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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50)

  最后还是把药粉给他撒上,堵着那人渗人的破口,用剩下的布条包住伤口,处理好这些,等这蒙面贼重新把黑色的上衣穿上,外面天色已白。

  余舒出去外面把一盆血水都倒到墙角底下,又在院子外头张望了一会儿,重打了一盆水进屋,湿了手巾递给他,回来对那贼人道:“你趁着没人搜到这里快从后门走吧,等下天亮了,你难逃出去。”

  蒙面贼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又洗了把手,闭上眼睛喘口气,对余舒道:“麻烦姑娘带路送我出去。”

  比起在小花园时的胁迫,他现在的口气温和的称得上是请求了。

  余舒按住要抗议的余小修,低声道了一句“好”

  又叮嘱余小修道:“我送他出去,你快把屋里收拾下,等下刘婶醒了别给她看出什么。”

  “姐,我去送人,你在屋里。”

  “别胡闹,”余舒还是不放心这个贼偷,怎会让余小修跟去,凶了他两句,不管他愿不愿意,自己领着蒙面贼离开。

  正房大院是纪老太君披着一件外衫,蓬松着发髻,端坐在厅里,脸色铁青,二夫人正体贴地站在她身侧端茶侍水,安抚老人家。

  下头纪家老大纪孝寒和老二纪孝chūn正在争吵:“大哥,你是怎么安排护院的,能让贼人闯到母亲卧房里来,若非父亲年前请青铮道长在屋内布置下机关,该如何是好。”

  纪孝chūn满口埋怨。

  “非是你之前将护院借了二十人给刘府,内院哪里会出现空缺。”纪孝寒口气发冲。

  纪孝chūn一噎,不服道:“大哥说这话就不对了,星璇在京城,还要薛家照拂,刘家开口我怎好不借。”

  纪老夫人听他们吵吵,眉头夹得死紧,出声打断:“好了,你们两个不许再吵,今夜这贼人并非是贪图金银,恐怕是冲着主屋后面的藏库而来,此人如此熟悉内院,只怕在家中有内应,不论如何,要把人抓住,不能让他跑掉。”

  兄弟二人一听“藏库”二字,皆都打起了jīng神,坐直了听话。

  “娘您放心,三弟已经派领护院在园中搜查,这人中了那么些暗器,想必跑不了多远。”纪孝寒道。

  纪老太君不放心地对老二道:“孝chūn,你派人去一趟府衙,找你妹婿,尚若人跑掉,就要他在城中张贴榜文。”

  “是,娘亲,儿子这就去。”

  二夫人轻抚纪老太君肩膀,温声劝道:“娘,这些事jiāo给大哥他们去做就是,我扶您进去休息吧。”

  纪老太君年事已高,确实熬不住,加上对几个儿子放心,就顺着她的话进了屋后补眠。

  余舒送那人出去,路上沿着墙根走,她一语不发,对方却有闲qíng开口:“姑娘为何帮我?”

  余舒暗翻白眼:哪个帮你了,要不要这么自作动qíng,我是怕被你连累好不好,倒霉撞见了,管不管都是一身骚,要不然你死路边上试试,看我会不会多瞧一眼。

  当然这些实话余舒是不会说出来的,于是她选择沉默。

  蒙面人讨了个没趣,摸摸面罩,又主动找话:“你们为何半夜在那里钓鱼?”

  “饿了。”

  “嗯?”

  余舒想想她少钓那一条鱼,心里就又怨气,恰好她肚子饿的“咕噜”叫了两声,响的前后都能听见,不免自嘲出声道:“吃不起ròu,嘴馋,只好去偷鱼吃。”

  身后静了一会儿,叹声道:“那八宝香鲤是纪家的珍味,一尾难求,尚若被人发现你偷——你私自钓取,他们抓到不会轻饶你。”

  八宝香鲤?原来她钓这鱼还有名头啊,难怪格外鲜香好吃,余舒心想,没应他话,他也没再吱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小径,就是后门,余舒把人送到这里,停在门口,看他出去,蒙面贼站在外头冷清的小巷子上,向她抬手道谢:“多些姑娘。”

  回应他的是“嘭”的一声门响,余舒的白眼消失在门口,他看着禁闭的大门,怔了怔,哑然失笑,胸膛震动,带动了伤口,疼的他咳嗽了几声,只在门前停留了片刻,就转身快步离开了巷子。

  天亮

  正房

  大院

  太阳升起来,余舒被两个护院压着跪在门外,垂头丧气地看着门槛上两只散步的蚂蚁,心想这真是她来到这里最倒霉的一个早晨,她现在最想做的事qíng,就是找到那个混蛋小偷,指着他鼻子臭骂他一句乌鸦嘴。

  真让他说中了,她的确是因为一条鱼,被逮起来了。

  话说她把那人从后面送走,余小修换了衣衫去上学,她累的倒chuáng就睡,梦到一半,就被人闯门拎了出去。

  起因是护院搜到了杂院,在他们屋门后发现了那一只装着鲤鱼的水桶,当然还有扁担一条,又当场在她屋里搜出了鱼饵若gān。

  夜闯正房的贼偷没抓到,叫人跑掉了,她这个偷鱼贼被护院押送到纪老太君面前,给老人家撒火出气。

  该说什么,怪她贪心不足,要是那会儿把鱼放回池子里,也就不会有这么一起麻烦了,好在余小修去上学,躲过了这一遭,她把这事一个人搅了,一口咬定是头一回偷鱼,即便这样,也把护食的老太太气的够呛。

  堂屋上,纪老太君伸手指着她,满面怒容,冲刚刚赶过来的纪老三厉声道:“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招进家里来的混账东西,偷jī摸狗,连我那些宝鱼儿都敢捉,这样一个下贱之物,却糟蹋那等宝贝,那是她能贪图的福气吗,我璇儿每次回家都舍不得吃一条,你是怎么教的,可气、可气!”

  她没说粗话,骂的却难听,余舒心里不痛快,却也知道是自己大意了,没有处理好那一条鱼。

  纪孝谷低着头,一声不敢反驳,只是侧头看了一眼余舒,眼神yīn的有些吓人。

  二老爷去访马县令,不在跟前,大老爷纪孝寒亦不帮腔,等老太君骂够了,喘着气,二夫人才趁机劝了两句。

  “母亲,这两个孩子不过是三弟院子里妾带的,一直放养在杂院里,又不是身边管教,怪不得三弟,您消消火,喝口茶。”

  老太君端茶喝了一口润罢喉咙,声音冷静下来,叹口气,冷眼对纪孝谷道:“我不多我问了,你看怎么处置。”

  纪孝谷弯腰道:“是儿子失教,惹母亲生气,这便将人撵出去,还请母亲息牛”

  余舒猛一抬头,看看那老太婆,再瞧瞧说话的纪孝谷,确认他们不是在吓唬她,微微变了脸色。

  不是吧,这就要把她轰出家门,有这么严重吗?真把她赶出去,一时半会儿让她上哪,睡大街上吗?

  纪老太君放下茶杯,闭眼到:“抽三十鞭子,轰出去。”

  第五十七章我想回家

  “抽三十鞭子,轰出去。”

  纪老太君冷漠地亲口发下指令,余舒被压着跪在门口,她qiáng迫自己镇定的想一想办法,可一环扫屋内屋外,对上一双双或是冷漠,或是厌烦的目光,她才猛然意识到她现在的处境真是糟透了。

  原本她是以为,偷鱼被抓,顶多是挨一顿罚,还能因为她吃了两条鱼,这家人就杀了她不成,她做事,不是不计后果,只是习惯于冒险,假如风险概率不足够,她都会随心去做,绝不会畏首畏尾。

  可现在看来,这偷鱼的qíng节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这一家子老小恐怕是因昨晚闯入内院的贼偷没有抓住,迁怒于她,而自己之于他们,现在不过是一个让能让纪老太君消火的东西。

  正在气头上的纪家人不会听她狡辩,花言巧语已经行不通,搬救兵?她就认识一个青铮道人,可那老头警告过她不能透露他们的关系,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余舒压下。

  而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求饶,而对方却不一定会心软。

  她和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打她,他们不会心疼,撵了她,没人会说半句闲话。

  余舒攥着冒汗的手掌,渐渐生出了慌乱和怀疑,她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天真地误把这突如其来的古代生活,自我想象地得太过轻松和美好了?

  “启禀老太如有,鞭子取来了。”

  “打。”

  持鞭的总管在空中甩了下鞭子试了试力道,细小的破空声让余舒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回忆起不久前落在手臂上藤条,那种刺刺麻的痛觉,不至于让她害怕,却是她十分讨厌的,但当这鞭子突然抽打在背上,她才知道,藤条真是差远了“啊!”

  她听见一声尖叫,然后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下意识的夹起了肩膀,冷汗唰的就落了下来,她试图闪躲,却被人牢牢地抓着,动弹不得。

  “啪!”

  “啪!”

  这是鞭子,不是藤条,拇指粗细的牛筋鞭子,隔着衣裳抽在背上的声音,依然响亮,挨到第三共时,余舒还想着忍一忍,可又过了三鞭,她已经在这让人骨并没有打颤的疼痛之余,分神考虑着怎么博取这一家人的同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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