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当时在偷东西,看见有人出现,再见到傅在州摇摇晃晃,他害怕事发东窗,就心一狠的就用手里头的木棍朝着傅在州的后脑勺打了下去,傅在州栽倒在地,昏迷不醒,像是死了一样。
老胡很害怕,他想要狠下心,可这辈子做过的坏事就是偷东西。
以他们家的情况,就算每个月有贫困户补助,也支撑不了隔三差五的拿药,要是没有药来控制,老妻子的精神状态不好,会出去骂人打人。
以前贫困补足还没有来到这里时,为此他经常赔钱,就算关在家里了,等他出去卖菜,老妻也会偷跑出去找孩子,看到路上有小孩就抢。
后面慢慢的补助给到他们家,有钱买药吃,精神才堪堪稳住。
当时见到傅在州还有气,他犹豫再三还是给带回了家,也是担心尸体留在外面会被发现后找上他,带回去处理安全点,也或者,他不想傅在州死,想要救一救吧。
可是没想到老妻那么高兴,当成是那年掉水里的娃,见到老妻子在孩子都死没了之后第一次那么开心,老胡又犹豫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要咋办,刚才就来了一拨人,看着就是有权有势的权贵。
如果知道了他敲一棍给弄得快死的事,他害怕极了,生怕被报复。
“哎,这都是什么事。”老胡叹气。
忽然后悔,刚才问的时候,他应该说出来的,可是现在人都走远了。
大雨过后,白雾很重,才傍晚就天黑了。
这时一辆普通的小轿车开回来,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穿着裙子,长相清秀好看。
她手里提着不少礼品,敲响了胡家的门。
老胡见到她过来看望,既是欣喜也是担忧。
“胡爷爷,你怎么了,是刘奶奶的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些,你先拿去用。”舒一梦将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她这趟过来也是给钱的。
老人家不会用手机支付,一直都是用现金。
她在外面工作,工资不算多高,日子过得拮据,可还是会省下一笔钱送回来。
当年她差点不能去学校读书,高中就要辍学出来打工,是胡爷爷见她可怜,将身上的钱都给她了,这个恩情,舒一梦始终记得。
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攒钱,毕业以后有工作了就会带钱回来。
以往这个时候,老胡是该要推拒不要的,可现在他还是一脸愁容,苍老的容貌,皮肤已经褶皱了,拧着眉头时,可以夹死蚊子。
“梦娃,有个事,我想叫你帮个忙。”老胡抬眸,混浊眼神说。
舒一梦点头。
可是听完之后,她也是为难了。
权贵之人有的虽然说性格随和好相处,可现在是要命,很难不去计较。
本来人家可以求救回去,忽然被敲后脑勺,差点就死了。
“你说这事儿要怎么办才好。他还在里头病着,瞧着伤势再不治,人就会没了。”老胡抽着自己卷的老烟,吞云吐雾时一股呛鼻味。
“我找不到那些人,你看,能不能带去找找?我看着挺着急,还回去也好。”
他做错了事想要挽回来。
“我知道。”舒一梦说,“胡爷爷不用想那么多,你也是无心之举,他的脑袋只是磕碰到了石头。”
老胡抬头,定定看着舒一梦,他还是缓缓点头了,将红包推还回去,“这钱你拿回去吧,女娃娃一个头在外头花钱多家里头还有,手头不紧。”
“没事,我有工作的,这个您不用担心。”舒一梦没有要,她是拿来报答的。
趁着夜色黑,舒一梦进屋,看见了是傅在州的面容,她神情微微一顿。
尔后和老胡一起将人放到车上,只是她格外细心,没给碰到脑袋。
将人放好,舒一梦垂眸就看见昏睡不醒的傅在州,运筹帷幄的很耀眼,羸弱的样子也很好看,手指想要摸上脸,可指尖刚触碰,她立马就收回来了,心虚的放在背后摩擦。
隐约见好像听到了他在呢喃着卿,舒一梦以为是“轻”就很慢的将薄毯给他披上保暖。
“胡爷爷,我就先走了,改天有空了再回来看望你们。”舒一梦关了门回头说。
她最近加班忙,本来是每个月十五号发工资的后面周末她就拿钱回来。
可这不是加班没空吗,今天下午得了半天休息,舒一梦就过来看望了。
“诶好,路上慢点开车,注意安全。”老胡站在门口望着车离去,直到那闪烁车灯被昏暗遮蔽,他还是没有收回目光。
老妇就在旁傻笑。
她本来不给带走,可老胡骗她说娃儿要出去读书,找儿媳妇,她立马就同意了。
要说找工作,她或许不懂,那个年代就知道包分配,但说读书肯定知道。
老妇里潜意识里就知道读书重要,娃儿出去读书了,将来能分配好工作哩。
“人老了,也糊涂了。”老胡长叹了声气,拉着老妻子回屋。
两个人都佝偻着背,好像比之前还瘦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