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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_荔箫【完结+番外】(155)

  是了,不该存在的事qíng太多了。就连提醒她有危险时,他的做法也并不对。

  他明明可以直接递个字条、又或是通过简小霜告诉她那些险事,却一次又一次地去面对面地告诉她。看似替她脱了一桩险,实则在他出现的时候,她便置身在另一个危险之中。

  就连这次的事也是如此。

  自然可以怪张家利用了这些事兴风作làng,但那“风”,最初是他自己掀起的。

  “你如果真为她好,就离她远点。”霍祁说得平缓,无甚神色,“无关她是不是后宫嫔妃——就算她在民间,已嫁人为妻、且一心想和夫家好好过日子,你也是离得远些为好。”

  十分简单的道理,虽然让人听着不舒服,但又没什么话能反驳。

  “现在母女平安,朕想让她安心坐月子,你不可再出什么事。”他说罢,凝视着楚宣等他的反应。少顷,见楚宣点头,他稍松了口气,“来此还有一事。”

  “何事?”楚宣问道。

  “上次张家劫她那事,朕知道不该对她生疑,也知道她为此还有心结在。”他话语一顿,打量着楚宣,又道,“听说她托付你安排了些事,是什么,你告诉朕。”

  .

  孩子已然出生有些天了,于后宫而言,局势仍不明朗。

  各样的传言再度掀了起来,在寒风中轻轻言说着。那些说法,众人喜闻乐见,是以都满含激动地争相议论着,没有什么人会去想,这些风làng是不是有人在推着、助着。

  似在不经意间,议论已被推到了顶端,越来越多地人相信那孩子不是皇室血脉。最易看到的体现,莫过于妍妃刚刚生下孩子、大吉的事却没有什么人庆贺了。

  验亲之事,终于被搁到了台面上。

  起先是个不起眼的低位宫嫔,冒死去宣室殿觐见,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皇帝没有见她亦没有格外的恼怒,此事揭过不提。

  而后,从潜邸随进来却鲜少理会后宫之事的婕妤白氏,也到宣室殿进言,说此事不可小觑。

  如此,可见是人尽皆知了。又是关乎皇室血脉的大事,总要弄个清楚。

  于是,尚还没出月子的妍妃安心不得了。

  .

  抱着女儿,她眉头紧锁着,虽知是早有安排在先,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虽则自己也等着这一天、等着就此彻底证明这孩子的身份,但这么个小孩子,要挨上一针流血验亲,也是够委屈。

  叹了声气,她靠在枕头上半躺半坐。过了会儿,听得小霜来禀:“各宫嫔妃往翊祥宫来了。”

  “哦。”轻轻应了一声,她思忖着回道,“告诉谨娘不必出去了,本宫自己抱着她。”

  谨娘是孩子的rǔ母,一直以来照顾得十分细致。耐不住做母亲的总不放心,碰上了着种大事,更要时刻护在身边。

  .

  正殿中一片沉肃,席兰薇抱着孩子走出去时,明显感觉众人都有一凛。头也未抬,她一步步走到主位前,屈膝一福,问安简短:“陛下安。”

  “妍妃。”皇帝淡看着她,眼中已无分毫感qíng,“关于那些传言,朕已问了你很多次,你始终不肯说实话。”

  她低着头,咬了咬嘴唇,羽睫轻颤:“臣妾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陛下不肯信罢了。”

  有定力差些的宫嫔冷笑出声,皇帝扫了一眼,站起身,向席兰薇走去。

  还有两步远的时候,他往前走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未施唇脂的嘴唇微微发着白,轻轻颤抖着,大显恐惧。

  “……”霍祁一边忍不住感叹她装得像,一边不得不以只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一喝,“别躲。”

  她便定住脚,任由着他往前又走了一步,听得他低低言道:“到袁叙那边去,旁人看不清……”

  她一愣,不知又是什么安排,抬起头,见他仍铁青着一张脸,在外人看来寒意涔涔:“舍不得扎她。”

  那是他女儿,不能让她为这些个斗争受委屈,一滴血也不行。

  “……”心下顿舒,席兰薇忍下了那抹微笑。

  .

  嫔妃们提着一口气看着,看着皇帝面色越来越冷、妍妃惧色越来越分明,连带着她们都有点怕了,陡见皇帝猛一伸手,攥着妍妃的胳膊便往回走。

  “陛下……”她下意识地一挣,毫无用处。忍着泪意,一直被皇帝qiáng拉到主座边上。

  皇帝仍未松手,冷睇着她,眸中冷意森然。席兰薇却觉出他拇指一松,在她被攥疼的地方轻轻抚着。

  “是不是实话,一验便知。”皇帝压抑的怒意让一众嫔妃都打了个哆嗦,他沉默一会儿,又带了些失望说,“不是朕不给你留面子。”

  席兰薇紧紧护着孩子,气息有些不稳,看上去……像极了在心虚。

  ☆、第139章 反转

  皇帝吩咐宫人备水来。少顷,有宫女端了只盛水的白瓷碗。瓷碗搁在案上,宫女施礼退去。众人瞩目间,皇帝轻挽了衣袖,袁叙行上前去,持着银针轻轻一刺,鲜血滴入,在洁白的瓷色上落下一枚殷红。

  “妍妃。”皇帝看向席兰薇,她怔了怔,连连摇头,不住地向后缩着:“不要……”

  袁叙不作声地上了前,挡在她身后,让她无处可退。

  皇帝亲手端起瓷碗来递到她面前,有宫女行上前来,手持着银针,小心地将孩子的手从襁褓中取了出来。

  那宫女的手轻执着她的小手,另一手持着银针,面无表qíng地刺了下去。

  只在针头触及皮肤前的一瞬稍稍一歪,针尖刺入她托在孩子小手下的指肚上。

  又一滴殷红的鲜血落入水中。

  那宫女站起身,广袖即覆住双手,恭敬一福退到一旁。

  皇帝与席兰薇一同看向碗中——能融到一起才奇怪呢。

  一时有嫔妃难免好奇,这孩子被扎了一下,怎的半点哭声都没有。又眼见皇帝就在旁边,无论是妍妃还是那御前宫女,都断无可能当面作假。只得相信,大约只是睡得太熟、扎得那一下又起落太快吧。

  “席兰薇……”皇帝喉中bī出了三个字,森冷至极,面色yīn沉得可怕。

  旁人看不到碗中如何都能猜到,这必定是……两滴血没能融到一起去。

  “陛下……”席兰薇花容失色,恍惚地摇着头,往后跌了一步,面色苍白地凝视着水中的两滴血珠,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这孩子是陛下的……是陛下的!”

  说得有些声嘶,听上去,就如同垂死挣扎。

  众人各自静默着,漠视着这一度宠冠六宫的人被bī到将近崩溃的样子。她仍紧搂着怀中的孩子,又控制着适当的力度,始终没把她惊醒。

  “不可能……”她几乎要哭出来,乞求地看向皇帝,皇帝却毫无怜惜之意。

  “水……水有问题……”她忽而道。目光有些涣散,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引得一众嫔妃中,轻笑蔑然的有、哀声叹息的也有。

  有人觉得她这副样子可怜,也有人觉得……这是活该。

  都听说皇帝早给这孩子赐了药,她却不肯喝,硬要生下来。

  .

  她试着上前了一步,皇帝未有反应。她便又继续走上前去,踉踉跄跄的,走到那搁着瓷碗的案边。

  “孩子……是陛下的……”她执拗地念叨着,似乎已全然不受控制。跪坐下去,她将孩子放在膝上搁好,手中执起银针,在纤细的食指上一针刺下。

  再一滴血低下,落在方才那两滴旁边,静静停住。

  “呵……”一声哑笑出喉,席兰薇抬头看向霍祁,目光凝滞在他森寒分明的侧脸上,“陛下觉得自己不是这孩子的父亲,也觉得臣妾不是这孩子的母亲么……”

  众人一哑,皇帝神色一震。生生滞了一滞才缓缓转过头去,目光落在那瓷碗里,继而惊得面色发白。

  竟真是水有问题?

  看着皇帝的神色,满座讶然。

  “你……”好似尚未回过神来,皇帝不知该说什么。

  定了定神,他狠然道:“谁备的水!”

  安静中,众人自然而然地将目光都投向了方才端水的那宫女。眼瞧着是御前的人,暗忖这搞不好又是一场大戏。

  把手伸到御前去,可是不容易。

  “陛下恕罪……”那宫女蓦地一拜,叩首道,“奴婢、奴婢只是端水而已……起先确该是奴婢备水,但、但白婕妤差了人说……只怕妍妃娘娘早有准备,便去旁边的怡息宫盛了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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