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满口谎话,自私自利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上赶着去爱她,真是可笑。
他蓦然捏住她的下颔,虎口的薄茧摩挲着她的下唇,探寻的目光落在她媚意未散的脸庞,低声道:“杀你这件事我已经很熟练了,你想我再怎么杀你,用剑用毒还是换个方式?”
牧晏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她凑近了他,手中套/弄着,嗓音像是浸入了糖浆:“不如就用剑吧……”
巨蟒看不到牧晏靠主人这么近,缠着她的腰肢想将她拖远点,换来的却是主人轻飘飘的一眼,它瞬间缩成了一团。
她的舌尖轻轻舔/弄他的虎口,贝齿中藏着的莹润的粉色,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那回在林中他拜她时看见的旖旎风景,明明是没有体温的人但却莫名觉得燥热起来,可这不足以让他为她垂首。
祁韫活了这么久一直都是一个人,他当帝王时平等地俯视每一个子民,从未想过这世间有谁配站在她身边,推开城门以身殉国时,他想的也不过只是终于结束这无聊的人生。他被千刀万剐,吮血食肉时,看过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一只只泥泞的双手,这些东西烙在他的灵魂里,让他对人这种东西憎恶至极,哪怕活了这么久,能近他身的除了这只蠢蛇,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你的男人为了救你在外冲锋杀敌,你却为了苟活恬不知耻在勾引他的敌人。”祁韫松开了她,似笑非笑道,似是在嘲讽她的贪生怕死。
牧晏抿了抿干涩的唇,手攥得紧了一些,惹得男人闷哼一声,她同样嘲讽他的口是心非:“那你去告诉他,告诉他我就是个没有心肝的婊/子/荡/妇可好?只不过我是淫/妇你也逃不脱奸夫的罪名。”
她的话刺到了他,让祁韫盯着她的目光愈发不善起来,本来缩成一团的巨蟒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昂起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牧晏吃掉,连骨头都不剩。
可牧晏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她能感受到手中的物件快让她握不住。
祁韫顿时掐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松手。”
他的力道让她的皮肤一片殷红,牧晏有些吃痛委屈巴巴地抱怨:“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又没有得罪你。”
“把她带出去。”祁韫瞥了一眼露出毒牙的大蛇,松开了牧晏的手腕,转而捏了捏眉心,不耐烦地说道。
大蛇似懂非懂的游到牧晏身边,尾巴一卷拖着人就往外走,牧晏完全没有挣扎的勇气,任由大蛇将她拖到了门外。
风卷着浓烈的血腥味吹过来的时候,牧晏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祁韫方才说的话,原来周予知真的来救她了。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茫然地走了几步,又被地上冰层给滑倒,好在衣物够厚并没有很疼。
牧晏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腹,却又怔怔的松手,茫然地仰起头却看不到东西。
那条蛇不知何时也离开了。
她独自坐在高台静静谛听风雪之声,而无数级石阶之下。
浑身是血的周予知打马而来,刚入宫门被人团团围住,昔日张扬肆意已经不再,沉郁森冷的视线扫过众人:“本将军的妻子在哪?若她有分毫损伤,我周予知必让你族就此湮灭于此间。”
第98章 濒死 (一更)
“我好像听到了周予知的声音, 是不是他来救我了。”牧晏再度摸索着站了起来,想要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找他。
系统:【宿主,前面有台阶,你最好不好乱动会受伤的。】
牧晏冻得浑身发颤, 呼吸间吐出白雾, 听到系统说的话只好继续蜷缩在墙边, 生怕被暗箭误伤到, 雪沫子随着风吹到脸上,她伸手一摸,已经满脸冰凉。
忽然,她听到无数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忍不住心中一揪, 随即浓烈得让人恶心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系统,周予知他不会出事吧。”牧晏心中难免惴惴不安起来,忧虑起单枪匹马前来的周予知的安危。
系统:【宿主放心啦, 那可是男主,男主当然不会出事的, 人家以后可是威名赫赫的战神大人, 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牧晏跟着点了点头,暗嗤自己瞎操的什么心。
积雪的地面蔓延出无边的血海,破碎的残骸堆积在脚下,马蹄踏过都是一条血路,周予知的剑被鲜血淬成了红色,只一眼他就看到了高台上的牧晏,几乎不要命的在箭羽和军队的包围中杀了出去。
周予知的衣袍也早就鲜血淋漓, 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他又是一挥马鞭, 白马怒鸣一声,带着他冲破人群,冲向高台之上那个日夜折磨他的女人身边。
祁韫慢慢推开门走了出来,赤着脚踩在积雪上,走到了牧晏身边,脚腕的红绳坠着的金铃铛晃啊晃啊,大黑蛇眼睛直勾勾盯着金铃铛,跟随着主人一同站在风雪之中。
浓烈的血腥味让大黑蛇激动起来,嘶嘶地吐着蛇信,焦躁不安地在祁韫身边打着转。
看着风雪中浑身是血的少年骑着马越来越近,祁韫俊美无俦的脸庞流露出一丝兴味,微微抬手露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