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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_折火一夏【完结+番外】(60)

  鄢玉不予理会,直接跳过去:“都是谁传言说你心狠手辣冷血无qíng的?我倒是觉得跟景致比起来,你简直不要心软太多。”

  罂粟垂下眼,沉默了片刻,才看向鄢玉一本正经道,“我也不是对谁都心软的。要不是看在鄢医生你有qíng总因无qíng困的份上,我也不会对你这么恭敬的。”

  “……”

  次日天气晴好,楚行去书房,罂粟把身上裹得厚厚几层,拿了根钓竿,趴在池塘边的栏杆上懒洋洋地钓金鱼。

  这些天罂粟无所事事,人也没有什么jīng神,仿佛骨头都懒下来的模样。有时楚行派人来叫她去书房,她都是一副惺忪渴睡的神态,只当没听见。楚行放任她独处的时候,罂粟就偶尔做一做自己的事。只不过若是当真算下来,大部分她做的事都是这样不轻不重的破坏事宜。

  包括管家在内的所有人远远看着她把池塘上的薄冰砸开,把好不容易养得硕大的锦鲤一个个钓上来,再甩到一旁的小桶里,都是敢怒不敢言。一直到锦鲤把几个小桶都一一装满,罂粟还在套着鱼食往上钓,旁边一个专司养宅中锦鲤的佣人终于忍不住,凑到管家身边,为难道:“管家,您看……”

  管家袖着手斜他一眼,转身往回走,一边面无表qíng道:“跟我说有什么用?有能耐把状告到少爷面前去。”

  佣人顿时哑口无言。

  过了片刻,路明从书房的方向匆匆赶过来。

  他一走近,便看见了水桶里已经奄奄一息的锦鲤。先是眉心抽搐了一下,后来转念一想,本着“反正花的是书房里那位的钱又不是我的”心理,就又变得心安理得了。

  路明清了清嗓子,罂粟便回过头来。她穿得一身黑,只有脸颊透白,这样看过来时,两粒乌黑眼珠便像是嵌在小小两枚白贝壳上面,沉静得分外打眼。

  路明心中一跳,定了定神,才跟到她面前,说:“少爷刚才说,要把离枝之前管辖的事务都jiāo给你处理。”

  罂粟听了,脸色平淡,不发一言便转过脸去,继续钓锦鲤。路明张张口,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少爷刚才说,要把离枝之前管辖的事务都jiāo给你处理。”

  罂粟眉目不动,说:“我看着很像个聋子?”

  “……哈哈,哪里哪里。是我没注意,没注意。”

  路明在心里嘀咕你不是一直处心积虑想要那块权力,刚才听见却跟没听见一样,可不就看着很像是聋子么。脸上什么都没透露出来,只仔细打量着罂粟的侧脸。

  然而等了许久,罂粟的脸色都始终兴趣缺缺。

  这个样子再跟之前罂粟被罢免权务时愤怒伤心的神态比起来,如果罂粟是台机器,路明必定会充分确认是她产生了程序错误。

  路明还在不甘心地继续盯着她看,罂粟又淡淡开了口:“路总助盯了这么久,是看上我了么?”

  路明眼皮重重一跳,迅速往后迈了一大步,急速摆手的同时迅速告辞:“我我我绝绝绝对没这回事!啊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罂粟等路明逃得没了踪影,接着钓了几条锦鲤。然后弯下腰,把小桶里的锦鲤都倒回了池塘里。她把钓竿收了,拎着慢吞吞往回走,进客厅的时候看见楚行已经在等着她。

  房间内温暖,楚行只穿一件浅灰舒适的家居服,白色拖鞋,翻看杂志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看她把衣服上弄得脏兮兮又湿漉漉,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调侃或不悦的神色,只简单说:“把外套脱了给管家。”

  罂粟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钓竿,微微歪头地盯着他,一时没有动。

  这些天不管她在楚宅里做过什么,楚行都还没有发过火。他总是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至多叫人过来给收拾一下。等到收拾好了,就像是衣服上的污渍被qiáng行抹去一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楚行走过来,把她手里的钓竿递给管家,拿出手帕给她擦拭手指。罂粟盯着他开口:“明天我要去买衣服,我自己。”

  楚行“嗯”了一声,继续给她擦手指。罂粟又说:“逛街完我要去蒋家,明天晚上不回来。”说完想了想,又补充,“后天也不回来。总共要不回来一星期。”

  楚行又“嗯”了一声,把她十根手指一一擦拭完。一抬眼皮,罂粟眼睛不眨一下,正聚jīng会神地盯着他的脸,仿佛想盯出一个dòng来。

  楚行忍不住笑出一声,屈起拇指关节,勾了勾她的下巴:“你看什么看?”

  他这样微微一笑,唇角和眼梢皆向上翘,足有勾魂之意。罂粟别开眼,又变得不声不响。楚行不放她,反而往前迈了小半步,两人的身体便顷刻贴得紧密。

  他微微一低头,嘴唇正好含住她薄得几近透明的耳朵尖。

  罂粟陡然一震,往后倒去。被楚行紧紧掐着腰提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浇在耳后,他的唇又抿在她的耳朵尖上,一开一合间,愈发让人苏痒难耐:“嗯?你看什么看?”

  第五十四章、

  罂粟微微张开口,喘息间说不出话。管家无声无息退出去,跟着关上门。

  她被他紧按在胸口上,脚尖踮起一半。伸手想要推开,反而被楚行握住,拽过去。

  他的技巧总是带着刁钻,只在耳尖上一抿,再一咬,罂粟的骨头就软成水一样。再用牙齿磕两下,罂粟的鼻息间很快带出一声闷闷的呻^吟。

  那声□里有压抑,还带着一丝排斥的不qíng愿意味。却又已经不由自主,正濒临沦陷的边缘。

  若是楚行再拿舌尖勾两下,罂粟一定能立刻被bī出哭腔来。

  以往的每一次,大抵都是这样。

  他手里的这副骨ròu,他比她更熟稔,也更服帖。只撩几下,就能绵软得没有骨头一般。哪些地带用什么方式能让她迅速乖顺下去,乃至忍不住了求饶,或者让她又痛又痒,惩罚时的难熬,只要楚行想,控制权就不会在罂粟自己的手里。

  他稍停了动作,低下眼,看着她的眼梢和鼻梁,触感绵腻的脸颊,再往下,是颜色正好的嘴唇。

  楚行微微偏过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罂粟清醒了片刻,把嘴巴闭成贝蚌一样。

  她想别开脸,被他稍微加了力道捏住下巴。他的舌尖抵在她的唇瓣正中央,含糊着轻轻哄:“张开。”

  罂粟闭起眼,眉心微微蹙起来,不肯听他的话。楚行垂下眼,扶住她的后颈,在嘴唇和附近一点一点地吻着她。

  他亲得不紧不缓,耐心而细致。一直过了很久,在她的嘴角边上,低低地说:“罂粟。”

  罂粟睫毛抖了一下,楚行又将她的名字轻柔重复了一遍:“罂粟。”

  这声音像是回到许久前。下雪天。她贪睡,一觉过晌午,把早饭跟午饭都错过去。管家叫也不应,直到傍晚时分楚行回来。尚未脱了大衣,便坐在她chuáng边。手里一小碗鱼粥,被楚行放到她的鼻尖下面。

  鱼粥的香气催动她半睁开眼。罂粟迷迷糊糊间,便感到楚行的声音近在咫尺,又温柔至极,在一遍遍唤她的名字:“罂粟。”

  罂粟终于半张开嘴。楚行的舌尖浅浅探入,又退出。几下之后,罂粟想要反悔,还未合上,被他把舌尖勾出来,卷成花一样。

  他深深浅浅不定,过了片刻,罂粟的脸上已有薄薄的绯意。眉心却仍是有些蹙着,一直在犹豫。楚行托住她,将她抱起来。

  罂粟眼皮一颤,自己已经被他提着腋窝,放置到一旁的高高的柜架上。

  多年之前,他曾对她做过相同的动作。

  是一个娇媚暮chūn时节,她被他三两句调侃的话逗得无可辩驳,再就成了恼怒,摔了他平素惯用的一只茶杯,扭头便大步往外走。他在后面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看她一路怒气冲冲朝着花园走,再绕上僻静小路,见甩不掉他,又拐了两拐,结果最后搞得自己走投无路,只能眼睁睁地选择撞上面前一堵墙,或者是旁边的一棵树。

  他就在后面好整以暇地袖手瞧着她。看她脸颊憋得通红,却仍是不回头,然后跺一跺脚,竟真的去爬那棵一人都抱不过来的海棠树。

  她爬上去的动作笨拙,不得要领地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罂粟急得要哭出来,忽然觉得身体一轻,自己已经被他提着腋窝,放置在高高的海棠树gān上。

  罂粟抬起眼,楚行亦垂下眼眸,正嘴角含笑着看她。

  huáng昏时候,世界都仿似柔和。他们举动之间,撞落一树海棠花。有一朵堪堪落在她的鼻尖下,淡淡的粉白颜色,恰衬着她两团胭脂一样的面颊。

  那时她初来楚家,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不过十二岁。到如今二十二岁,是十年的时间。

  再觉得痛恨,回忆起来,也是最丰盈温柔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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