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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_折火一夏【完结+番外】(68)

  每当我对男人们绝望的时候,我就会主动让自己想一下习进南,于是我就燃起了一点希望。可每当我对男人们又产生了希望的时候,我又会主动让自己想一下楚尘,这个家伙总是让我感到这世上好男人比国宝还要稀有。

  于是我在这个天平上左右摇摆,后来我选择站在天平最中间,还是这里最安全。

  楚尘依旧是各个地方到处飞,但是从来都是一个人。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扰人清梦,我是被扰的那些人之一,我迷迷糊糊地听他说话,他朦朦胧胧地给我讲话:“这世界上幸福的人总是那么少又那么多。”

  我知道楚尘文笔不错,大学论文写得也不错,可我从来不知道他能这么酸,酸得连我一介女流都觉得倒牙:“你大晚上受什么刺激了。”

  “哎,我这边可还没到傍晚呢。”

  “那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他那委屈的调调传过来,亦真亦假:“我伤心啊,我就是不幸福的那个人。”

  祸害了那么多女子,还说他是不幸福的那个人,这厮就化成了两个字:“烧包。”

  楚尘却是笑,也不恼,只是说:“我明天去法国,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回去。你看我对你多好,独独想到给你买东西,想念我了没?”

  我弹了弹手指甲,说得慢条斯理:“想啊,当然想,想得你茶不思饭不想。”

  楚尘笑意溢出来:“真的啊?我也是,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

  话里的小伎俩到底还是被他识破。我笑:“那是我的荣幸。”

  像楚尘这等花花公子,危险系数属于红色级别,深谙女子本xing,体贴人能体贴到骨子里,勾勾手指头都显得十足魅惑,我就没见过他看中的哪个女子从他手心里成功出逃。

  不过也算是楚尘人jīng,那些难以搞定的拿鼻孔看人的高傲女子他一向不去招惹,想想也是,若要他这种随xing的人供着尊只可观不可玩的菩萨,那痛苦无异于让他吃斋念佛。

  “过两天聂染青过生日,进南话都摆在这里了,我总得破费些银子去给她好好买点东西。对了,你这秘书怎么当的,进南竟然说你忙,他还得自己去买礼物。”楚尘故意挖苦我,“啧啧,你可真是越大越没眼力见儿。”

  这绝对是冤枉,是习进南自己喜欢亲力亲为的,我cha手才算是没眼力见儿。不过替老板背黑锅这事我也做多了,解释反倒多余。我无视楚尘,随便找了点刺给他扎了回去:“你这不也想起了给聂染青买东西,还独独我呢。”

  他笑,拖长了调调:“你跟她不一样啊。”

  又是吊儿郎当的话,楚尘说多了,我也就听麻木了。

  后来跟着习进南出差,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正碰上是每月的特殊几天,于是被习进南格外关照,大部分的事都是他自己去做,我反倒成了被照顾的人。

  我简直是受宠若惊。

  这世上有种人,能把各方都打点得无微不至,让你佩服之极。在这种老板手下工作,连生病都觉得愧疚。

  想不到过了一日,极度讨厌开会的楚尘却来了,他本来是打发副总来的。更想不到的是,又过了两日,聂染青竟然也来了。

  老婆来陪自家老公,习进南显然心qíng大好,差遣了好几日未曾出屋的我去陪染青逛街。我跟她一起去吃各种小吃,这种东西那些大男人一向不屑,我俩倒是都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气从路头吃到路尾,其实入口的东西很少,因为我的胃口不大,染青则更加小,所以我们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聊天。

  在学校的时候我叫习进南学长,进了公司再叫这个总归不合适,可是习总或者是习先生又嫌生疏,所以私底下我都直接叫习进南。面对染青的时候,我怕引起误会,叫了习先生,然而终归太过放松,说了没两句“习进南”三个字就脱口而出。

  我有些后悔,看了看她的脸色,却没有发现异常,反倒笑得更加甜美。

  后来突然意识到,其实她露出的那种甜笑,在我的脸上也常常能寻得到,那是我用来掩盖qíng绪的惯用手法。

  于是对染青的印象里又添了一条聪明,我甚至莫名地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忽然觉得在某些说不上来的地方,我和她很像。

  晚上的时候,人家成对成双,我和楚尘对影对酒对月光。这厮在饭局上喝得不少,回了酒店却非要拽着我一起说话。楚尘薄醉的时候,话反而变少,只是一直在说一句话:“然后呢?”

  “哪有那么多然后啊,这话题都没什么好说得了。你喝醉了,回去睡觉吧。”

  “不睡。说完这个就说说别的啊,你跟着习进南工作这么久,你看过习进南发怒不?”

  我实话实说:“没。”这也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颇能隐忍,甚至连重话都很少说。而且是越乱越淡定的主儿,我就没见过他露出过慌张的表qíng。

  楚尘突然笑得神秘:“我一直在想,假如习进南和聂染青吵架,那该是什么样的qíng景。其实我一直纳闷来着,你说习进南这种闷得要命的人,碰上聂染青这种也同样死不开口的人,平时是怎么jiāo流的呢?”

  我把揉着眉头的他从沙发上扶起来,一步步把他请向房间门口:“乌鸦嘴。烦劳您赶紧起驾回宫吧,我这小庙里盛不下您这尊大神。”

  其实我也很好奇,两人相处得时间太短,聂染青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物,就算当事人如习进南,这样的婚姻又能有多大的保证?jiāo集若是对了,那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jiāo集若是错误,又该怎么办?

  这种婚姻让我想起了走钢丝,全神贯注方能胜利,而一瞬间的放弃也许都能酿成失败。

  可人一辈子总是有疏忽的时候,即使那个人是习进南。

  后来,我们又难得地聚在一起,习进南也难得的兴致很好,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说,染青说很羡慕你,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力更生,很美丽很jīnggān,还嘱咐我给你加薪。

  我有些惊讶,我知道习进南的记忆力很好,没想到聂染青的记忆力也很好,并且观察入微,我们仅有的几次jiāo道,被她一一记住,并且加以赞美。

  我一直认为心细的人总会活得很累,那么多事悬在心尖儿,想没心没肺都困难。后来我又想到聂染青的那双眼神,澄澈而狡猾,矛盾却又平衡,但是至今仍旧没有掺杂什么杂质,真应该算是不容易。

  (四)、

  我至今还记得初中老师对我们生出的感慨:现在你们也许并不明白,你们现在只以为gān一番大事业才算是生活,但其实事业不全是生活,你们的这种追求完美的态度不能用在生活上,以后你们经历多了才会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

  这种类似的话第二次听到是从楚尘的口中,然而原话却来自习进南。楚尘被离婚的习进南揉圆搓扁,叫苦不迭。有天夜里推杯换盏间,习进南说,我一直以为我很冷静地按着步骤慢慢来,却没想到这段时间太久,我已经忘记了初衷。贪心不足蛇吞象,我要求得有点多了,其实难得糊涂啊,要真像原来那样平平淡淡过下去多好。

  我不敢相信习进南竟然也会后悔,他一向杀伐果断,并且考虑周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从来都是个稳重而智慧的人。

  想不到冷静自持的人一旦冲动起来比别人更可怕,那天楚尘从习进南那里回来,重新从挨打的沙包变回自由的人身,对着我唉声叹气:“习进南不是冲动的人,习进南冲动起来简直不是人。”

  我还是浅浅地笑。

  楚尘对我继续幽幽地感叹:“你说明明是一对聪明人,为什么总在做着糊涂事。”

  我说:“人在迷宫不自知,谁都有逃不掉的劫。习进南的劫,聂染青的劫,不过不是有句成语叫劫后重生么,只不过当局者迷罢了。看着吧,谁敢说未来不必现在更好呢。”

  楚尘完全无视我的后半句话,只是懒懒地说:“还有楚尘的劫。”

  我笑:“桃花劫?唔,其实也挺好的。”

  他白我一眼,倒在我家沙发上假寐。

  离婚多半个月后,我再次在办公室正式见到习进南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平静,没有楚尘口中那仓皇的模样,依旧沉稳淡然,姿态得宜,丰姿翩然,除去面色清减了一点,与原来无异。在看到我的时候,甚至还冲着我微微一笑。

  真是太淡定了,我想起了楚尘前几天又被灌得微醺后说的酒话:“习进南就是越乱越平静的主,但是他那淡定都是装出来的,你稍加推敲和刺激,他就能给你露马脚。”

  但是我至今仍未分清他到底什么时候是真淡定什么时候是假淡定,更未曾遇到过他在刺激下不镇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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