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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后崛起_荔箫【完结】(97)

  “……”苏妤不知自己彼时是怎样的神色,心中只暗叹道:果然书中自有huáng金屋啊!佩服佩服!

  那么……便是秋蝉骗了她了?

  苏妤一阵心寒。与秋蝉相处时日不长,可她事事都是留着余地的,宁可不报这仇也不肯秋蝉搭上命去。

  秋蝉倒是比她还要狠一些。

  不过万事无绝对,亦有另一种可能……便是佳瑜夫人识破了秋蝉却未动声色,借着秋蝉来骗她。

  此事究竟如何,倒是并不难查。

  差人暗中打听当时一同派过去的另一个宫女静霜是怎么死的,不几日便有了结果——确是被佳瑜夫人赐死的无误,同时却添了一个细节,那日……佳瑜夫人是传了静霜与秋蝉同去,静霜死了,秋蝉却活得好好的。

  不会有什么大偏差了,多半便是静霜宁死不屈、秋蝉却倒戈了。

  一声冷笑,苏妤亲自去了宫正司,见张氏。

  她要张氏做的事,便是此事上翻盘的一件大事,于张氏而言倒是不难。

  “那个叫秋蝉的宫女,有劳张姐姐为她重新拟一份典籍,与本宫半点关系也不许有、和长秋宫明着也不许有关系。”微微一顿,苏妤继道,“但须得有细想之下便能觉出的联系。”

  宫女的典籍,记着宫女入宫后的一切事项。从姓甚名谁到家在何处、从位居几品到在哪里供职均记得详细,一切又都归宫正司管着,倒正好让苏妤捡了个便宜。

  秋蝉不会知道,在这么短短的几日里,她入宫至今的一切履历……全都变了。

  而在这几日里,苏妤亦是每日都在数算,如若当真是照原本的想法行事了,佳瑜夫人用药已用到了第几日、那孩子大约还能活几日……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数这无意义的东西,似乎是觉得这样,才能让自己那颗险些死于一念之差的良心再活过来些。

  三月初一,张氏差人将秋蝉的典籍誊写了一份呈给她,她一页页仔仔细细地看了,没有任何疏漏、找不出任何疑点。

  心中微有一笑,彻底放下心来。万事具备,便等着佳瑜夫人告她一状了。

  给佳瑜夫人使个绊、又没真扯上个无辜稚子,实在让人心中舒服许多。

  .

  秋蝉仍不住地说着,阐述着每一个经过。皇帝始终未发话、佳瑜夫人偶尔问上两句、苏妤亦是始终未发话。

  一问一答终于结束,秋蝉屡次提到苏妤给了她不少银钱首饰,佳瑜夫人向皇帝一福说:“陛下,这样大的事,也不能冤枉了昭仪,是否先搜这宫女的房?如是当真搜出了这些东西,也算人赃俱获。”

  “不必了。”皇帝面色一沉,瞟了苏妤一眼道,“这些东西,相似相同之物甚多,便是搜出了也证明不了什么。”

  端得还是偏袒。

  “陛下。”沉默了这许久,苏妤终于开了口,起身恭谨福道,“臣妾只一句话……”她抬起头,笑看向佳瑜夫人又看向秋蝉,缓缓言道,“这宫女不是臣妾绮黎宫的人,臣妾便是见也不曾见过。”

  ☆、第81章 审问

  佳瑜夫人听言,眉头微微一挑:“是或不是,可非昭仪你一句话便能推得gān净的。”

  “宫中礼法森严,这样的事,臣妾自知有据可查,为何说谎?”苏妤说着,听着是回佳瑜夫人的话,目光却仍是看着皇帝。

  过了须臾,皇帝冷声一笑:“jiāo宫正司审去。”。

  听闻秋蝉被送去了宫正司,折枝难免有些忧心——宫正司那样的地方,什么样的嘴撬不开?如是秋蝉供出了实qíng……

  将担忧同苏妤说了,苏妤反是轻松笑道:“实qíng?她今日在殿上说的那些,不就是‘实qíng’么?”

  除了那下药的原因是假,其余基本就是苏妤同她说的了。

  “你怕她告诉陛下我本想给佳瑜夫人用致小产的药?佳瑜夫人既未有孕,我平白做这个gān什么?这话便是说了,有几分可信?”苏妤笑意愈深,眉眼间毫无忧虑,折枝默了一默,又道:“即便如此……她如是在宫正司中咬死了就是娘娘要害夫人、而不提佳瑜夫人反手算计之事……”

  “她自然会咬死了是我。”苏妤轻笑着缓了口气,“听见她在殿上说了什么么?她说我会照顾她的家人——我倒是没说这话,但多半是佳瑜夫人以此相要挟了。关乎一家xing命的事,她怎敢倒戈?”

  宫女宦官摊上这样的事多是一死,然则自知是死路一条的事当然谁也不愿去做,拿住家人就是最简单有效的要挟。这样的法子,于大世家们——譬如如今的窦家、再譬如从前的叶家、苏家而言,不费chuī灰之力。

  “今天陛下在成舒殿,话中多有向着我的意思。加之如是去查了典籍,她与我、与绮黎宫都无半分jiāo集,反与佳瑜夫人隐有联系,陛下心里本就会有个决断。她愈咬死了是我,陛下就愈会怀疑是那一边的意思。”

  所以这事大约也只能不了了之罢了,对佳瑜夫人也不会有什么实际的害处,却是在皇帝心里胜了一筹。让皇帝心里始终存个疑点,觉得佳瑜夫人从中算计了什么,继而便会疑到整个窦家。窦绾离这后位……便是更远了。

  何况她还是完璧。

  苏妤想着娴妃的话抿起笑来,心中又不觉添了些不解。从前便听闵氏对她说过,皇帝传她却从不动她,如今这窦绾也……

  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不管是皇帝来绮黎宫时、还是苏妤去成舒殿时……那些夜晚已让她彻底打消了刚听闻闵氏未当真侍寝时怀疑皇帝哪里“不正常”的想法,便更想不明白皇帝到底为何如此对待后宫了。

  因为忌惮窦家?。

  对于被送进宫正司的那宫女秋蝉,宫正司上下接了皇帝的口谕:严审。

  过了一日,又听大监徐幽来传旨说:“陛下说务必把实话审出来。”

  实话?众人不明白皇帝这意有所指的‘实话’意味着什么,唯宫正张氏明白,皇帝大抵是亲自看了秋蝉的典籍,知道她和窦家有些关系,定要她把窦家供出来不可。

  秋蝉的嘴巴却很硬,一味地咬死了就是苏妤的指使,佳瑜夫人只是被算计、而非有意算计。

  供状呈到皇帝面前,皇帝看了一看,蹙了蹙眉便搁到了旁边。徐幽估量着……这大约是要依惯例不了了之了。

  宫闱中事,很多都是一滩浑水。往往两边都是嫔妃、推到台面上的只有像秋蝉这样的一个宫女而已。如此一来,去审背后的嫔妃自不合适,纵使皇帝心里全然知道谁是谁非,但无罪证也发落不得。毕竟,嫔妃背后……还有世家呢。

  为这样可大可小的事qíng撕破脸面到底不合适。

  故而在宫中,“大事化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在可以不牵涉世家的qíng况下绝不牵涉。当然,既是后宫中事,还是多多少少可以被皇帝的心思左右的——便如这事,皇帝若是偏着佳瑜夫人一方,便把这秋蝉的供状公布出去,把苏妤的罪名坐实了;如是偏着苏妤些,就让秋蝉死在宫正司里,让这唯一的一条线断了便再无可查。

  至于皇帝心里明白的那些“实话”,如若有朝一日打算彻底办了窦家,便正好抖出来,让窦家罪加一等,为时不晚。

  然则贺兰子珩偏头又凝睇那些供状半晌,蓦地抄起来,起身便往外走:“去宫正司。”

  宫人们俱有微惊,连忙跟上。

  他觉得,这机会不能放过。此事多半是佳瑜夫人存心想害苏妤,既然秋蝉咬死了不说,不了了之自然可以,两边都不伤。

  但若能撬开秋蝉的嘴自然更好,拿住了罪证便能要挟住窦家,让他们安份点,别总想着把女儿往后位上推。

  那后位,他得竭力留到苏妤能坐上去的那一天。

  到了宫正司,正是审讯的空当。秋蝉尚在刑房里,却没有宫正司的宫人在。

  这两天实在过得暗无天日,感觉流了很多的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气,若不是清醒地知道自己身系一家xing命,大概早就把佳瑜夫人供出去了。

  她从进宫那一日就知道宫正司是什么样的地方。如今刚刚两天而已,她隐约有些担心,如是再这样下去,宫正司会有些别的法子去查到那些事。

  不过那就怪不到她头上了。佳瑜夫人也说过,只要她不供出来,便保她家人平安。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这声音弄得秋蝉浑身一个激灵,费力地睁开眼睛去看,进来的人却比宫正的亲自到场审问更让她惊惧。

  “陛下……”秋蝉瘫软在地上,毫无见礼的力气,只能死死盯着他,不知他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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