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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卿卿不放松_顾了之【完结+番外】(38)

  她回了神,摇摇头,不知何故觉得有点燥热,没话找话一般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您特别有气势。”说完补充道,“穿着里衣跟人对峙也特别有气势,特别叫人崇敬。”

  陆时卿的脸黑了。

  她最好期待对方是大周人士,否则他丢脸丢出国门,一定饶不了她。

  见他走近,元赐娴咳了一声,拿破衣裳将自己包裹得更牢一些,然后问:“您何时放出的鹰隼,一炷香后,咱们就有救兵了吗?”

  他嗤笑一声,在火堆边坐下:“我哪来的鹰隼?”

  元赐娴一噎。敢qíng他是空手套白láng。

  “您就不怕,他们当真杀了您?”

  他觑她一眼:“如果他们不在意杀我,昨夜在河岸边就该动手了。不过一笔算计,你不必太感动。”说完一指稻糙铺,“现在可以睡了。”

  “既然没救兵,他们发觉上当受骗,去而复返也未可知,我不睡了,雨都停了,咱们还是赶路吧。”

  “谁说没救兵?”他瞥瞥她,“我没有长翅膀的鹰隼,还没有两条腿的仆役?”

  哦,这话是说,赵述已经去报信了,只是没鹰隼快,恐怕所谓封锁与支援都得晚一步。

  见他料准了对方不会再回头,元赐娴就背对他躺了下去,重新睡着了,再醒来已是huáng昏,她隐隐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来了,睁眼就见陆时卿已然穿戴齐整,手上拿了一身gān净的衣袍,似乎正准备叫醒她。

  见她自己睁了眼,他便将衣裳递给她:“换好了出来。”

  元赐娴瞅了眼窗外,见兵卒们一个个都十分老实地背对此处,就安心穿戴起来,拾掇好了推门出去。

  陆时卿听见身后动静,扭头看她,道:“我已传信给你阿兄报平安,但商州封锁了,你暂且出不去,京城的人马一时半刻也赶不来。我差事在身,不能陪你耽搁在这里。”

  元赐娴撇撇嘴“哦”了一声:“那您去忙,给我找个地方落脚就……”

  她话没说完便被他打断:“所以你随我一道南下。”

  元赐娴一愣,一时欢喜,拽了他胳膊道:“真的啊,陆侍郎?”

  四面兵卒偷偷移目,向两人投来暧昧的眼色。

  他咳了一声,低头看一眼,示意她把拿开手,注意分寸,然后道:“只是权宜之计,待嫌犯被捕,你就回去。”

  第33章 033

  天晚日暮,疾雨如注。

  急骤的凉风透过窗dòng灌入陈旧破落的驿站。头顶一个惊雷炸响,将屋里jiāo缠的一对身影照得雪亮通明……

  陆时卿在辘辘的车行声中醒来,蓦然坐起,盯着从车帘fèng隙透进来的晨曦瞧了半晌,急促喘息。

  眼前复又掠过梦里一幕一幕——细嫩的小臂缠着他的脖颈,湿漉的乌发如藤蔓一般,抓触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他肩上攀绕。玉软花柔的小娘子腰肢款摆,叫他四体百骸一刹苏碎。

  琳琅雨声里,骨腾ròu飞,魂颠梦倒。

  陆时卿怔愣了几个数,低头看了眼身上亵裤,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峻,露出了近乎震惊的神qíng。

  已经是翌日了。昨日huáng昏,商州刺史替陆时卿和元赐娴作了安排,给两人各置一辆宽敞阔气的马车,派当地兵卒一路护送他们去往邓州。

  车行一夜,约莫辰时,陆时卿叫停了车队吃早食。

  他确因耽搁了行程预备赶路,沿途都不打算进城,但也未到得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将就用膳的地步。

  他一叫停,元赐娴就从后头马车兴冲冲跑下来了,端了个装着吃食的青碧色玉盘,凑到他车帘边喊:“陆侍郎,我能进来与您一道吃早食吗?”

  陆时卿一听这脆生生的声儿就炸头皮。天晓得,在梦里,她是如何拿这把嗓子叫他失控的。

  但这能怪她吗?不能吧。他得讲点道理。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问:“为何要与我一道吃早食?”

  元赐娴如今是不敢随便掀他帘子了,安安分分站在外边答:“马车里头的婢女只会一个劲地阿谀奉承,实在太无趣了。我想找人说说话,您总不好叫我喊赵大哥吧?”

  哦,那的确不能。赵述这个见色忘主的,今早还与他说,元赐娴打了一个喷嚏,要不要替她寻医问药。

  他拿一句“多事”打发了他。一个喷嚏罢了,还能打上天不成。

  他沉默一晌,道了声“进”。

  元赐娴就撩开帘子进去了,面上堆满笑意,将玉盘往他跟前小几一搁,坐在了他对头。

  陆时卿抬头瞥了眼她扶在盘沿的手,见果真如梦中轻拢慢捻的柔荑一般模样,不由心神一dàng,继而皱了下眉头。

  这个古怪的梦太要命了,简直叫她成了一剂行走的销魂药,以至她眨个眼撩个发都成了对他的蛊惑。

  幸而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转移了。

  他的目光在她玉盘里的吃食一落,不太舒服地问:“你这盘里的糕食面点,怎么都是一类一个的?”

  看看他的,可都是成双成对,十分吉祥如意的。

  元赐娴一愣之下答:“她们给的吃食太多了,说这个是当地的名点,那个又是数年难得一品的什么chūn露冬露神仙露熬的,我吃不下,就一样拣一个尝尝。”她说完,见他不慡得连小米粥都喝不下去了,就道,“您别赶我走,我马上吃,您的眼睛就不难受了。”

  见她抬手便要将一块雪白的水晶饼塞进嘴里,陆时卿忙出言阻拦:“慢点吃就行。”

  元赐娴张着个嘴顿住,正yù眼泛晶莹,突然听他道:“你阿兄今早传了回信来,说倘使你有一丝闪失,就叫我血债血偿。你噎死了,我赔不起。”

  “……”

  元赐娴收敛了感动,撇撇嘴,低头慢慢吃了起来,饱腹后与陆时卿闲话:“我方才刚醒的时候,见赵大哥拿了您一身脏衣裳去丢。您可是没人伺候,将茶水洒了?”

  陆时卿正放了勺粥到嘴里,闻言猛地一呛,险些失态,平复了一下,咽下后才低头“嗯”了一声,看起来竟有几分心虚。

  她恍然大悟般“哦”了声,然后道:“您怎么连茶水也能洒?莫不如这一路,我白日就与您同行,替您端茶递水,夜里再回后头马车里去。”

  其实商州刺史送了好些个婢女给陆时卿献殷勤,都被他打发去了元赐娴那边。他平素就不习惯别人端茶递水,因为嫌脏,一向自己做惯了,怎会没人伺候就出洋相。

  但他有苦说不出,只好不解释,直接拒绝:“不必了,消受不起。”

  元赐娴扒拉着小几凑他近一些,瞅着他道:“您就当我还您救命恩qíng了成不成?给我个挑衅……不是,尊崇大周君威乃至国威的机会吧,敬爱的陆钦差?”

  她靠他这般近,眨着双柔qíng似水的眼,巴巴地望他,说的还是从他嘴里学去的话。陆时卿眼睑微垂,神qíng到底一点点软了下来,说:“就今日一回,下不为例。”

  元赐娴小jī啄米一般点点头。

  得寸进尺的“道理”她还是听过的,能一道吃早食,就意味着能留在他马车里,能有一回,就意味着能有第二回。

  她怎知嫌犯何时被捕,如此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合该将每一日当作最后一日,一时一刻都不放过。

  但陆时卿是当真消受不起她的伺候,不过由她坐在一旁看他办公罢了。一上午过去,等批示完最后一叠有关赈灾事宜的公文,见她无趣得昏昏yù睡,他也生怕这无边的困意蔓延给自己,便打算跟她说说话。

  正好,他也的确有事问她。

  他喝了口茶,缓了缓道:“昨日打头的男子,身形可有眼熟之处?”

  元赐娴冷不防听他开口,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回想了下道:“似乎没有。”

  “倘使这批人可能来自域外,你心里可有数?”

  元赐娴拧眉道:“莫非是南诏?”

  “此话怎讲?”

  “若说与我结了梁子的域外人,大抵就是南诏了,且这些人的bàonüè手段也确实像他们的作风。可这太不可思议了。商州靠近京畿,已是我大周政治的心脉位置。南诏人怎可能这般来去自如?”

  陆时卿笑了一下:“倘使有内应,为何不能?”

  “您可是查到了什么?”

  他摇摇头:“正因查不到,才觉是如此。”

  昨日他跟对方说的那番话,不单是威bī退敌,更有试探的意思在里头。若他们真是大周人士,其实未必走得如此gān脆。

  元赐娴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陆时卿想了一晌,觑着她道:“南诏太子曾bī婚于你,你应当见过他,记得他的长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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