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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_明开夜合【完结+番外】(18)

  贺槐生摇头。

  “我饿了,”夏蝉拉开车门,“我要去吃饭。”

  夏蝉将车子开下滨海大道,在附近找了家大排档。车上有人,她一路胆战心惊,是以开得很慢,稍有点风chuī糙动就开始踩离合,几公里的路生生开了快半个钟头。

  贺槐生下了车,习惯xing想去摸手机,又忍住了,张了张口,费力说:“你开车……很烂。”

  “哦,”夏蝉不服气,“没你普通话烂。”

  贺槐生抿住嘴。

  夏蝉瞧他一眼,怕自己伤害到他的自信心,忙说:“生气了?别啊,我这是对你的挫折教育。”

  贺槐生瞥她一眼,没吭声。

  夏蝉也不在意,领着贺槐生进了大排档。

  “吃烧烤吧,”夏蝉抬头看了看,柜台上挂着牌子,蛏子、花蛤、牡蛎、贝壳……应有尽有,“能吃海鲜吗?”

  贺槐生点头。

  夏蝉照着自己的喜好点了一堆,又加了两碗海鲜粥。

  不是旅游旺季,店里人少。夏蝉看店外面支着阳伞和桌子,便吩咐老板将烤好的东西都送去外面。

  贺槐生正要在椅上坐下,夏蝉将他手臂轻轻一拉,“等会儿。”

  她从包里拿住包纸巾,抽出两张来擦了擦椅子,“坐吧。”

  贺槐生顿了顿,看她一眼,方才坐下。

  海鲜粥先端上来,夏蝉拿勺子尝了两口,味道也还行,虽然远不到惊艳的程度。不一会儿,点的烧烤海鲜一样一样端上来,将桌面铺满了。

  夏蝉又问:“喝啤酒吗?”

  贺槐生点头。

  老板送来两瓶开了盖子的冰啤,夏蝉瞥了一眼,把放在自己手边的那瓶也放到贺槐生面前。

  贺槐生看她,“……你不喝?”

  “我要开车。”没喝都不敢开,喝了恐怕今儿就要走回去了。

  夏蝉没吃早餐,饿得有点厉害,便也不怎么顾忌形象。早前,她屡次碰到贺槐生,都是在最láng狈的时候,恐怕在他心里,早就没什么形象了。

  几串烤鱿鱼放了重辣,夏蝉嚼了两口,便觉那火辣辣的滋味直冲脑门,忙舀了一勺粥喂进嘴里。粥是热的,舌头越发烧得厉害,她想也没想,伸手又将贺槐生跟前的啤酒捞过来,咕噜喝了一大口。

  这一口下去,她也就懒得顾忌是不是还得开车了,吃烧烤就得就着啤酒,否则总觉得无滋无味。

  她觉察到贺槐生在看她,微微抬头,“你看什么?”

  贺槐生大方承认,“你。”

  夏蝉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好看的。”

  贺槐生不说话,拿起酒瓶往杯里倒了一些。

  “你这样喝不慡快。”夏蝉举起自己手边的啤酒瓶,与他的碰了一下,仰头直接喝了一口。

  贺槐生微微眯了眯眼。

  粗鲁吗?当然粗鲁,他还没见过哪个教养有素的女人像她这样喝酒。

  可即便粗鲁,她动作里也带着一种极难描述的风qíng。

  夏蝉瞥他。

  贺槐生便也举起酒瓶。

  夏蝉看着他,笑了笑。

  吃完,夏蝉喊来老板买单。

  贺槐生想付账,被她拦下了。

  夏蝉笑说:“你借我一辆车,我不能这顿饭还让你请。”

  走回路边,夏蝉说:“我暂时不敢开车。”

  她一抬眼,看见堤岸下面的沙滩,提议:“要不走一走?”

  贺槐生点头。

  到了沙滩上,夏蝉脱了鞋拎在手里,一脚踩上去。

  她抬头眺望,不远处海làng拍打,海水被太阳晒得光亮刺眼,风里一股cháo湿的咸味儿。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

  有一年冬天,她和谢星洲过来看日出。谢星洲学《将爱qíng进行到底》里面的杨峥,大声喊:“夏蝉!你听!”她笑得眼泪都出来,结果一个làng头打来,谢星洲一下子被掀翻在地。她急忙跑过去,却被谢星洲一把抓住脚踝,也跟着倒了下去。

  谢星洲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俯身吻她,说:“夏蝉,开chūn我们就结婚。”

  水位越来越高,夏蝉浑然未觉,仍不住地往更深处走。

  哗哗的海làng声响彻耳边,天地间一时似只有她,再没有别人。

  忽然,手臂被人使劲往后一拽,夏蝉脚下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倒,跌进一个cháo湿的怀抱。

  夏蝉如梦方醒,抬头一看,对上贺槐生沉冷的目光。

  夏蝉讪讪笑了一下,“酒喝多了,脑子有点晕,我没打算自杀……”顿了顿,“你怎么不喊我。”

  贺槐生哑声说:“喊了。”

  哦,那肯定又是喊的“瞎铲”,她没意识到,一点不奇怪。

  夏蝉顿了顿,问他:“你看过《国王的演讲》吗?”

  两人回到马路上,坐在道旁的栏杆上,等着太阳把衣服晒gān。夏蝉开始跟贺槐生讲《国王的演讲》:“乔治六世,就是现在超长待机的英女王的父亲,一直有口吃的毛病,为了当好国王,找人治好了,二战期间发表了很多有名的演说……”夏蝉瞥他一眼,“口吃都能成为演说家,你肯定也行。”

  贺槐生神色淡淡。

  夏蝉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人,意志坚qiáng超出常人,然而过于跟自己的自尊较劲——有人跟你推销过防脱发产品吗?”

  贺槐生摇头,几分疑惑。

  夏蝉笑了笑,“多虑,容易早谢——”她看贺槐生脸色有异,忙补充一句,“谢顶的‘谢’!”

  贺槐生脸色更难看了。

  夏蝉乐不可支,尽力敛了笑容,说回正题,“你既然说话没有障碍,为什么不多试试。”

  贺槐生静了片刻,“……用不着。”

  “用得着,”夏蝉认真看他,“有时候,有些机会转瞬即逝,没时间等你掏手机打字。”

  这自然不是真话。

  她想的是,贺槐生之所以不开口,当然不是真以为“用不着”,而是因为这是他的心病。他并不如表面上看着那般毫不在乎。

  然而就像脓疮,越是遮掩,越是痊愈不了。

  贺槐生沉默。

  夏蝉看着他,“起码把我名字喊对吧。”

  贺槐生犹豫,“……不对吗?”

  “当然不对!夏是四声,蝉是二声,你读的是一声和三声。”

  贺槐生试了试,仍然是“瞎铲。”

  夏蝉抓过他手掌,贴在自己喉咙上,“我来说,你感受一下发音的区别。这是‘夏’,四声;这是‘瞎’,一声……感受到了吗?”

  他只感受到,手掌触碰的一片肌肤,温热滑腻。

  夏蝉看他还是懵然,又纠正一次,再问:“感受到了吗?”

  海风刮过来,拂起她的长发。

  她嘴唇启启合合,眼眸明亮,映着天空和海色。

  指腹轻触着她颈部动脉,似能听见里面血液沸腾,连着心脏。

  紧接着,他的心脏也跟着鼓噪起来,一声声跳动。

  他张了张口,“……夏蝉。”

  他感受到了。

  ?

  ☆、迷迭(06)

  ?  夏蝉十分满意,“看吧,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学不会。”

  她对于自己的教学成果分外自得,又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让贺槐生这样哑巴了几十年的人陡然变得和丘吉尔一样雄辩,那也是不现实的。

  她松了手,拿眼去瞧贺槐生,刚要开口,自己的手反被他一把捏住。

  贺槐生就势欺身向前,将她轻轻一压,让她背抵靠在身后的栏杆上。

  夏蝉呼吸一滞,一抬眼便对上他的目光——他目光向下,似是定在她的领口处。

  两人衣服都是半gān, 而夏蝉上身穿着白衬衫,经水一浸,露出里面黑色的内衣。方才她沉浸于推广自己的教学方案,丝毫未觉,此刻低眼一瞧,分外明显。

  夏蝉不由想到陈艾佳有次这么说她:“你这人特别会勾引男人。”

  夏蝉不服气,说都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勾引过别的男人?

  “别人都是有意识的,一眼就能看出矫揉造作;但你是无意识的,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男人就甘做你裙下之臣。”

  夏蝉不信,自己真要有这么大本事,还需要接受刘弘毅的潜规则才能上位?早靠着这方法去套取别人的银。行。卡密码,年收百万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了。

  陈艾佳又说:“那是你没给他们机会,自己想想,那些什么东亚船王,香港报王,东南亚橡胶大王……为什么平白无故向你抛出橄榄枝?还不是因为你的行为会让人产生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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