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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538)

  “后来你做了道子,恢复了身份,便与我渐行渐远,就连我大祸临头,向你讨要huáng霜石一用,你都可以拒绝我。最初是你将huáng霜石送给我,我以古剑jiāo换,私心是当成了你我的定qíng信物。可是你一转手,就将它给了你小师妹,是。你们同门十几年的qíng分,我这个外人,是比不过,但你和我的约定,就权当是狗屁了吗!”

  景尘被她这般质问指责。怔怔不知所以,但见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着的失望与怨愤,刺痛了他的眼睛。

  原来他在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让她伤心了吗?

  这些事,他……从未想过。

  “你明知道水筠yīn险暗害我,企图置我于死地。你却还要袒护她,是了,我人是好好的。她成了残废,世人都同qíng弱者,我知道你的为难,可是以前那个口口声称,要要保护我的呆子。上哪儿去了?”

  余舒一早就对景尘死了心,寒了心。可是此时讲起过往,还是忍不住的伤心,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到最后,你与我分道扬镳,若gān脆就此别过,老死不相往来,也就罢了,然你偏偏将我卷进一场天大的是非当中,又一次违背了与我的约定。”

  她沉吸了一口气,袖中双拳紧握,再一次坚定了心思,再抬头看着满面歉疚的景尘,没有分毫的心软,铿锵掷地地说道:“一次,我在江上救你xing命,一次,我照顾你病患,一次,我为你折了手指,这三次,还了你三次,我与你早就互不相欠了。”

  说完,不看景尘是何表qíng,扭头进了正屋,在简陋的卧房里寻了一会儿,再出来,手上便多了一张四四方方折起的字条。

  景尘看着她手上的纸张,一种不好的预感,从眉头蔓延到胸口。

  “这是你去年写给我的字据,你的承诺,你早已违背,这张废纸,也无用了。”

  景尘眼睁睁看着余舒将那张保存完好的字据打开,从中间撕成两半,又被她信手揉成一团,扔到了他的脚边。

  “你记住,我和你,两清。”

  这一瞬间,就如同有人在心口挖了一角,痛的他几yù窒息。

  他想要弯腰去将那纸团捡起来,想要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想要告诉她,他已经知道错了,他以后一定会遵守和她的约定,好好地保护她,不再让她伤心难过,可是——

  他一动都动不了。

  所以他只能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听着她冰冷的话语。

  “景尘,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你要做你的大安祸子,那是你生来就背负的命运,你不愿意舍弃它,那是你的选择,我不愿意帮你破命,这是我的选择,我知道你不可能死心,但你不妨问一问你自己——你凭什么要我向你托付终身,分担这天大的责任。”

  “等你想清楚了这一点,再来求我吧。”

  余舒一股脑地将以前积压的苦水吐了个gān净,再抬头看天边的夕阳,就连视野,都豁达了起来。

  她是狠心之人,亦是重qíng重义之人,不管她对景尘说再多狠话,但是她一直都清楚,她对景尘始终都会留着一丝心软——

  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心怀大义的道子,而是过去那个单纯可爱的呆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心软,让她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她视线掠过景尘的脸庞,不再多说,背过身,走向院门,那一双日益jīng亮的眼眸中,酝酿着不知名的神色。

  第五百三十六章恨命

  公主府

  卧房里,水筠听到侍婢禀报景尘回来,便让近身的人推着她去了溯嬅阁,那里是景尘生母麓月公主生前最爱的住所,她伤势未愈之前一直都住在那儿,只是前些日子手筋长合了,手腕稍稍可以抬起,景尘便安排她搬到了别处。

  自从她算计余舒那件事挑明之后,景尘虽没有和她反目,一样照顾她的伤痛,每日亲诊,帮她调理身体,但是水筠心里很明白,她这个从来都很好说话的师兄,到现在都没有原谅她的作为。

  水筠坐在木轮椅上,守门的侍卫并未阻拦她,畅通无阻地进到了阁楼里,环顾前厅,就看见景尘坐在东边窗下,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神游。

  “师兄,你这一天上哪去了?”

  天都黑了,刚刚过了晚饭的时辰,水筠知道景尘一大早就骑马出了门,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带上。

  水筠在公主府的人缘很好,偌大的一座府邸,几十个奴仆,就只有景尘这么一个正经的主子,下人们都知道九皇子见了她也要喊一声“小师姑”,所以都不敢怠慢她,是以要掌握到景尘的行踪,不难。

  景尘闻声,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不必知道。”

  看到他这样冷淡的态度,水筠眼神暗了暗,心里不是不难受,但是要问她会不会后悔,答案是否定的——

  师兄是大安祸子,他的命是她父亲和师伯们冒死保住的,他不能为了儿女私qíng,就将大义弃之不顾。

  再来一次,她一样会对那个让师兄动了道心的女人下手,bī迫他斩断qíng丝。

  水筠让侍女将她推到景尘面前,便让人退下了。

  离得近了。才看清楚,景尘手上拿的,是两片皱巴巴的纸张。

  “师兄拿的是什么?”

  水筠还没有看清楚那上面的字,景尘就将它们重新折了起来,塞进了胸前的衣襟中。

  “没什么,”景尘转头看她,“你不好好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

  水筠两只手僵硬地jiāo叠在膝上,微微垂下了头,道:“你最近都不来看我。公主府里又没人能和我说话,我、我有些想念师姐师弟他们了,师兄。道门中没有来信吗,我爹知道腿不能行,肯定要难过。”

  外厅的几盏宫灯都点了亮,将她消瘦的小脸上的寂寞和担忧照的一清二楚,这样的水筠。是很惹人怜惜的,然而景尘端详了她一会儿,却是开口道:“既然这么担心,不如你就回山门去,你的死劫破了,如今破命人也找到。你没必要再留下,回去以后,师叔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腿伤。”

  水筠僵硬地抬起头。他这是、这是在撵她走?

  她qiáng笑了一下,道:“我腿脚不便,怎么回去,何况你一个人身在京城,我更不放心。”

  “不放心?”景尘点点头。“所以你一天到晚地盯着我,打探我的行踪。就连我身边的侍卫,都三五不时地给你送消息,这样你就能放心了吗?”

  水筠这下子笑不出来了,眼前面无表qíng地戳穿她小动作的男子,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窗外的蝉鸣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偶尔有鹧鸪鸟叫,还有楼外水畔的蛙语……却显得夜幕中的阁楼分外的安静。

  “我只是关心你,”水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找到了破命人,却不肯告诉我那人是谁,我想帮你,又无从下手。”

  说着,她又苦笑:“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算计余姑娘的事qíng,可你要想想,攸关师门长辈们的xing命,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胡来,果真牵连出什么祸事,害了他们,你肯定是要后悔的,我宁愿你怨我,也要拦着你的,师兄,我是有错,但你就做的对吗?”

  景尘听着她的话,恍了下神,又想起huáng昏小院里,余舒那样失望的目光。

  “是啊,你有错,但最错的,还是我。”

  水筠以为他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连忙软下声音,笨拙地挪动右手,捉住他一角衣袖,轻轻拉扯:“师兄,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总该气消了吧,真不行,我明天就去见余姑娘,再向她当面赔礼道歉,只要她肯原谅我一时糊涂,就是打我一顿出出气,我都认了。”

  反正破命人也找到了,那个女人,便不碍事了,能让师兄与她和好,她认个错,又何妨。

  景尘回过神,对上她祈求的眼神,突然轻笑了一下,嘴角竟有一丝嘲讽:“是不是我很好哄骗?你们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师兄?”水筠不知道景尘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今天晚上有点奇怪,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掌门师伯告诉我,我命煞计都星,注定要给亲近之人带来灾祸,所以我要清心寡yù,苦念道经,坚守道心不可动摇,不可轻易喜怒哀乐,如不然,将遭大劫,还会连累长辈们。”

  “我便信了,从五岁知事起,就小心翼翼地,生怕惹祸,不敢哭,不敢笑,更不敢与人亲近,就这样活了十多个年头,你可知,龙虎山上,正一道中,与我说话最多的是谁?是一只山猴儿。”

  景尘两眼无焦地看着前方,不去看水筠是何表qíng。

  “你和我说,你发现了小鱼的秘密,说她命不该活,乃是孤魂托生,所以威胁我和她恩断义绝,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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