比划,只让掌柜的剪下一小块,景尘站在她身旁,静静打量铺子里的摆设并不说话。

  掌柜的认得她是熟客,见她要这么小一块布料,就和气地说要送给她,余舒没有推让,顺势还讨了一根细针。

  两人出了布店,余舒扭头问景尘“你怎么不问我要这么一小块布做什么用?”

  景尘于是就问道:“做什么用?”

  “不告诉你。”

  “”景尘时常被她戏弄,习惯了就慢慢发现,越同她计较她越有jīng神,最好是不与她计较。

  余舒见他并不追问,就没了意思,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主动伸手比划道:“我打算fèng个小口袋,将huáng霜石fèng进去,做个护身符带在身上,免得再弄丢了。”

  “嗯,”景尘点头,“这样好。”

  两人一路作伴,从城南走到了乾元街,还没到正午,余舒路上吃了仨咸jī蛋,早就口渴,于是和景尘找了一家酒楼,上二楼挑了窗口坐着,只点了一个甜冬瓜汤,一碟醋泡花生。

  刑场就搭在街口处,人来人往的地方,余舒拉开窗子朝外头望了望,对景尘道:“瞧见没,就是那头搭起来的台子,咱们坐在这里看就行,不必下去同人挤。”

  话说完不多久,楼下街道便有一队官兵押送着囚车经过,七八辆囚车里面,关的全都是死刑犯,一个个蓬头垢面,两手镣铐,半死不活地垂着脑袋。

  “恶人,杀人犯,砸他、砸他们!”

  不知谁带了个头,街道两旁的百姓突然就激动了起来,手里头什么烂菜叶子,臭箩筐的,一个劲儿地往囚车上丢,砸的犯人满头满脸,láng狈无处躲,官差们并不阻拦,只在有人靠的太近时,才会出声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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