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女主!
傅南霜吃得太过投入,直到这时才想起今日的重头戏。男主和女主到了这个时候,也应该看对眼了吧。
她用锦帕擦了擦嘴角,端起一杯被她偷偷混了些葡萄酒的桃浆,侧首轻瞄,却见段淞正盯着某处,微微出神。
没错,就应该是这个表情。命中注定,坠入情网,不可自拔。
傅南霜兴味盎然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他凝视的对象,只是一旁酸枝花架上,摆着的一株茂密兰草。
甚至连朵花都没开。
不应该啊?
这宫宴明明已经过半,她都吃了七八分饱,难道还没走到剧情的关键节点吗?
傅南霜微眯起眼,在下方的席位中来回扫视,仔细寻找着女主虞鸢的身影。
原书中花费了大量笔墨,来描写女主那令人惊异的美貌。
她身形纤弱似蝶,细腰盈盈如蜂,双腮粉白似新荔,鼻腻柔滑如鹅脂。
当然,还穿插着一些似兔似鹿如猫如狐的复杂成分。
总之,多个物种的特性,在她身上达到了完美的和谐。
最关键的是,她有一种极为特殊的、仿若雪花落于指尖的脆弱感,短暂却惊艳,让人忍不住想要抢夺、呵护、私藏。
反正男主就是这么干的。
但傅南霜在人群中,并没有发现哪位夫人小姐,看起来脆弱得像个雪宝。
所以还是作者描写得太夸张了吧,毕竟她也很难想象,究竟什么样能人异士才能长得像个动物园儿。
傅南霜收回目光,总觉得心中不太踏实,难道女主今天根本没有来参加宫宴?
可她事先特地确认过,虞鸢明明就在宫宴宾客的名册中,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吧?
“怎么?”段淞见她在宾客中扫过之后,似是有些失落。
“没...没怎么。”傅南霜轻笑着揭过。
只是在帮你找你的真命天女罢了。剧情运行良好的背后,总有炮灰在替你负重前行。
“在找人?”段淞似是随口一问,却让傅南霜心头微跳。
“倒也不是,只是先前明明看过宾客名册,但现下却无法将名字与面孔对上,有些迷茫,让陛下见笑了。”她借着话头,侧身掩面,似是觉得羞赧。
段淞这人虽年岁不大,但眼力颇毒,倒像真能看透人心似的,傅南霜不愿将自己的表情全数暴露给他。
有点危险。
“无妨,我先教你认几个,慢慢来便是。”段淞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致。
“那...妾便劳烦陛下了。”傅南霜本想拒绝,但觉得借着这个机会,若是能直接让找到女主的所在,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嗯,你还记得名册中谁的名字?”
“中书令,吴长勍。”傅南霜不想一开始就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先提了个幌子。
但也是因为其他的名字她根本没记住,除了女主的丈夫,她唯独就记了这一个。
吴长勍。无长情。
挺好记的。
“换一个。”段淞面色一冷,明显不想提起和这人有关的任何话题。
“那...”傅傅南霜刻意思考了片刻,似是颇为吃力才堪堪回忆起第二个名字,“中书侍郎,齐越泽?”
段淞双眸一转,甚至都没花功夫在人群中搜索,直接精准地用目光指向了席中某处,“就是那个,面色发黑的。”
傅南霜满怀期待,顺着他指出的方向望去,但当目光定住时,心头却倏地一凉。
这位中书侍郎,居然是独自前来的。
第10章 先帝
关于女主虞鸢会在宫宴上准时现身这件事,傅南霜从未产生过丝毫怀疑。
毕竟一来,这是原书中极为重要的故事节点,没有男女主的相见,就没有后面的剧情。
二来,她也早已确认了宾客名单,女主的名字赫然在册。
三来,此前冷叶二妃,也规规矩矩地按照原书中的故事线准时入了宫。
在这三重保证之下,她并不认为女主与男主的初见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当傅南霜目睹那位中书侍郎,独自坐于席中的那刻,她的脑子一瞬间陷入空白。
就像是拿着已经中奖的彩票去兑奖,明明彩票没丢,号码也没错,但是彩票公司却突然凭空消失。
可她早已提前预支了奖金,就等着米下锅了。
“下一个,还记得谁?”段淞未察,继续顺口问她。
“......”
傅南霜的思绪还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周边的声音同某种尖锐的蜂鸣混杂在一起,她根本听不清,只觉得头痛。
半晌没听见回应,段淞这才侧首,却见她一脸怔然若失,不由怀疑得眯起眼。
“怎么?你见过他?”
“回陛下,妾当然未曾见过,只是确实想不起其他的名字了,还请陛下见谅。”傅南霜适才稍找回了一丝理智,想起自己仍在宫宴之中。
而这原本应该是她的践行宴才对。
但是情况突变,之前所有的计划似乎都要打乱重来了。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直到宫宴结束,傅南霜神思恍惚地回到明义殿中,这个问题依然像个鬼魂一样缠着她。
女主怎么就没来呢?这完全不合逻辑啊?
她盘腿坐在榻上,盯着窗外高挂的圆月苦思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