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还纳闷呢,才刚说手痒要进林子去同那些年轻人比较比较,这么会儿就回来了,还非要从宫女手中拿过蒲扇为她扇风。
转了一圈,发现坐在荫树下的二人后,蓦地笑了笑。
夹着几分热意的清风拂过面颊,李溪之将手支在跟前的小桌上,百无聊赖地望着那片才刚出来的林口。
回想起先前那幕,到现在都有些没缓过劲来。
还好只有两个刺客,要是十几个,不只是他,三个人恐怕都要被射成刺猬了。
“想回去了么?”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顾牵白轻拂起她额前的碎发,括到耳后。
李溪之回过神,摇摇头。
绿林之中不时响起吹哨声来,远的近的,也有的同一处方向吹了好几回的,在营场处看着,竟也生出几分热闹来。
光是想象,都能想出那些人策马出来时的笑容。
应是没有别的刺客了,那些人都是冲着顾牵白去的。
但是为什么呢?
按理说顾牵白这样的人也不会到处结仇,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派了两个人,说明这次只是试探,下回就不一定了。
毕竟是在皇宫之中。
背后之人既然敢出手,也说明了一点。
那人的身份不低,且对皇宫很是熟悉。
“在想什么?”顾牵白见她如此安静,一时不习惯,“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嗯。”李溪之轻声道。
敲钟落下的那一瞬间,少年少女们的欢呼雀跃声响彻整片山林,伴随阵阵马蹄震响,所有人陆陆续续踏马而出。
袭少州最先出来,他看见独自坐着的沈离雾后,原是高兴的一张脸瞬间愣了下去。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沈离雾瘪瘪嘴,“没有。”
袭少州:“那你为什么出来比我还快,这不可能。”
沈离雾:“……”
袭少州转头,看见了李溪之和顾牵白。
“你们怎么也出来这么快?打了几只啊,这么自信?”
李溪之:“……”
“遇刺了。”
对于他这种话只听一半的人来说,李溪之觉得还是得简单明扼地告诉他。
“什么!”袭少州震惊。
震惊之余,袭鹤远和凌瑛也缓步而出,直到最后,阿宝的小队人马才悠悠入营场。
阮颌终是等到了人,慢步走入营场内,众人纷纷站起身来。
阿宝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向大家说了清楚,就是两名拿着弓弩的刺客混进了后坞山内,埋藏许久,目的尚未查明,但有一点很明确,应该不是冲着皇帝去的,毕竟他也是后来临时起意。
部分人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少数人开始暗暗担忧。
林中不止那些臣眷,还有皇子公主。
也是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皇帝对此摆出一副十分严肃的神情,他身上的怒气,隔着一里地都能感受到,而高珩也是在此刻带着人匆匆赶来。
他是令春候的嫡子,穷侈极欲,乐于寻欢作乐,亏得有这么一个爹,才能讨来这样的官位。
可如今交由他办这么一件小事,却还是叫他搞砸,阮颌很生气。
他跪在地上,语气诚恳。
“微臣救驾来迟,烦请皇上降罪。”
阮颌指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你去哪了?”
高珩:“在山林中巡查。”
阮颌:“你巡到哪去了?”
高珩微抬起头:“微臣愚钝,还请皇上直言。”
阮颌缓了一口长气:“阿宝,交给你了。”
守在一旁许久的阿宝冷瞥了一眼高珩,淡声道:“是。”
也算是结束了,分出名次后,袭少州竟夺了个第二来,讨了个奖。
讨巧得很,这第二的奖赏竟是一副首饰,上好的锻造点翠工艺,是个稀罕物,许多姑娘都是奔着这个去的。
袭少州拿了赏物,就塞到沈离雾怀中。
她错愕住:“你给我作甚?”
袭少州干声道:“我一个大男人,拿了这个做什么,还不如送你。”
沈离雾嘟囔着:“我还以为你会送给袭三呢。”
袭少州见她犹犹豫豫的,心中也少了几分底气,作势就要抢回来,“你不要就算了。”
沈离雾惊异地躲开他的手:“谁说我不要的!不要白不要。送给我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你不是后悔送我了吧?!”
袭少州反驳:“我可没有!”
李溪之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二哥送姑娘礼物呢。好久没见到二哥笑的这么开心了。”
袭少州:“……”
后坞山射猎虽是有惊无险,但也让李溪之不得不警惕,不知下次那人还会不会出手,何时出手。
回去后几天,李溪之都心不在焉的。
顾牵白本就看她看得紧,见她如此,心中也不是滋味。
原本说好的射猎结束后就出发游玩,但袭鹤远和凌瑛的亲事定在了七月中旬,为了不缺席自己哥哥的大婚,李溪之只好延后自己的承诺。
这几日,二人都住在城郊那处宅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