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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421)

  薛睿陡然一皱眉头,“作准吗?”

  余舒点点头,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地告诉他:“从她生辰上看,是有一场杀身之祸在即,就不知同书苑这桩凶案有没有关系了。”

  薛睿面露思索,半晌未语。

  余舒偏头看着神qíng严肃的他,过了一会儿,方才试探着提议:“以我之见,到那一天,我们不如盯着她,守株待兔,或许能把凶手给揪出来。”

  她这样做,分明是利用秦月柔做饵,企图钓出凶案背后那一条鲨鱼,此举有失仁义,她斟酌再三,才说出来,是怕薛睿会反对。

  余舒能想到的,薛睿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中正在迟疑,就被她先提了出来,转头看向她,仔细一些,不难发现她眼中顾虑,心念一转,神色软下,对她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这么大的事,应由他这个男人来发愁才对,何须要她小心翼翼地左右为难。

  余舒见他不反对,才放下心,道:“那咱们就合计合计,到那一天把人盯好了,不管同曹小姐的死有没有关联,都不能让人再添一条人命了。”

  薛睿点头认可,这才问道:“你还没说,将要出事的是哪家小姐?”

  “唉,”余舒苦笑:“这人我也认得,上个月底我在忘机楼开宴,同辛六一起来的那位秦小姐你见过吧,就是她了。”

  不错,她所算出,将有杀身之祸的那个倒霉鬼,正是秦月柔了。

  薛睿回想起来,对秦月柔有一点印象,又联想到秦氏一门,便同余舒说起了秦世家的背景。

  两人商量过后,拿定了主意,总算不至于再像没头苍蝇一样gān着急。

  所幸余舒提前确认了太史书苑今年常服的颜色,而薛睿也从各种途径查清楚了相关人士的生辰八字,两人才能改变眼下被动的局面,从明到暗。

  第四百二十章给道子送去

  四月十七,昨日又是一场雨,太史书苑暂时笼罩在一片yīn凉湿润的空气当中,抚平了不少躁动不安的qíng绪。

  余舒昨天才听过司马葵院士的星象讲学,正逢七,今天下午又到墨斋来听方子敬的奇术讲学。

  琴棋书画作为奇术最早的起源,须有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讲说起来才有味道,余舒对方子敬第一堂课上的龙马河图印象深刻,期待着今天也能见着什么书法上的秘宝。

  然而方子敬今天并未准备长篇大论,上来便发给他们一人一张柳木纸,一个个叫上前来,让人蘸了他面前的一只鱼尾砚里墨花来写字,摆明了架势是要给他们测字。

  头一个上去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男易师,方子敬在他提笔前,只问了一句:“yù问何事?”

  测字作为奇术之一,还算是十分常见的,不过在街头摆摊的易客们多是挂羊头卖狗ròu,做不得真,倒是大易馆里,往往会安排上一位jīng懂此术的易师,倒也能为一些特别的客人解一解心头之惑。

  能坐在这里,方子敬当然不会是花架子。

  那男易师想了想,问道:“学生上个月丢了一块腰佩,因十分喜爱,能问一问还寻的着吗?”

  方子敬点点头,示意他随便写一个字,巧妇难为无米炊,测字再奇,首先也要知人所问之事,再观人书写,才能有卜算,单是一个没头没脑的字拿过来,神仙也看不出端倪。

  其余院生都不远不近地围在边上观望,余舒瞅到他写了一个“寻”字,别的没什么,那墨色却与寻常的墨稍有不同,不是黛黑,也不是乌黑,而是略显粘稠的蓝黑色。

  她猜想那一小砚墨。是有些门道的。

  方子敬将字拿到面前,细观了一会儿,便娓娓道:“测字之术涵盖种种,有则装头。有则接脚,有则穿心,有则劈破,有则添笔,有则减唬你们想来有耳闻听过,北方易首文辰世家,大擅便是测字之术。更有昔年文辰易子流传下来的一门测字奇学,不足为外人道。”

  他先是讲了一段题外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舒耳闻文辰世家,这便想起来今年同她一起入学的文少安,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拜了哪几位院士。

  “老夫浸yín奇术几十载。见识过的奇术不亚百数,融通的能有一十八种,当中就有一门测字。虽不足与文辰相论,然也可拿得出手,凡观字,所问之事,除却生死,都有一个说法。”

  余舒同在场所有人一样,听到方子敬轻描淡写地说出他身怀十八种奇术,无不心悸。

  奇术难求,得者无不自珍,世家之所以能够立足。最根本的条件之一,便是要有一门家传的奇术绝学。别人能够掌握一门就谢天谢地,眼前这貌不惊人的老叟,却足足融通了十八种!

  方子敬满意地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上挂满崇敬,他不是有意炫耀,而是心存激励。学易者,若无求学之心,便有再好的资质,都是làng费。

  说着,他便将那张柳木纸递给对面的男易师,铁口直断:“这‘寻’字,大开大合,可拆可减,下有方寸之地,并不离远。如老夫所料,你丢失之物,并非被人捡起,且回去在宿息之处好好找一找,不出三日,定能寻回。”

  男易师面露喜色,竟是毫不怀疑方子敬的说法,谢过后,退到一旁,再换别人上前。

  余舒旁观,方子敬一个字一个字测过去,毫不含糊,然而结果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她一直留到最后一个,才走上前,问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司天监造印,我的算子印刻至今未发,劳烦院士帮我看一看,何时能送来。”

  说罢,在纸上写了一个“等”字。

  方子敬扫了她一眼,神qíng与方才无二,只是在看她的字时,明显多用了一些时间,才给了她解答:“不出三日,等着吧。”

  余舒点点头,退开。

  今日共来了十四个院生,一一解完,一堂课就过去,本来一群人沉浸在方才所问之事上,临了方子敬丢下两句话,却似抛块砖头进池塘里——

  “即日起,至年末,你们当中如有人能不缺席,又好学勤奋的,老夫便将今日所用这门奇术,传授给他。”

  饶是世家子弟,已经继承到家传,听到方子敬这个许诺,也不禁激动起来。

  这可是奇术,哪个嫌多?

  比较周围的躁动,余舒倒是显得心平气和,不是她不心动,只是她有祸时法则在手,眼瞅着将有补全的一日,哪有心思再贪图别人的。

  “好了,今日就散吧,各自回去准备黑白子,下一讲我们就说‘棋’。”方子敬向后靠在椅上,朝一群弟子挥挥衣袖,话末,却叫住了余舒:“余算子留一留,老夫有事jiāo待你做。”

  众人眼羡地看了看余舒,要知道做好了院士jiāo待的事,日子长了,才有私下的指点。

  余舒也从辛六口中得知太史书苑一些规矩,知道帮院士gān活是好事,便老实留下来,等人走gān净了,方子敬才转身去取了书柜底下一只尺长的锦盒,递给了余舒,道:“晴岚今日不在,你帮老夫跑一趟腿。几日前老夫得道子解惑,通悟了一门星术,这是谢礼,你代替送过去。”

  “……”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别忘回来答复。”方子敬也不管余舒为何神色异样,将礼盒塞给她,便躺到一旁藤椅上闭目养神去了。

  余舒十分无奈,心说自己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明明她已经躲着景尘了,偏偏事事都与他有关。

  每回见他对着自己一张冷脸,视而不见的样子,她心里能好受么。

  不管余舒有多纠结,到底是抱着盒子走了。

  方子敬两手抱臂,眼睛睁开一条fèng,看着她背影不见。轻哼一声,自言自语:“这趟浑水,老夫不踩都难。”

  ***

  余舒路上见到一位年长的院生,询问之下。得知景尘这几日在花园边上的香庐内讲学,便寻了过去。

  太史书苑的花园并不多大,没有几样奇花异糙,不过花匠勤快,chūn夏jiāo替时日,也是一派葳蕤繁荣之景。

  余舒一路看过去,被垂下的枝头挡道。薅了两朵小花,闻一闻尚有香气,便随手收进袖子里。

  香庐搭在石山上,余舒顺着楼梯往上爬,走到一半,就听到上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仔细听,正是景尘在讲学。那声音清明又无杂色,好认的很:“…上指七关,皆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太游关。相应七星,贪láng、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

  余舒顿足在最后几节石台上,正犹豫要不要上去,忽而景尘话音落下,又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我听闻茅山道术有‘冲九之数’,用以观星,可得大方,院士出自山门,能否为我讲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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