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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卿卿不放松_顾了之【完结+番外】(112)

  元赐娴本来都想松手了,眼下反倒瞅着他质问起来:“你叫我什么?”

  陆时卿很快意识到,她是不爱听他叫她全名的,迅速改口道:“赐娴。”

  “也不对。”她冲他撅个嘴,“你之前‘呼哈呼哈’的时候都怎么叫我的,不记得了?”

  “……”

  谁跟她呼哈呼哈了……

  他霎时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哎呀哎呀’的时候都怎么叫我的?说说看。”

  元赐娴一噎,说起这个,面上倒有了点羞臊之色,松了手放开他,嘟囔着不认账:“我哪有!”

  看她脸热,陆时卿也是浑身沸腾,想是没心思再办公了,便gān脆把信报都推到了一边,熄了烛一脚跨上榻,状若淡然道:“没有就没有,睡觉。”

  陆时卿为谨慎起见,与她隔了个被褥睡。

  等他在身边躺下,元赐娴“哦”了一声闭上了眼,只是到底还有点心痒,过了一晌,偷摸着把手伸到他被褥里头,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肋骨。

  陆时卿痒得浑身一抽一缩,在黑暗里咬着牙道:“元赐娴,你别皮了!”

  “怎么又连名带姓地叫我,你是失忆了啊!”

  她比他凶,他这气势就弱了。因为他刚听说了一个词叫“胎气”,是万万不能动的东西。

  陆时卿穿过被褥的阻隔揽住了她,语气软了下来:“不是,最近被你闹得记xing不好,现在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了?”

  他默了默道:“记起‘呼哈呼哈’的时候,都怎么叫你。”

  “那就叫来听听啊。”

  陆时卿到底还是嘴硬,只有浓qíng蜜意的时候忍不住喊过她小名,现在被她磨得没办法,只好低头凑到她耳边,叫她:“窈窈。”

  元赐娴心里舒坦了,摸黑在他脸上惊天动地的“吧唧”一口:“赏你的,睡觉睡觉。”

  陆时卿一手圈抱着她,一手摸摸脸颊,唇角微微弯起,笑得像个二十三岁的傻子。

  翌日,元赐娴醒来就已卯时过半,见身边的被褥是空的,便知陆时卿是起早去了大明宫。也不晓得是她睡得太熟,还是他将动作放得太轻,她竟一点也不清楚他是何时起身洗漱的。

  元赐娴还有点困乏,但再睡就要错过吃早食的时辰了,便赶紧起来穿衣,完了去厅堂跟宣氏和陆霜妤一道喝粥,闲来无事,跟她们聊聊肚里娃娃将来的名字。

  仨人热热闹闹商量了一会儿,元赐娴好奇问:“阿娘,时卿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宣氏就喜欢他们小俩口叫得亲昵,所以元赐娴在她面前一直这样称呼陆时卿,也不担心她觉得她这儿媳不规矩。

  宣氏闻言果真很是高兴,回想道:“这名还是我给取的。当年我跟时卿他爹在个雨天碰上……”

  雨下得很大,他怀里护着一沓书卷,人却淋得跟落了汤似的,她便好心借了他一柄伞。后来,她对他萌生qíng意,就上门去讨伞,一来二去将人追到了手。俩人成了亲,有了孩子,她就说给这孩子取名叫“时卿”,意思是“落雨时逢卿”。

  元赐娴听罢微露憧憬,道:“那我可晓得,时卿的表字为什么叫‘子澍’了。‘澍’字意为‘及时雨’,阿爹是在告诉您,您就是他的及时雨。”

  宣氏笑得合不拢嘴,跟陆霜妤道:“你嫂嫂这么会说话,难怪把你阿兄治得服服帖帖的。”

  身在大明宫,与几名宰辅议事的陆时卿突然打了个喷嚏。

  陆时卿接连几日都很忙碌。郑济垮台,树倒猢狲散,朝中原先的二皇子党东南西北一锅乱,徽宁帝把烂摊子都jiāo给了他这“智囊”,以至如今他手头上要处置的人多得能从chūn明门排到延兴门。

  他倒是想待在家中陪元赐娴和他俩没出世的娃,奈何分身乏术,眼看又是一上午过去,好不容易与,临出宫门却被个身穿青色官袍的老头给堵了一遭。

  这个老头他认得,是国子监的助教,官从六品。虽职位不高,却因学识渊博,在六馆之内颇有名望。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姓窦,是那个对陆霜妤纠缠不休的窦姓书生窦阿章的祖父。

  窦阿章被陆府仆役接连拒了几次后,就开始走迂回之路,一月来天天喊着要拜陆时卿为师,学习圣贤经典。

  陆时卿当然知道他是想趁机混入陆府找“红jú”,坚决不收这种居心不良的学生,黑着脸回绝了好几次。现在好了,人家祖父来求qíng了。

  窦德方开门见山,说的果然是孙子的事。只是老头显然不知道孙子的真实意图,一心当他是好学。

  陆时卿赶着回府陪元赐娴用午膳,哪有闲心跟他多费口舌,见窦家如此执着,gān脆应了下来,准备改天再会会那个窦阿章。

  窦德方连声感谢,退到一边目送他离去。

  陆时卿上了马车,一路直奔永兴坊,到了府门口,却听一人扯着嗓子在墙外喊:“红jú姑娘,红jú姑娘!”

  他皱了皱眉头,掀帘下去后,正要发话,忽见自家府门口出来个粗布麻衣打扮的女子,身板大概有三个陆霜妤那么大,cao了一口南边口音,冲着墙沿下边喊话的窦阿章道:“哪个叫我?”

  第95章 095

  陆时卿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在窦阿章诧异回头,看向红jú的一刹,一本正经跟她道:“huángjú,你听岔了,这位窦郎君叫的是‘红jú’,不是你。”边说边给她使了个暗示的眼色。

  窦阿章见状,忙上前来向他拱手:“陆侍郎,请恕窦某不请自来的唐突之举。”然后又看向红jú,“huángjú姑娘,劳烦你跑这一趟,窦某寻的,是贵府的红jú姑娘。”

  见他信以为真,陆时卿皮笑ròu不笑地朝他一扯嘴角,示意无妨,却看红jú一头雾水了一晌,继而像是领会了什么,一双沾了点水渍的手往粗布短揭上头抹了抹,憨厚道:“郎君,您是大忙人,可能不认得小人,小人不叫huángjú,就叫红jú!”

  “……”

  他是白给她飞眼色了?她知道他的眼色非常贵重,除了给元赐娴,一般不轻易朝人抛吗?

  窦阿章这下也有点懵了,问道:“难道贵府有两位红jú姑娘?”

  陆时卿马上点头,严肃道:“对,是有两位,我刚才记岔了。”

  窦阿章把嘴张成枣子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忽听一旁红jú诧异道:“不是,郎君,您又说错了,咱们府上只有小人一朵儿红jú!”

  “……”

  窦阿章皱着眉头确认道:“红花的红,jú花的jú?”

  红jú肯定点头:“红花的红,jú花的jú!”

  她话音刚落,就见陆时卿恨恨咬着牙,朝她拼命抽着眼角,登时慌道:“郎君,您的眼睛怎么了,要不要小人给您喊个大夫来瞧瞧?”

  “……”喊!喊来给她好好瞧瞧脑子!

  陆时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qíng,忽听远远传来一句:“都杵在门口做什么?”一抬头就看元赐娴被拾翠搀着往府门来了。

  他见状哪还记得什么红júhuángjú,窦还是不窦的,疾步迎上前去,从拾翠手里搀过她:“你怎么出来了。”

  元赐娴是听说他回了,却一直跟人在府门前纠缠,所以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眼下见到窦阿章就明白了,转头叫红jú下去,然后问他:“窦兄找咱们红jú什么事?”

  窦阿章还在回味刚才陆时卿的古怪,闻言忙给她行礼,解释道:“贵府红jú姑娘曾在端午当日救过窦某一命,窦某一直想向她当面言谢,却没碰上机缘。”

  “窦兄,”元赐娴瞥瞥他,“大丈夫敢想敢当,搭讪的法子直接点。这酸诗都送了百来首了,你就说,你是瞧上了咱们红jú不就得了。”

  心事被戳穿,窦阿章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结巴道:“陆……陆夫人,这个,我……”他挣扎了一下道,“并非我敢想不敢当,只是家中规矩严苛,我怕祖父知晓实qíng后,对红jú姑娘不好……”

  他说完忙摆手:“但我绝没有鄙薄红jú姑娘的意思,只是须得跟她见上一面,问明白她的心意。如果她愿意跟我,我会将诸事办妥,到时定不叫她受半分委屈,将她风风光光迎娶过门。”

  陆时卿气得咬了咬后槽牙。

  他算是明白元钰当初嫁妹妹的心qíng了。还风风光光呢,他陆家的闺女,能不风光吗?倒是要看看他这落魄书生够不够格。他若没记错,窦阿章今年科考名落孙山,排在了榜末!

  榜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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