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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纪·锁香楼_荔箫【完结】(3)

  当我表达出这个担忧的时候,他叹了口气,然后说:“真到那时候,就只能纳妾然后把孩子过继到你名下了。”

  “……”

  一声长叹,身为女子哪有希望丈夫纳妾的?未婚夫也不行……可仔细想了想,貌似也没别的办法,毕竟继承人是大事,让锁香楼断在我这里可不行。于是自此往后,我便把催他纳妾视为己任,他对此……不发表看法。

  我也曾试图说服他让他给我补上一段记忆,一段关于他的记忆,这样我就能爱上他嫁给他,可他只是面无表qíng地看了我一眼,告诉我说:“如果那样,我宁可你永远都不嫁给我。”

  所以,我还是只能bī他纳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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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①【jiāo领襦裙】汉族传统服装的一种女装款式,分为“jiāo领上襦”和“下裙”两部分。jiāo领上襦前襟向右掩(即jiāo领右衽),袖型可为窄袖、中袖也可为广袖。下裙可为片裙也可以是褶裙。②【凯姆特】KEMET的音译,是埃及古代时的名字。这是个盛产香料的国家[远目]③【直裾】汉族传统服装的一种款式,属深衣,男女均可穿着。上下连身,同样为“jiāo领右衽”,系腰带,衣裾至脚面,广袖、中袖、窄袖皆有新坑求戳求评求收藏【文案】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为妻。孰料一夜变故生,她成了天子宫嫔。这不是她选的路,但她只能毅然走下去。后宫的日子,注定是一条血路,为了这样或那样的目的,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争、都在斗,每个人,都想博尽帝王宠……

  ☆、云鬓乱·云起

  她的决定值或不值,都不是我有权评说的。

  ——序言

  眼下手头正有一桩没做完的生意,是半个月前灵探带来jiāo给我的人。这个人我有所耳闻,是离枫宁不远的羡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姓纪,名云翟。

  和所有大家闺秀一样,纪氏也是自幼受父母悉心培养,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尤以琴艺为最。

  至于她的琴艺有多好,传言是唯前朝大晋的贞淑皇后温氏能与之匹敌。对于此,我只能撇撇嘴表示不屑:贞淑皇后那是我锁香楼创始人余氏教出的名门闺秀,世代簪缨的朝中大家,传说琴艺名扬大晋,岂是她区区一个小城旺族能比的!纯属欺负贞淑皇后薨逝已逾百年死无对证嘛!

  在我雄纠纠气昂昂地拍案而起说了上述看法之后,昭泊淡淡地饮了口茶,看我一眼:“你要疯啊?”

  甭管纪氏是如何名动羡城,她在我眼里的形象只有一个——木美人。在锁香楼这些天,从苏醒开始,每天就四件事:吃饭、睡觉、喝茶、弹琴。

  当我明言出上述评价之后,昭泊又是淡淡地饮了口茶:“都跟你似的疯疯癫癫也当不了名门闺秀。”

  为了对自己受到的歧视表示抗议,当晚我用锁香楼品质最高的迷香迷倒了纪小姐,让她足足睡了三天……

  这迷香造价颇高,常人买都买不起,被我这样一气之下用去好多,事后怎么想都觉得心疼。于是在她被迷倒的第二天,我提着那只檀木盒子去了她房里。

  细细的红线系在她右手腕上,另一端系着一枚羊脂玉的平安扣,玉色晶莹饱满,上好的质地。我把一支引忆香cha在平安扣中间的dòng中,随着烟雾的弥漫,一个场景呈现在我眼前。

  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季府上下喜气洋溢。宾客出出入入,多为女眷,都是衣着端庄。

  哦,那是一年的三月初三,上巳节,纪小姐及笄之日。我算了算,听灵探说她今年十七岁,若按十五岁及笄①的规矩,那这应该是两年前的上巳。

  接下来的场景就很乏味了,无非是笄礼的仪程,搞得我坐在椅子上直打哈欠。但又必须要bī着自己看下去,引忆香的妙处就在于能准确寻到她记忆中最重要的部分,根据锁香楼以往多代公子及女公子的经验记载来看,这最重要的记忆往往就是当事人想忘掉的记忆。

  我就纳了闷了,如此繁复的笄礼仪程,纪大小姐你怎么步步都记忆如此深刻呢!

  在我几乎要入眠的时候,有人叩了叩门,然后推门而入,是昭泊。

  昭泊看了眼前勾出的记忆幻影一眼,用手点了点我,小声道:“怪不得一上楼就闻到一股引忆香的味道,你又在这儿偷窥别人记忆!”

  我白他一眼:谁偷窥了?要不是她天天除了那四件事以外什么都不gān,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我犯得着这样吗?好吃好喝地供着开销很大哎!

  笄礼的过程很是亢长,更要命的是,笄礼完了,还有……宴请宾客!

  我看看这大摆的酒席,估摸着怎么也得吃上一个时辰才能完事,顿时仰天长叹:灵探你救她gān嘛!让她跳了崖算了!

  用胳膊肘顶了顶坐在一边的昭泊:“去给我买个肘子回来。”

  “……”

  .

  记忆幻影在继续播放中,引忆香厚重的味道夹杂着一股炖肘子的香气。

  酒席可算是散了,一轮新月挂在天边,院子里刚抽芽的柳枝随风微动。一曲悠扬的琴声响起,听上去离得很近,应该是纪小姐自己在弹琴。记忆是她的记忆,看到的听到的自然都是她的视角。果然,视线一转,低头看到了案上的琴。曲子宛转悠扬,变幻繁复,可恨我对此一窍不通,只能啃着肘子问昭泊:“这是什么曲子?”

  昭泊摇摇头:“没听过,不是寻常的曲子,估计是她自创的。”

  寂静的夜晚、微亮的新月、幽静的闺秀小院、姣好的世家小姐,就差个采花贼了……我左手拿着啃了一半的肘子,右手猛一拍桌:“我懂了!”

  这边喝着茶的昭泊差点呛了,咳了一声,侧头问我:“你懂什么了?”

  “她定是在笄礼当晚便在家中被人玷污了,想不开才要跳崖!”

  “……”相对于我的眉飞色舞,昭泊神色颇为无奈,“陌吟啊……”

  “嗯?”

  “如果她被玷污两年后突然想起跳崖……你不觉得她反she弧有点长得离谱?”

  我默默地继续啃肘子……

  耳畔响起一个女声:“菱素,倒杯茶来。”是纪小姐说话了,但听上去不像她的声音,因为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和别人听到的她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片刻,侍女端着一只盘子回来,盘子里放着一只肘子……

  昭泊白我一眼,我讪讪地把手中的肘子放回食盒里,盖好。这是肘子的香气对她的记忆产生了gān扰。

  纪小姐拿起肘子啃了一口……嗯,原本的记忆应该是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继续弹琴……

  产生如此gān扰让我颇有负罪感,我知道这样的gān扰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从今以后她想起这个场景就都是拿起肘子啃一口了……

  不知她会不会因此对自己的教养产生质疑……

  昭泊看穿我的心思,淡淡道:“行了,别自责了。比起上次那个被你搅和成在乡试时拿玫瑰勾引同乡的穷秀才,她这不算什么大问题。”

  有道理……

  说起那个穷秀才,也是一苦命人啊!屡考不中,又不甘心回家种地,所幸被灵探发现,带来锁香楼让我提了他所有寒窗苦读的记忆,从此回家侍奉父母……

  结果,在昭泊阅他记忆的时候,闲得无聊的我拿着一束玫瑰进了屋,还装作青楼女子的腔调勾引昭泊,甩着帕子道:“公子,您看妾这束玫瑰美不……”

  昭泊眉头紧蹙,任我怎么调戏都死死盯着眼前的记忆幻影纹丝不动,我未觉有异,直到耳边响起一个捏着嗓音的男声:“公子,您看妾这束玫瑰美不……”

  我惊恐回头,是乡试刚结束的时候,只见那秀才刚出考场,正拿着一束玫瑰勾引同乡……

  然后我就被昭泊轰了出去……

  后来听说,那天那穷秀才醒了之后面如死灰,他一度对自己的xing取向产生了怀疑……

  好在,这段记忆很快就连同其他与寒窗苦读有关的记忆一起被抹掉了,不然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待纪小姐啃完了一只肘子……

  不对,是喝完了一盏茶!

  复又低头抚琴,仍是方才那支曲子。曲至一半,有箫声倏尔响起,画面中那双素手一滞,曲子未停。再听下去,竟是琴箫合奏。我毫无兴致,只看着桌上那个食盒望眼yù穿,里面还有我没啃完的肘子啊!

  昭泊听得很是陶醉,笑而赞道:“天衣无fèng啊!”

  那个叫菱素的侍女上前撤了装着骨头的盘子【……】,纪小姐问她:“这是哪来的箫声?听着好像就在府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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