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骨节分明的手不着痕迹发力。
黎今颖轻哼一声,腰下揪痛的刺疼感让她“嘶”了一口气,她立马想要往后退了半步。
聂浚北猜到她的动作,一把将她薅回来,搂住她的劲道比刚才还要重。
“点了火总是不负责,一点儿小教训。”
“你!”,黎今颖声音埋在肩膀,隔了几秒后,忽然抬起头,问:“对了,我以后怎么找你?”
她得趁着两人见面的时机,把这件重要事情给敲定下来,总不能以后还是随机楼下摇号见面吧?
聂浚北没想过她会如此在意,直言:“部队里找我还不简单,随便找人带个话就行。”
“那要是你突然出外勤任务呢?”
聂浚北松开她,替她理了理头发:“我会给你留信件的,这几年写给你的信没扔吧?”
“怎么可能?都收得好好的”,黎今颖竖起三根手指,像是为了证明她没在说谎,“那你要是想我了,怎么寻我?”
“找巫医生要人。”
黎今颖心里甜,嘴上却开起了玩笑:“不合适不合适,巫医生是我老板,你这样我以后不好混,怕是整个医院都要说我有个善妒的对象了。”
“没完没了了是吧?”,聂浚北在她头顶又戳了一下,轻声道,“那我这个善妒的男人,就只能在手术室门口等你拯救苍生后,空出时间临幸我了。”
黎今颖被他逗得酒窝就没松懈过。
两人腻歪几分钟后,牵着手就去食堂干饭。
旁边吃瓜的新兵们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一人小声惊呼:“我没看错吧,聂营原来是会笑的?我以为他天生面瘫呢!”
“那也得看人啊,不过……还真是嫂子啊?”
旁边的兄弟推了他一下:“不然呢?难不成人家天仙似的姑娘配你这癞蛤蟆啊?”
“说一码事就是一码事,能不能别借机埋汰我?刚才看嫂子的眼神就你小子最不纯粹。”
“我……我……我哪儿有?”
“心虚了吧?你可有把柄落我手上了,小心我抖到聂营长那儿去,加练练死你!”
年轻人们勾肩搭背笑着离开。
倦鸟归巢,天渐渐暗了下来。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早晨七点五十,黎今颖到达简陋实验室。
她跨进门前,还不忘低头望了一眼腕表,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了十分钟,态度肯定是端正的。
“还没算玩得找不着北。”
巫医生忽然从中央资料柜后面站起来,手里还抱着一大摞麻黄色封面的工作手册。
“人还没来上班,医院里都认识你了。”
黎今颖上手替他接过:“啊?”
她低头一瞄,全是巫医生的手术记录,最上面的那本还标了日期和册数。
巫医生拍拍灰,委婉道:“你们年轻人现在处对象确实要比我们那个年代自由多了。”
黎今颖听懂他的含义,不好意思挠头。
“师父,我们太久没见了,情绪比较激动也很正常的情感需求嘛!”
巫医生冷哼一声:“你就是太天真,浚北那小子我还不清楚?他肯定是想把你吃得死死的,恨不得让咱们驻地的人都知道,你是她对象!不然,你以为他会突然转性,这么高调?”
黎今颖跟在后面,乖巧的像个鹌鹑。
“师父,没想到您还是娘家人啊?”
巫医生带着她往工作台走:“不然呢?”
黎今颖斟酌片刻语言:“按理来说,您和浚北他们一家子不是更熟悉吗?聂叔叔的关系摆在那儿,加上我俩的师徒关系还不算牢固……”
“怎么?想回去了?”
黎今颖伸出巴掌疯狂摇晃:“不是不是~”
巫医生白了她一眼,语气理所当然:“你现在是我的徒弟,难道我不站你背后撑腰?就算以后,你和浚北这事儿吹了,师徒情,也是不会变的。”
黎今颖感动到露出一汪星星眼。
她语气坚定,郑重其事:“师父,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让您失望!以后我给您养老送……”
巫医生望着她。
想听听她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养老送春风~”
黎今颖笑得真诚,眼神清澈如鹿。
巫医生垂着头翻阅卷册,没搭话。
然而,当他别过脑袋时,巫医生的老脸浮起一丝算计成功的笑意。
老头内心:浚北啊,真不怪你巫叔叔现实,万一真吹了呢?咱实验还得继续对吧?
“这些是我这两天整理出来的,都是我认为可以做腔镜技术的肿瘤切除病例。”
巫医生把那一摞资料推给黎今颖。
“不过很可惜,现在国内技术不成熟,这些病人都选择的是开胸手术,其中这个、还有这个”,他指着放在顶部的两册病例,“最后感染并发症严重,没能救回来,没有尸检报告,你自己看。”
黎今颖立即翻开,顺便记住编号。
她和巫医生在工作节奏上的确很有默契,前一秒师徒二人还在插科打诨,下一秒两人就能正儿八经开始探讨病例。
“第一例是肺部的肿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