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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妃_忧然【完结+番外】(40)

  李昭南眉目微微和缓,但看着赵金丰的目光依旧yīn森!

  他缓缓放下剑,一脚踢在赵金丰肩上:“滚!将他将袍脱了,示众三日,不许进半点水米,芷蘅受着苦,他也休想好过!”

  李民连忙起身,示意将赵金丰将袍脱下。

  赵金丰惊魂未定,只是看着李昭南高峨背影,良久无语。

  失神的被众人拖出帐子。

  李昭南将剑丢在地上,看着chuáng上病弱的女人,目光渐渐焦灼。

  “火,好痛……好冷……”

  芷蘅额上渗着豆大汗珠,泪水落在唇边,她的声音渐渐弱去,泪水却更加汹涌,“母妃,为什么……母妃,你讨厌我,是不是……”

  喃喃呓语,声声凄痛。

  “不,好疼,好疼……”突地,芷蘅身子瑟缩,进而剧烈颤抖,她双手抓紧被襟,素指泛白。

  李昭南连忙坐在chuáng边,按住她抖动的身子。

  “不,放过我,放过我……”芷蘅墨色柔发凌乱脸颊,泪迹与汗水jiāo织,全身似乎疼痛无比,用力扯着chuáng单,咬唇翻滚在chuáng榻上,雨打梨花,凄白如霜。

  她突地扯开被襟,双手用力抓住胸口,呼吸急促,喘息阵阵,李昭南蹙眉,连忙道:“快,药还没熬好吗?李民,给我把那个庸医抓来!快去!”

  李昭南似乎渐渐丧失了方寸,芷蘅痛苦的样子,令他躁动不安。

  她的身子由冰凉变得滚烫,惨白面容渐渐烧红。

  “好疼,好疼啊……”

  呓语仍然不止,声声断续,李昭南望着她,焦急万分:“哪里疼?到底是哪里?”

  他突地将芷蘅抱起,牢牢禁锢在怀中。

  墨发散落,长似软绸。

  颤抖的、滚烫的身体,亦柔软无力、娇弱万端。

  仿佛只是一根轻细的羽毛,弱不能禁,风一拂,便会杳无踪迹。

  她瘦得多了。

  几月不见,却犹记得临行前最后一次抱她,她的身子圆润丰腴,玲珑有致。

  而此时,触手之处,却唯有秀骨嶙嶙。

  她的脸,紧紧贴在李昭南身上,烫热他的胸膛。

  “李昭南……李昭南……”

  芷蘅似乎安静了许多,只是呓语声声,仍旧不绝。

  她唤着他的名字,李昭南低眸看她,却知道,她的心里,已满是恨意。

  挥剑问qíng

  他轻抚她的发,帘风大动,李民带着御医匆匆而来,御医手中端着药碗,热气蒸蒸,神色张惶。

  李昭南目色森然:“若这药无效,你便自裁吧!”

  他夺过御医手中药碗,御医吓得瑟瑟发抖。

  李民识相的上前,帮忙扶着芷蘅,李昭南身子微微向后,才发现胸前一紧,芷蘅苍白素指,紧紧攥住了他胸前衣襟。

  力道之深,李昭南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她的手指,她攥紧他,人却昏昏弱弱,李昭南看李民一眼:“算了,我自己来。”

  烛辉盈盈,瓷碗之中药汁深浓。

  李昭南令芷蘅靠在左肩,左手端住药碗,右手汤匙中,药味浓郁,李昭南轻轻chuī了,送到芷蘅唇边。

  芷蘅安静了许多,药到唇边,毫无知觉,药汁沿着苍白的唇淌下,染湿素白衣襟。

  李昭南凝眉,俊目瞪向一边御医,御医扑通跪倒在地,李昭南厉声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奕……奕王,这……这杨妃还要……还要吃下药才会好转,这……”

  “废话!”李昭南瞪着他,yù要起身,胸前衣襟牵扯,芷蘅仍旧紧紧的攥住他,不肯放松分毫。

  仿佛松开手,她脆弱的生命便会随之而去。

  李昭南焦虑的望着她,怀中女子滚烫的身子,渐渐虚软,渐渐失去生的气息。

  躺在他的怀里,芷蘅已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绝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想着,端起药碗,一口饮入,李民与御医一惊,只见李昭南俯下身子,骤然吻住怀中优柔凄艳的女子,她柔唇冰凉,身子却滚烫,药汁被一点点灌入芷蘅的口中,平素威严冷酷的奕王,此刻竟有一刹那温柔不经意间流露。

  李昭南心口起伏,隔着衣衫,仍然能感到芷蘅抓着自己的手透来的寒意,只是这一阵阵寒,却令他心如炙火。

  李昭南抬首瞬间,那缕缕柔qíng便顷刻消散,转瞬即逝的刹那,令人怀疑适才的一幕不过虚渺幻境。

  药汁饮尽,芷蘅面上渐渐有了血色。

  只是她仍旧不肯放开抓着李昭南的手,李昭南将药碗递给李民,冷冷看着御医:“退下吧,若是用了药,杨妃仍不见好……”

  眼神望向一边的李民:“李民,你知道该怎么做!”

  李民垂首:“是,李民知道。”

  二人走出帐子,李昭南回眸望向怀中虚弱的女子,她已不再呓语,即使她的梦里也许仍旧对自己诅咒不止,只是她此刻的容颜安静犹如夜色下静静绽放的凄白睡莲,清艳无双、洁净风质。

  他令她缓缓躺好在chuáng榻上,她抓着自己的手不肯放松,他便依着她躺下,将她瘦弱的身子搂紧在怀里。

  她长丝如瀑,纠缠着他轻抚她的指尖,缠绕着他粗糙宽厚的手掌,这双手,自十四岁起,便鲜血淋淋、不曾留qíng,自十四岁起便不再曾留恋软玉温香、缱绻红绡。

  这双手,只余长剑铁血寒,唯有血色江河冷。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它已习惯了杀人如麻、嗜血无qíng。

  在他的剑下,血光漫漫、无人可以生还。

  而此时此刻,这双手却被柔软青丝牢牢纠缠,被三千烦恼绕紧,剪不断、理还乱,为什么……心口会有莫名攒动的流絮,纷纷紊乱?

  长夜漫漫,深宵风寒。

  一夜过去,大帐内已褪尽了昨夜的繁禄。

  烧尽的炭火,烟气徐徐,帐内一片寂静,只有残余的烟涩味儿令人喉头gān噎。

  芷蘅头痛yù裂,胸口憋闷,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偌大军帐,透进丝微薄晨光,陌生的、缭绕的光影,在眼前模糊凌乱,她定一定神,方才发觉身边男子气息,熟悉而炙热。

  她猛然一惊,腾的坐起身子,低眸眼睁睁望着身边躺着的冷峻男子,他似乎连睡着,都紧蹙双眉,修冷无比。

  李昭南!

  芷蘅一惊,下意识抽动被襟,将纤瘦身子裹紧,只见身边的男子幽幽睁开双眼,漆黑的眸,深如寒潭,被晨光洗去一丝诡异,冷魅深沉。

  他看着她惊惧的样子,缓缓起身,抚一抚胸前衣襟,勾唇笑道:“gān嘛这样一幅表qíng?”

  “你……你怎么……”芷蘅不可思议的看他,昏沉沉的头,几乎裂开,她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却只记得她一掌打在他的脸上,而他只是深沉的看着她……

  而之前……身子突地冷冷一瑟,赵金丰贪婪的嘴脸便冲入脑海,她眉一蹙,忽的看向李昭南:“李昭南,把孩子还给我!”

  李昭南收敛住唇边笑意,目色骤然如冰:“孩子怎么了?”

  他望着芷蘅苍白虚弱的面色,因着昨夜的折腾,仿佛更有几分楚楚怜弱,惹人心疼。

  芷蘅咬紧嘴唇,泪水便夺眶而出:“李昭南,你既然怀疑我,怀疑我腹中的孩子,那么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他是我一个人的,我决不能让他跟着一个不爱他的父亲和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生活一生。”

  说着,气血上涌,芷蘅微微晕眩,李昭南连忙扶稳她,却被芷蘅冷冷甩开,她泪眼坚决,扬眸看他:“李昭南,不需要你假惺惺如此对我!今天,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李昭南看着她,似乎听出些端倪,孩子出世了,只是,孙如妍霸占了他!

  略微松一口气,忽的眉眼被一缕柔和晨光照亮,有一瞬间温暖:“孩子出生了是不是?男孩还是女孩?”

  那温暖,只于一瞬间不见,芷蘅疑心是自己恍惚的错觉。

  男孩还是女孩?

  她不置信的看着他,此时此刻,他竟可堂而皇之的问出这样的话来?当初,是谁言之凿凿,言她腹中之子不明不白?是谁字字如刀,言她身为女子不贞不洁?

  可如今,他竟可以如此毫无愧色的面对她,问她,孩子是男是女?

  芷蘅冷笑:“李昭南,你不配知道!你说过,这个孩子……与你无关!”

  萍院的冷落,曾经的嘲讽,在脑海中分外清晰。

  那原本已远去的记忆,重新占据了心内一片晴空,yīn霾满天,她只看到李昭南深眸凝聚,暗淡若冷风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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