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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将军解战袍_淡抹浓妆【完结】(5)

  柳云亭懒懒地摆手,不置可否,却很快笑叹道:“家有妻妾,哪比得上此时风流潇洒?在下倒是想将碧chūn楼的头牌们都娶回去,只可惜……哎,其中苦楚,沈兄你不会明白啊。”

  沈秋无语,自己果然是想多了……

  二人行了片刻,她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那日柳兄为贼劫匪所截,为何宁肯教其误认为女子,也不愿出声露面?”她忽然觉得,以此人厚颜以及巧舌程度,纵是忽悠得那匪首请他回去做山大王,她也分毫不会觉得意外。

  而柳云亭看了她一眼,却耸肩笑道:“沈兄若猜得到,在下便告诉你!”

  沈秋再次无语。她越发确信,从这人口中若想套出什么实在话,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二人行至一条小溪流边,见柳云亭手下的两个家丁正牵着马饮水。柳云亭走过去,一面抚摸着马背,一面同那两个家丁说着什么。

  沈秋佩服他逮着家丁都能滔滔不绝,只可惜自己对他东扯西拉的话题全无兴趣,便走出几步,在溪流边坐下。

  溪水很清澈,一低头,便能在倒影里看见自己脏兮兮的脸。

  沈秋定定地看着,不知为何,慢慢地竟有些出神。

  此刻自己已然出了西秦,置身国境之外,再往东走,便该离长安越来越远了。这一去,却不知何时能回。想到这里,心里隐隐有些恍惚。

  从小到大,她都绝不是一个任xing的人,然而此番偶尔冲动一回,便掀起了这般轩然大/波。

  这般结果并非她所愿,她只是……不愿做违心之事而已。

  “啧啧啧,不料沈兄也是如此自恋之人,盯着自己的倒影都能出神至此。”

  耳边忽然冒出一句话。沈秋惊得一抬眼,发现柳云亭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她旁边了。此时他侧过脸,眯起眼,正很近地盯着自己看。

  女扮男装的功夫再炉火纯青,被这么盯着也不可能泰然自若。沈秋下意识地朝后面避了避,警惕道:“柳兄这是做什么?”

  但柳云亭前倾身子,却是锲而不舍地跟了过来,双眼仍是牢牢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慨叹道:“经过方才的细微观察,在下发现,沈兄实则也是有一副好皮囊的啊!若是洗去了这脸上的灰土,想来比起那‘西秦第一美男’冀封,也不输分毫啊。”

  沈秋如何听不出,他这是花言巧语“诱惑”自己洗掉脸上的灰土?正待“呵呵”装傻糊弄过去的时候,却蓦地听闻话尾“冀封”这个名字。心里一紧,便是百味陈杂,不由道:“柳兄见过西秦太子?”

  柳云亭哈哈笑道:“既然来此游历,又怎能不跟风瞧瞧?只可惜那冀封近日跑了太子妃,想必正是苦恼非常吧。”

  沈秋想到柳云亭近日在西秦游玩,想必也是围观过太子娶亲的盛况。念及冀封意气风发的一场大婚,末了却落得这般惨淡收场,心里有些歉意,却也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只能待到日后归返之际,再同他说清楚吧。

  正沉吟之际,手却被人一把拉扯住。

  沈秋抬头,却见柳云亭眯了眼,正警惕地看着远方,口中低声道:“嘘,有人!”

  沈秋屏息细听,果然隐约感到周遭似有人声。四顾之下,正yù寻个隐蔽之处栖身,却被对方一把拉了起来,道:“快走!”

  话音方落,不远处的两个家丁已然翻身上了同一匹马,并牵着另一匹飞驰而来。

  “公子,快上马!”到了近前,后面那个家丁把缰绳用力抛至柳云亭手中,那身手矫健得绝非不会武功。

  而柳云亭却是当真不会武功的,他接过缰绳转手就抛给了沈秋,自己笨笨拙拙地上了马,却是腾出身前的位置,用力拍着马背催促道:“沈兄,快走!”

  沈秋无言地翻身坐上马背,提起缰绳便随着那两个家丁往谷口狂奔。身后柳云亭忽然伸出双手,死死地搂着她的腰,仿佛很怕会掉下来似的。

  沈秋一惊,冲动之下差点没把人甩出去。好在那手只是单纯地紧搂着,并无不轨之举。她忍了忍,暗暗告诉自己: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是男人……男子之间这么搂搂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常……

  如此三心二意地奔了一阵,眼见着已到了谷口。眼见前面两个家丁陡然勒马停住,沈秋也跟着停了下来,然而对此时的qíng形,却依旧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几分。

  因为一列人马,已然军容肃整地守在了谷外,一眼望去,足有数千人。

  再一回身望向来的方向,谷里那埋伏着的人马,也不再隐蔽,尽数现了形。

  他们这两匹马四个人,便这般成了瓮中之鳖。

  沈秋双目牢牢盯住前方,见此qíng形一手已然按住腰间长鞭,蓄势待发。微微向后倾了身子,她低声道:“柳兄,这些究竟是何人?”心下暗忖,这柳云亭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暗地里竟开罪了如此仇家,莫非……是诱骗了哪家的千金小姐?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柳云亭没有回答。不仅如此,那些人马眼见他们落入网中,却也不急着动手,依旧只是严阵以待的姿态,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确认对方当真没有出手之意,沈秋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柳云亭,却发现一贯嬉笑的他,此刻面上竟是一点笑意也无。双眼静静地盯着前方,目光之中的沉凝肃穆,是自打相遇以来,沈秋从未见过的。

  故原本想说的话,也忽然便忘了开口。

  然而便只在下一刻,柳云亭又恢复了懒懒散散的神态。他伸手扶了扶额,叹道:“哎,藏在这里也能被你们找到,当真不该小瞧了你们。窦原,你这禁卫军统领都跑到宫外来了,还真是分外称职啊!”

  他这话却是居高临下地,对着那军中说的。

  沈秋还未领悟出他话中之意,却见柳云亭话音落了,军中为首的将军便已然翻身下马,伏地叩拜。凌乱的铠甲摩擦声响中,他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跪了一地。

  那名唤窦原的将军跪下/身来对着这边一抱拳,却是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

  “陛下,回去吧。”

  沈秋闻言,霍然回头看向柳云亭。

  然而柳云亭垂眼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人,神qíng平静深沉,似又带着些许不甘。

  那一刻,她忽然记起来。东齐国姓为段,而那继位不足三载的新帝,乃是老皇帝庶出的第四子。

  继位一事据说牵扯出一段惨烈且不可提及的宫廷秘闻,由是这些年来人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然而有一点却是足以肯定的。

  这继位的庶子,姓段,名云亭。

  作者有话要说:段云亭的身份,乃们猜到木有?~o(>皿<)o

  2012.4.8,修。

  ☆、第三章

  【第三章】

  柳云亭——哦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唤他段云亭了——靠在车壁的一侧,掀着帘子的一角,神qíng恹恹地望向窗外,难得一路上没说几句话。

  窗外几个骑兵仿佛生怕他跳窗而逃一般,神qíng紧张地跟着,而车后带着的长长的尾巴,自然也不必多说。

  沈秋倚靠在车壁另一侧,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晃动着,双眼却总是忍不住要往段云亭那儿瞅。虽说原本已觉得此人应是出身高门富贵之家,却着实未曾想到,但他是东齐皇帝这件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她便是到了此刻,还觉得不可思议。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段云亭回过头来和她对视了片刻,不满道:“沈兄老盯着我作什么?莫非我是皇帝,便这么不可思议?”他虽这么说,但口中的自称却并未改变。

  沈秋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道:“哪里哪里,在下早便觉得陛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此时方知当真是真龙不露相啊。”

  不过口中虽如此调侃,但沈秋不得不承认,虽然此人做派乱七八糟,但身上那富贵优柔的气度,仔细想想,却也只能出自皇室中人。总体而言,应属于……皇室中人的特例?

  见段云亭冲她瘪瘪嘴,不答话只是再度望向窗外,似是心里烦着。迟疑片刻,沈秋又道:“这便是你为何宁肯被劫匪当成姑娘,也不愿露面的缘故?”

  段云亭仍旧望着窗外,闻言哀叹一声道:“我若那时露了脸,只怕一出西秦边境,便要被人逮回去。”

  沈秋心道你身为一国之君,哪有如此东奔西走的道理?不逮你回去,才是怪事吧?

  迟疑片刻后,她还是问道:“那你……又为何要逃出宫去?”

  听闻此言,段云亭回过头,不回答,只是看着她。

  沈秋同他对视着,只觉得他神qíng似乎凝重了几分,似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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