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安笑问:“哦?你打算怎么管教她?是教她读书还是习武,抑或是跟着你们夫妻修道捉妖?”
“都可以呀,若是她愿意,这些都学也不成问题。”
傅夫人佯作恼怒:“净会胡说,你难不成想累坏我们青儿啊?”
梅霁笑道:“岳母,绫儿也只是信口一说,怎会真的累到青儿。”
傅夫人看了眼傅绫,嘴角含笑:“清和总是向着你,事事为你说话。”
“那是当然。”傅绫挽住梅霁的手臂,眉眼弯弯,“他是我的夫君兼师父,自然要向着我的。”
傅兆渊咳了一声,“注意场合。”
梅霁面色微红,傅绫却理直气壮将他挽得更紧,冲傅兆渊扮了个鬼脸。
“爹,你不是常教导我,要与家人和睦,要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嘛,你们都不是外人,我与师父亲近些有什么不对?”
傅兆渊:“……”
他就知道,绫儿和从前一样,还是动不动就与他顶嘴。
“好了,大过节的你教训孩子做什么?”傅夫人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这里都是自家人,放松自在些不好么?非得像你处理公务时那般严肃拘谨才好?”
傅兆渊反握住妻子的手,脸色柔和下来低声解释:“我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就是随口一说……咦,你的手怎么有些凉?来人,给太太拿个暖手炉来。”
“不必,我又不冷。”
“待你觉着冷便迟了。”
两人低声说着话,一抬头便看到傅绫笑得蔫坏在看着他们。
傅兆渊耳根一热,有些拉不下脸来。
好在傅绫并未戳穿他,与梅霁继续看起烟花来。
一朵玉兔形状的烟花在天上炸开之后,地上草丛里也恰好跳出了一只白兔。
通体雪白,眼睛和鼻尖红红的,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众人。
外婆笑道:“这兔子也是胆儿大,轰隆隆地放着焰火呢,咱们还有这么多人,它也不怕。”
宋如安细细看了看,“它怎么一动不动?莫不是哪里受了伤?”
说着便要起身去看。
却没想下一瞬兔子又蹦跶起来,径直朝着外婆蹦去。
“看来它喜欢我。”外婆笑着将小步青交到乳母手中,俯身拎起它,却见它两眼一直看着戴着兔耳帽的女婴。
傅绫道:“难不成它以为青儿是它的同类?”
这兔子是眼神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太清楚……
果然,那兔子一直盯着小步青,眸光温柔,丝毫没有攻击性。
小步青见它也觉得新奇,伸出手指想碰它,被乳母阻拦,“太太,这兔子毕竟是畜生,万一伤了小小姐……”
“不碍事。”梅霁开口道,“这兔子不会伤她的。”
“是。”
小步青戳了戳兔子的耳朵,咯咯笑了起来。
外婆吩咐道:“既然她喜欢,就留下来好生养着。”
“是。”
傅绫说:“不如咱们给它取个名字,既是中秋节的自来兔,那便叫……‘十五’怎么样?”
梅霁笑着看她,“你喜欢就好。”
自此,傅府便多了一名新成员,白兔十五。
在十五在傅府过了两个月吃喝不愁、有人伺候的日子时,陆家兄妹也抵达了京城。
两人都是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一路上舟车劳顿自然十分辛苦。
只是一个是为了心上人满是动力,一个则是觉得离开了家人束缚可以随便撒野,因此两人虽身体疲乏,却是精神奕奕。
在客栈休整一番后,陆承便去找了牙人租赁房子以便两人居住。
开铺子的事倒不着急,他更想尽快得知孟逐星的下落。
离开锦城时,孟逐星尚未抵达京城,因此他们并未收到她的来信。
在相中一座宅子后,他签了租契交了租金,这才给家里写信,命人快马加鞭地送去。
十日之后,方收到傅绫的回信。
银丝胡同,最里面的朱门小院。
陆承犹豫地在门口立了许久,却迟迟不敢抬手敲门。
——孟姑娘进京是为了赶考,他如此冷不丁地跑来,好像过于冒昧了些?
“真是够优柔寡断的。”陆蕴仪看不下去,抬手哐哐敲了两下,“孟姐姐,是我蕴仪,开门呀!”
“……”
陆承拉住她想捂住她的嘴,可已经迟了,门被人从里拉开,李乳母探出头来,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惊喜道:“陆公子、陆姑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请进!”
说着,便热情地请两人进来。
陆承面色微红,“那就叨扰了。”
他手中拎着些时新水果,沉甸甸的,李乳母见状赶忙接了过来,“陆公子来瞧我们小姐来便是,何必还带东西。”
陆承进门瞧了瞧,见院子不大,却收拾得极为干净,水井旁支着几个木架,上面晒着许多干菜、萝卜干,李乳母的孙女阿满正坐在廊下小凳上习字。
并未瞧见孟逐星的身影,他微微失望。
“小姐她方才出门去了,说是去书肆里买书,两位不妨坐下慢慢等。”李乳母说着,给两人各搬了把竹椅,“屋里阴凉,倒不如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