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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_明开夜合【完结+番外】(69)

  “那也比你两面三刀的好,”苏嘉言神qíng漠然,“机关算尽结果一无所有,你现在也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勇了。”

  谢泽雅眉毛一挑,“你说谁一无所有?”

  “谢小姐何必让我说得更明白。”苏嘉言淡淡地看着谢泽雅。

  “你!”

  正当此时,剧院戏剧也开场了。谢泽雅似是被踩到了痛脚,霎时抬高了声音,“你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以为宁砚真的喜欢你吗?自始至终他都没忘记我!他说过只要我回头,他就会第一时间回到我身边。”

  苏嘉言没接茬,只是非常轻地笑了一声。这一笑极其轻蔑,却又带着几分好似看着跳梁小丑恬不知耻张牙舞爪时的同qíng。

  谢泽雅顿时被这一声笑激怒,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拽住苏嘉言的手臂,拉开后边车门,将她狠狠推了进去。

  苏嘉言重心不稳,往后倒在了座椅上,谢泽雅顺势狠狠压上去,顺手从靴筒里掏出一把匕首,借着几分微弱的月光,锋利的刀刃静静闪着寒光。

  剧院里飘出慷慨豪迈的唱词,一声声似是要划破这沉沉夜幕:“大丈夫东去làng前叠,趁西风驾着这小舟一叶……”

  苏嘉言被谢泽雅狠狠地压着,动弹不得,匕首的利刃离她的脸不到一寸,而她一动不动,目光落在虚空处,眼眸如潭水幽黑。

  谢泽雅眼中怒火焚烧,“傅宁砚喜欢的不就是你这张脸吗?!我今天就把它划烂了,看你还怎么妖妖调调地勾引他!”

  苏嘉言依旧没动,仿佛死过去了一般,眸中没有半分神采。那唱词依旧不断地飘出来:“……大丈夫心烈,我觑这单刀会似赛村社。”

  “说话啊!”谢泽雅双手颤抖着又将匕首推近了一分,冰冷的刀锋紧贴着她白皙的脸颊,“你不是最爱说些yín词艳曲吗?在宁砚的chuáng上不是说得很好听吗?!说话啊!”

  苏嘉言这才将目光转过来,盯着谢泽雅,极短促地笑了一下,“我的脸,不就是你的脸吗?”

  谢泽雅手顿时一抖,一滴血珠迅速沁了出来。

  刺目的血红仿佛一瞬间将谢泽雅所有的愤怒都激发出来,她将抵在苏嘉言肚子上的膝盖狠狠往下一压,将沾血的匕首提起,对准了苏嘉言深黑的眼珠。

  苏嘉言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坚定如岩石一般嶙峋冷硬,却又含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深深鄙夷。谢泽雅手莫名一抖,匕首在离眼珠仅于一分的地方硬生生停了下来。

  苏嘉言不由冷笑:“怎么,还是不敢?”

  “谁说我不敢?”谢泽雅挑高的眉毛,将锋利冰冷的利刃紧贴着苏嘉言的脸颊,“我得让你睁大眼睛看着你这张脸是怎么毁掉的。”

  她闭了闭眼,咬紧牙关,下颔处线条绷紧,陡然间目光一凛,手指狠狠往下一用力……霎时间,苏嘉言疼得几乎尖叫出声,却又在瞬间硬生生忍住,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正沿着脸颊往下,流进了颈项处。

  伤口撕裂一般灼热疼痛,狠狠牵扯着神经,苏嘉言目光冰冷,却又仿佛带着被激怒的狰狞,她突然伸手,死死扣住了谢泽雅的手腕,“现在轮到我了。”

  “你要做什么!”

  谢泽雅拼命挣扎,见挣扎不脱,便立即松开匕首,另一只手屈肘往苏嘉言肚子上狠狠撞去,谢泽雅听见一声痛极的闷哼,自己的手腕终于解脱出来,她立刻抬头去看苏嘉言,见她眉头紧锁,牙关紧咬,然而目光狠绝,好似一头被bī到绝境的孤láng,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时间停滞了一瞬,两人都飞快坐起来不约而同地去捡落在地上的匕首,谢泽雅先一步摸到了,立即抄起来,毫不犹豫地朝着苏嘉言胸口送去……一时之间,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四周陷入绝对的寂静,只有谢泽雅激烈的呼吸声,一声,连着一声。

  谢泽雅缓缓低头,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刀口汩汩地流出。

  “不……”她摇了摇头,手指松开,似乎难以置信,怔怔地看着cha在伤口处的匕首。

  鲜血依然不停地往外冒,瞬间将苏嘉言白色的风衣染透。

  她手指颤抖着靠了上去,似乎是想去捂,然而手指一触到粘稠腥膻的液体,便立即像触电一般飞快弹开。她摊着染血的手,僵硬地抬头去看苏嘉言。后者紧闭双眼,脸色煞白,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

  她立即后退一步,伸出颤抖的手打开车门,然后飞快钻了出去,朝着巷口逃命般地往前跑去。

  那粘黏恶心的触感仍然留在手上,血腥味如跗骨之蛆一般久久不散,仿佛一张结实的网,将她包裹得密密麻麻。

  她想,她必须找个地方洗手。

  她向着栖月河的方向不断奔跑,许久之后,波光潋滟的河流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她飞快跑下河堤,蹲下|身将手伸进冰冷的河水之中,狠狠搓洗着。

  洗了很久,皮都要搓下来一层,然而血腥味仍然刺鼻。她双手冻得僵硬麻木,眼泪却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怎么办,我杀人了……”

  偶一抬眼,却见河流中心倒映着天空中的一轮弯月,牛角样的轮廓,随着河水微微dàng漾着,看起来那样白,那样可爱,好似曾经她与傅宁砚在树屋里数星星,仰头看到的那样。

  她怔了怔,一时忘了哭,却忍不住伸出手去……第60章 永失所爱

  接到钟凯电话的时候,傅宁砚刚刚应酬完毕。

  如何黯然萧索,该做的事仍旧无法推脱半分。应酬的人都是利益相关又轻易不肯吃亏的主,在饭桌上灌起酒来心狠手辣毫不手软。吃完饭自然还有其他项目,傅宁砚一并安排好了,自己说是随后就到,却趁着空挡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点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醒酒。

  抬头一轮弯月,周围一圈毛茸茸的边。月晕知风础润知雨,心说大约明天要变天。

  风虽不大,夜里chūn寒仍是料峭,他只穿衬衫西装,不紧不慢抽着烟,站得久了,不免觉得身上冷。正打算回车上,钟凯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傅宁砚立即掐了烟,一边接起一边往车上走。

  “三少,出事了。”钟凯那边听起来闹哄哄的,而他声音格外沉重。

  傅宁砚脚步一顿,“出什么事了?”

  “别墅的人打电话过来,说谢小姐跑出去了,派了人去找,刚刚在……在栖月河找到了……”

  傅宁砚心下一凛,将领带扯开些许,“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凯顿了片刻,方才沉声回答:“谢小姐……淹死了。”

  傅宁砚一惊,顿时酒醒了大半,他飞快上车,吩咐谭睿往栖月河开,又问钟凯,“你报警了没有?”

  “没有……谢老爷子赶过来了,说是不让报警,因为……”

  傅宁砚眉头蹙起,“还有什么事,你一次xing讲清楚。”

  “三少,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快说!”

  “……谢小姐她,她好像杀人了。”

  傅宁砚心里顿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然而他尽力克制自己往那方面去想,静了半晌,仍是屏住呼吸,忍不住追问:“你在栖月河哪里?”

  电话那端停顿了几秒,“兰亭剧院。”

  ——

  这一路过去,仿佛身处一个烧得滚烫的油锅里,一分一分煎熬。路极长而时间过得极慢,每一分钟,都有一种下一瞬也许就是永诀的错觉。

  手中的电话跳个不停,仿佛一颗不安分的心脏,傅宁砚紧紧捏在手里,却不去看,只是冷着脸,在后座沉沉的暗影中静坐着,一动不动。

  谭睿将车开得极快,又极有技巧地避开很多个红灯,在最短时间到了兰亭剧院的后巷。

  里面停了两辆车,靠巷口的一辆林肯房车,巷子深处的一辆玛莎拉蒂,一眼望去,黑压压围了一圈人。傅宁砚身体颤抖而不自觉,他脚步仍稳,面色冷肃,一路走过去气势极为煞人。

  钟凯看到傅宁砚出现立即迎了上去,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汇报什么,末了只指了指房车,声音艰涩,“谢小姐和谢老爷子在……在里面。”

  傅宁砚脚步顿了顿,走到车子旁边,往里看去,谢老爷子正搂着已经停止心跳的谢泽雅,痛哭失声。谢泽雅浑身湿透,湿漉漉的发丝垂在胸前,仿佛纠缠的黑色水藻。

  而谢泽雅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神色却是安详,好似静静睡过去了一般。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渐渐攫住了傅宁砚的呼吸。他脚步钉在当场,大脑霎时停止了运转。然而不过片刻,他又想起更为重要的事,僵硬地别过头去,问钟凯:“嘉……嘉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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