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很盛大, 不仅有西洋歌舞,还有戏曲演出。海派的唱腔跟北派不太一样, 但那位庄梦蝶先生的艺术造诣是我这种行外人都能体会得到的。】
【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我回到了房间,队长和我一间,但我没见到他的身影。
和任统帅的谈话需要这么久吗?】
【这一次到海城来,我们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海城古墓事关重大, 其中文物的价值不可估量。未免考古成果被损毁, 我们需要任统帅的保护。
最重要的是, 海城古墓并非来源于任何一个我们所知的朝代。开掘工作困难重重,古墓内也机关众多。
光凭我们二十几人,力量太过微小。我们需要任统帅借出身手了得的士兵, 来协助工作。】
【在来到海城之前, 我听说任山河统帅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 一度很担心我们的考古工作是否能得到他的真正支持。
没想到, 他在与我们进行初次会面后, 就立刻答应了协助。并且承诺绝对不会抢夺我们的考古成果, 也不会干涉我们的后续研究。
原来,对任统帅的传言都是谬传吗?
还是说……任统帅只是假意答应我们, 实则想等发掘结束之后,再扣押我们的成果呢?】
【算了……多想无益, 若任统帅真的出尔反尔,我们也无能为力。
而且,队长比我聪明得多,今夜他和任统帅详谈,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确认任统帅的诚意吧?
希望队长能带回好消息。】
【队长怎么还没回来?已经十一点半了……任统帅不会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吧?】
【实在睡不着,索性出房间走走。大厅那边的舞会也没有一点结束的迹象。这就是被称为不夜城的海城吗?和北城果然完全不同。】
【■■■■……■■■,大厅■■……■■■镜子!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是谁杀了我!】
【是谁杀了我?】
【是谁……】
凌衣衣收回了目光。之后的文字,都是重复的同一句话。
她垂着眸子,静静思索起来。
今夜,海城报社资深记者周子书是为了调查一年前在翡翠公馆发生的命案,北城考古队的二十八位队员的真正死因而来。
一开始,凌衣衣作为随行的记者,落单之时被新任海城大统帅李威平搭话,对方目的不明。
李威平显然对记者也有戒备试探之意。
一年前,任山河答应了协助北城考古队发掘海城古墓,考古队却在当晚死在了任山河的私宅——翡翠公馆。
那一夜,庄梦蝶同样被邀请到了这里。
庄梦蝶是任山河的青梅,任山河疑似喜欢她。
之后,任山河独自带人马开掘古墓,却没再回来。
庄梦蝶也不知因何种缘故在今夜之前死去了。
今夜再度被邀请来唱戏的披着人皮的骷髅庄梦蝶,希望凌衣衣顶替她出现在新任大统帅李威平面前。
庄梦蝶对李威平很忌惮。
另一边,李威平对庄梦蝶也有试探之意,并想通过庄梦蝶知晓一年前导致考古队队员费建死亡的真正凶手。
也或许,李威平是想知道一年前的完整真相。
事件看似纷乱,实则围绕着同一个核心——海城古墓的发掘。
海城古墓中藏着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
周子书、庄梦蝶、任山河、李威平、考古队……全都在为探寻海城古墓事件奔走。
凌衣衣具有利用规则修改事实的能力,但在副本中,与boss有关的事件是不该进行涉及核心逻辑的修改的。
因为只有找出过去的真相,才能找到真正的邪恶起源。
稍作思索过后,凌衣衣在最后一篇日记的空白处写下了答案:
【杀了你的人,是熬夜导致心脏骤停猝死的你自己。】
看着一切的李威平:?
凌衣衣将笔尖在日记上顿了顿。
虽然这样还是修改了事实,但能在复杂的关系网中将对因果的扰乱度降到最小。
那一晚,死的人可不只是费建。
只要不添加错误的凶手,就不会改变当晚的行凶者。
并且对虚构的死因保持了可知可控,再探寻线索时,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新添的虚假线索和旧日的真正线索。
给出“正确答案”的行动完成,凌衣衣在日记上写下了补充的关联。
【任山河是庄梦蝶的旧识。】
【庄梦蝶是任山河看的最后一场戏的演出者。】
凌衣衣写下的是真正的事实,以免扰乱因果。
当指出事件的三条关联,凌衣衣的视野中,日记上的所有句子都出现了变化,它们在凌衣衣的认知里分类为了【真实】与【虚假】。
看着陡然现出的大片大片的【虚假】,凌衣衣挑了挑眉。
她在心中想道:“我就说嘛,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一本误导性极强的日记,就是等着敌人来翻阅的迷路指南。”
“这费建可不是什么单纯的考古队队员。”
在李威平略带迷惑的视线中,凌衣衣从日记中抬头,对他微笑道:“先生也看到了,我的推测结果有些匪夷所思,这题实在太难,一时半会儿当真无法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