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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_意千重【完结+番外】(55)

  重华脸上露出有些孩子气的得意:“当然是要江山辈有人才出,家国才会越来越繁荣。”

  他凝视着她:“你要试试吗?”

  钟唯唯爱茶成痴,哪里还等得,当即摩拳擦掌:“就等陛下的吩咐了。”

  重华勾起唇角,微笑着命人取了茶具、山泉水、风炉等物备用,起身邀请钟唯唯:“去梅坞。”

  梅坞就在清心殿一角,大轩窗,窗外古梅假山,树影疏斜。

  窗下设了亮白如银、温软如锦的龙须糙席,摆上几案,可供二人对饮。

  天边一轮明月升起,将屋里照得影影绰绰,宛若披了一层银色轻纱,真正美不胜收。

  重华坐在窗前月下,宛若九天之上的神祗,高冷俊美而不可攀。

  露湿重衣,华美如斯。

  钟唯唯默默在舌尖滚过这一句话,再默默地咽下肚子里去,收回目光,烤茶碾茶筛茶。

  侧耳静听壶中水响,听到声音刚好,水不老不嫩,立刻提起水壶,温盏冲茶。

  她手里拿着茶筅,熟练灵巧地搅动着茶汤,聚jīng会神,心无旁骛,和周围的所有事物和谐jiāo融,宛若一副出尘的水墨画。

  重华半垂了眼,目光从睫毛里透出来,不肯放过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茶汤在钟唯唯的动作下渐渐变白,rǔ雾汹涌,沿着茶盏边沿堆积而起。

  她满意地停下来,抬头看向重华。

  重华吓得睫毛一颤,面无表qíng地准备收回目光。

  却见钟唯唯朝他灿然一笑,双手捧起茶盏递到他面前,有些骄傲地道:“这是我近年来做得最好的一盏茶,敬献给陛下,请陛下品尝。”

  重华不知不觉放松了紧绷的肩部,神色肃穆地双手接过茶盏,认真品尝。

  钟唯唯紧张地盯着他的脸,生恐看到一丝不好、或者是可惜的表qíng。

  偏偏重华从始至终都是那副生无可恋的神qíng,她急得不行,因为生怕错过他脸上的表qíng变化,便睁大了眼睛把他往死里盯着看。

  重华耳根微红,神色冷静地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才慢吞吞地道:“不错,很不错。的确是朕这些年以来,所品尝过的第二好的茶汤。”

  钟唯唯猛然泄气:“我用的是梅询制作的茶,将他的茶烹制,居然也只能算是第二好,那就是我果然技不如人了。”

  突然想起什么来,眼睛亮亮地问重华:“陛下说是第二,那么第一是谁?总不能是您亲自品尝过梅询的茶吧?”

  重华傲慢地抬起下巴:“正是。”

  钟唯唯忘乎所以,往前一扑拉住他的袖子,仰着头一连串的问题:

  “他怎么肯给您喝他的茶?前年他到咱们这里来参加斗茶大会,我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他制作的一盏茶,缠着先帝想了许多办法,也没能得到。”

  月光下,她的眼睛又黑又亮,湿润润的,宛若里面浸着一层雾气,神qíng娇憨又可爱,还带着几分调皮的无赖。

  一如当年,当年却再也不能回来。

  重华忍住贪念,垂下眼看向钟唯唯的手,若是她肯一直这样拉着他不曾放开,那该有多好?

  “呵呵,请陛下恕罪,微臣一时忘形,冒犯了陛下。”

  钟唯唯察觉到他的目光,就像被火烫了似地,猛地将手收回去,顾左右而言他:“不知陛下是什么时候见到梅询的?”

  问完这个问题又很后悔,重华之前差不多都和她歪缠在一起,彼此做了些什么,彼此基本都知道。

  她不知道的,必然是在分开后的四年里,而这四年,两个人都轻易不愿提及。

  重华果然没有回答她,只将她新制出来的龙凤茶推到她面前:“试试这个龙凤茶,找出差距。”

  钟唯唯假装没听到他所说的“龙凤”二字,规规矩矩地接过茶,认真烹制好,再递给重华。

  她自己也分别品尝评判,最终摇头叹气:“不是我制茶的手段差,而是茶叶不好。”

  重华就问:“那要怎么办?”

  钟唯唯道:“当然是找到好茶种……”

  事关国计民生,又是两人都爱的话题,二人说起来都是头头是道。

  重华惊诧于钟唯唯对茶道的感悟之深和新奇想法,钟唯唯钦佩于重华的治国中兴之道。

  二人不知不觉谈到深夜,三更鼓响,重华才猛然惊觉:“夜深了,先休息,改天再细说此事。”

  钟唯唯告退,重华眼睛看着别处:“回去早点休息。”

  钟唯唯有点感动,才要应景地说一句:“陛下也早点休息。”之类的话,就又听重华接着说:“别又弄病了赖着不来上值。再生病,把你明年的俸禄也全数扣了。”

  好吧,物尽其用。

  “谨遵圣命。”钟唯唯淡淡一笑,转身退出。

  走到外面,见葛湘君在台阶下急得团团转,就叫她:“你怎么了?”

  葛湘君跑过来,一脸的着急:“你闯祸了!”

  ☆、75.第75章 问罪(1)

  钟唯唯被葛湘君那副“天就要塌下来了”的悲惨表qíng吓到:“我闯什么祸了?”

  她分明一直乖乖坐在屋里好吧,哪有机会闯什么祸。

  葛湘君恨铁不成钢,使劲戳了她的额头两下:“你啊,你是病糊涂了,烧坏了脑子吗?我问你,你是做什么的?”

  “彤史啊。”钟唯唯被葛湘君戳得有点疼痛,退后一步,捂着额头抱怨:“你轻点儿,人家病才好呢。”

  “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

  葛湘君赶紧凑上去,又chuī又揉:“我都是替你急的,你还知道自己是彤史啊,我问你,今夜该是谁给陛下伺寝?”

  钟唯唯皱眉:“这些天我一直病着,没上值,都是朱尚仪领着沈琦她们在安排,尚未与我jiāo割,我哪知道是谁。”

  虽然钟唯唯之前给新入宫的妃嫔们排过顺序表,但是重华并没有完全按照她的安排临幸宫妃。

  顺序和日子早就打乱了,不看顺序表,她根本不知道轮着谁。

  葛湘君更替她着急:“所以我说你傻吧,早都提醒你朱玉不是个好东西了,偏你不放在心上。

  我告诉你,今天按理该轮着韦淑妃,但是根本没人安排这件事。

  芝兰殿那边等不及了,就派人去问朱玉,朱玉推得一gān二净,说你已经病好回来当值,不知道你是怎么安排的。

  芝兰殿又使人过来问,但是你又和陛下一直关在梅坞里烹茶赏月,不许人入内打扰。

  来的人没能见着你,也没能见着陛下,就扬言要去告诉太后娘娘,我好话说尽,怎么都没能把人留住。

  怎么办?太后娘娘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你的,淑妃肯定恨透了你,朱玉这个恶毒的坏东西……”

  钟唯唯不急不慌:“姐姐别急,我问你,这些天里陛下有否听朱尚仪提醒,召幸临幸新贵人?”

  葛湘君垂下眼,轻轻摇头:“那倒没有,南方秋汛决堤,陛下一直留在昭仁宫处理政务,并没有召幸或是临幸新贵人。”

  所以,怎么都轮不到韦柔,哪怕就是韦柔和韦太后一起掐她,她也有理。

  钟唯唯心里有了底,打发葛湘君:“陛下要歇息了,你先去上值,我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别替我担心。”

  葛湘君苦涩一笑:“今夜不是我当值,是钱姑姑。也是她拦着不许人入内告诉陛下和你,淑妃娘娘派人求见的。”

  “今夜是钱姑姑当值么?我之前怎么没见到她?她在哪里?我得去拜见她一下才行。”

  钟唯唯高兴起来:“湘君姐姐你左右不上值,咱们一起去?”

  葛湘君摇头:“我不去了,钱姑姑不怎么喜欢我。”

  钟唯唯吃了一惊:“你们俩从前不是挺好的吗?”

  葛湘君红了眼圈,委屈地道:“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啊。才来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挑了我的不是。

  在陛下面前狠狠告了我一状不说,还当着许多人的面教训我。我可和你说,小钟,不许你只和她好,不要我了。”

  钟唯唯最不喜欢掺和这些jī毛蒜皮的事,她觉得钱姑姑不是这种人,但是葛湘君看上去又真的很委屈。

  再听到葛湘君后面那句“不许你只和她好,不要我了”的话,忍不住就笑了:“你当我是小孩子么?放心吧,我要你,我要你啊。”

  葛湘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推她一把:“去吧,不是要去见她吗?早点去,别耽搁了。”

  钟唯唯刮她的脸羞她:“不是不许我去的?怎么又催我?”

  葛湘君叹气:“那是赌气的话,为你好,当然是要让你和她把关系搞好的。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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