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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_三月果【完结+番外】(539)

  “我也信了,于是和她割袍断义,违背誓言,辜负了她。”

  水筠忍不住打断他:“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好像谁骗了你似的?”

  “你们没有骗我吗?”景尘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凉意。

  水筠不安地动了动肩膀,张了张嘴,无奈道:“好吧,就算是我看走了眼,余姑娘好好的没问题。那掌门说的话,总该是事实吧,这些年在龙虎山上,的确是谁和你亲近,谁便要遭殃,就连我,也时常是磕磕碰碰的,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疑神疑鬼的?”

  景尘低下头,自言自语:“事到如今,我也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从小对他关爱有加的掌门会说谎骗他,十多年不让他动qíng动xing,无关计都星凶煞,只是怕他遇到破命人你后,男不忍杀,女不愿娶。

  同门的小师妹说谎骗他,想要害死他心动的女子,bī得他抉择,无关他喜怒,只是怕连累了她亲人。

  就连养育他成年的师父也说谎骗他,明知道他是大安祸子,却从未对他提起。

  这世上和他最亲最近的人,都会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不择手段地对待他,他还能相信什么?

  只有她,只有那个人,她说谎话,也是为了护着他。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水筠满心狐疑,前几天景尘还好好的,今天出了一趟门,回来就变了个样子,应该是见到什么人,听了什么话。

  她往里一想,很快就有了猜测,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又去找余姑娘了?”

  自从祭祖回来,破命人有了下落,师兄便不再顾忌计都星灾祸,他给余舒送虎骨,每天都到太史书苑报道,这些事,水筠都听说了。

  奈何她和师兄关系僵冷,不好劝阻,只能盯着他的行踪,不过她料想,余舒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同他和好了,那女子她是见识过的,生生的厉害,为人又狂妄自大,很不好说话。

  眼下师兄这般古怪的模样,一定和那余舒脱不了关系。

  “是不是她和你说了什么,”水筠脸色一变,拽紧了景尘的衣摆,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沉声斥责道:“师兄,你是大安祸子,你身上背负着家国大义,尚未破命,劫数未脱,你还有心思去听信一个外人的闲言碎语,我、我真不知该如何说你是好了!”

  怎知下一刻,景尘便扬手挣脱了她,抬起头,一双清湛的双目,幽幽地看向她:“外人?你口中这个外人,救过我xing命,不惧我这个灾星,危难时为我挺身而出,在你看来,她是个外人,在我看来,她却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

  景尘按住了胸口,隔着衣料,那薄薄的两半字据,竟让他一时生出了许多恨意来!

  他恨自己的轻信,恨自己的天真,恨自己的无qíng,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这生来具有的命数——

  大安祸子,为何是他!

  一生下来,便克死了父母,他本是不祥,却因皇室和道门的一场约定,苟活了下来,所以在那些人眼中,他的命,便不是他的,不是吗?

  可他除了接受这命数,还能做什么?

  “呵…”

  景尘发笑,这一瞬间,他方明悟了一个道理,站起身,就要向外走。

  水筠想要拉住他问个清楚,但她伤势刚好,那里抓得住景尘,只能在他背后低唤:“你究竟是怎么了,师兄、师兄!”

  景尘一如没有听到她的叫声,出了阁楼,孤单着背影,漫无目的地走进了前方那一片朦胧的夜雾中。

  第五百三十七章朱二有求

  余舒见过景尘,就回了忘机楼,入睡前,没能等到薛睿回来,便压了一桩心事,暗自定夺。

  第二天早起,贵七就在门外传话,说是薛睿昨夜派了老崔来送口信,说是接管了一起棘手的案子,要出城查访,这几天不得回来。

  余舒于是准备出门到城南扇子铺去寻辛沥山,瞧瞧她那把宝贝扇子做的什么样了。

  怎想忘机楼里就来了客人。

  后院茶厅,朱青珏背手站在一盆半人高的美人蕉前面,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余舒。

  “朱公子。”

  “薛大人呢?”

  朱青珏今天过来,肯定不是找余舒的。

  “我大哥有公务在身,人不在。”

  朱青珏把眉一皱,对余舒道:“让人去找他回来,我有事说。”

  余舒心想是十公主的事有了眉目,就对他笑笑,走过去坐下了。

  “他出城去了,短日里回不来,朱公子有什么事,不妨同我说说,反正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

  朱青珏偏头看着她,余舒平日不上脂粉,只在出门前将细细的眉尾粗描了挑高,一张白净秀气的脸,便显得英气了,少了一般女子的矫qíng,一看就是个xingqíng直慡,gān脆利落的姑娘。

  不过,朱青珏还是觉得,那一日芙蓉君子宴上惊鸿一瞥的她,才更像是本xing,也更有气势。

  “三年前的事,我想起来一些。”

  朱青珏不是个疑神疑鬼的人,听余舒开口,又想到她与薛睿的关系,便觉得说给她听也是可以的。

  “朱公子请讲。”

  朱青珏转过身,面对着余舒,没有坐下:“十公主出事之前,我进宫给她开方子,有一次,她托我在外面帮她收集一套《悬宁斋文志》。”

  说起这件事,他脸上明显是有一点困惑的。

  余舒却没听出什么不寻常,迟疑道:“这《悬宁斋文志》是什么?”

  诗集?禁书?还是描写那些qíngqíng爱爱的杂文?她瞬间冒出许多个猜测。

  朱青珏略带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那是先代大国士甯牧方先生所作的一部棋谱,流传甚少,十分珍贵。”

  余舒看懂他眼神,并不尴尬,《灵棋痉她就知道了,甯牧方什么的,没听说过。

  “这有什么不妥吗?”

  朱青珏轻哼一声,心想若是薛城碧在这儿,一听就该明白了,眼前这丫头不通文雅,真好像对牛弹琴一样,亏他一大早就跑过来,还正正经经地告诉她。

  “十公主并不爱好黑白手谈,向来兴致缺缺,突然要我帮她去找这样珍贵的棋谱,不奇怪吗?”

  其实朱青珏很怀疑,十公主要这棋谱,是为了赠人的,可是宫里面,有谁擅长棋艺,还需要她去讨好的?

  朱青珏想不出一个。

  既然不是宫里的,那便是宫外面的了。

  “你是说十公主要这棋谱,是为了某个人?”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奇怪罢了,”朱青珏口是心非,他是很不愿意相信十公主同谁有了私qíng,还要私相授受的。

  余舒摸了摸下巴,眉间有了思索,又问他:“那你后来帮她找到了吗?”

  “嗯,那一套棋谱,一共四册,我找了半个月才收齐,刚给她送进宫中,没过几天,她就出事了。”朱青珏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是想到了十公主死的突然,又不明不白的。

  余舒这边就有想法了:十公主拿到棋谱,有没有送出去呢?如果送出去了,那现在那套棋谱在谁手里,如果没送出去,那她是准备送给谁呢?

  毋庸置疑的一点,是那个肖jī的男子嫌疑最大,十公主这棋谱,十有八九是为了赠送给他。

  余舒有些郁闷,要是薛睿在这儿,凭这一点,或许就能顺出几个嫌疑人来,她却不清楚安陵城的人事,没他知一晓百的本事。

  “朱公子就想起来这一件事吗,还有没有别的?”

  朱青珏这时犹豫了一下,从袖中摸出一张纸,往前走了两步,递给余舒。

  余舒接去一看,纸上记着一首诗词,写的什么年光有限,莫待落花,什么山河空念,怜惜眼前。

  在她看来倒不同于那些伤古悲秋的词作,至于再深层次点的意思,就恕她这个“文盲”看不懂了。

  “这是?”

  “三年前芙蓉君子宴,过后大概一个月,十公主抄了这一首词与我评鉴,问我如何,余算子以为呢?”

  朱青珏要是知道余舒一年多钱还大字不识几个,大概也不会把这东西拿给她看了。

  余舒“唔”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又把手里的几行诗词看了一遍,半晌说道:“这作词之人,应是个心智不俗的,不然也比不出山河空恋的句子,然而字里行间,不似女子。”

  这话一半是蒙,一半纯属吓掰扯。

  谁知朱青珏闻言,竟配合地点了点头,道:“然也,这词不像是十公主作的,我那时听说了薛睿不少风流事qíng,就觉得会是他的手笔,今日也是来求证的。”

  余舒看朱青珏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薛睿就是个会偷偷摸摸写qíng诗给小姑娘的风流痞子,心中不慡,顿时冷声道:“我大哥最守礼节一个人,怎么会行这鬼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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