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晖将他笼罩衬得眉眼清隽疏朗, 修长的身姿挺拔若松竹, 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繁华锦绣清艳之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的人一出现就注定是会吸引人目光的存在, 燕宁也不例外。
特别是当见岑暨嘴角噙笑朝她看来, 狭长凤目熠熠生亮,四目相对的瞬间,燕宁心还漏跳了一拍,但很快, 她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古怪。
倒不是说岑暨这身装扮不好看, 而是...实在是太好看了。
不像是要出外勤办案,倒像是要去赴宴相亲。
岑暨虽说生了一副好样貌走哪儿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今日却格外耀眼夺目,哪怕是在一起办了几天案子已经司空见惯的燕宁,今日见到岑暨的第一眼都还忍不住心生惊艳,估计八成是有意捯饬过了。
再看岑暨看过来的目光中若有似无的期待雀跃,燕宁脑中募地蹦出一个词——
孔雀开屏。
别说,还真有点贴切。
不得不说燕宁真相了。
早在燕宁出来的时候岑暨目光就已将她锁定,察觉到燕宁的神情变化,岑暨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至于惊艳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这一发现让岑暨嘴角不禁往上提了提,心中闪过一丝隐蔽欢喜,若是有尾巴的话只怕此刻已经摇了起来,先前心中那丝别扭赧意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男为己悦者沐”,在今日之前,岑暨一直都对所谓的“以□□人”嗤之以鼻,所以当秦执委婉提醒他好好捯饬一下争取让燕姑娘眼前一亮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时候,岑暨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
他又不是以貌侍人靠脸吃饭的侍者,自然也不屑用这些讨好功夫。
可就在出门前一刻,他突然就想到了当初澧县初见,燕宁视线曾在他脸上久久驻留,也正是因为这,才闹出了后续一系列乌龙。
钱财乃身外之物,但脸可是长他身上...岑暨一直对昨日告白无果耿耿于怀,虽说“□□”有些奇怪,但若是能让她倾情似乎也不是不行。
于是岑暨强忍羞耻赧意,翻箱倒柜的结果就是全身上下装扮簇然一新,就连腰上挂着的玉佩都是陛下御赐,甚至还破天荒的熏了香。
平常一刻钟就能收拾妥当,今日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现在见燕宁如此反应,岑暨觉得这大半个时辰的功夫没白费。
一眼看穿岑暨暗戳戳小心机,燕宁有些想笑,抬步过去:“怎么这么早?秦执呢?他们没跟你一起?”
“不早。”
相较于岑暨的精心装扮,燕宁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意,一身简单的青色裙衫,头发也只用一根发绳束起,一应首饰钗环全无,白皙的脸在晨曦下晕染金光,衬得肤白如玉,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见燕宁笑盈盈跟他打招呼,似乎跟平常并没什么不同,岑暨忐忑了一夜的心在此刻松下,喉结滚动,轻咳一声:“我也才来,秦执有事,待会儿他直接去钱家。”
其实岑暨来了很有一会儿了,几乎是天刚破晓他就已经站在了这里,大半个时辰站下来,连发梢上都挂上了晨露,他却恍若未觉。
昨晚岑暨差不多是一夜未眠,只要一闭上眼,脑中浮现的就是燕宁的身影以及那句“明天见”,这让他坐立难安翘首以盼,恨不得时间进度条直接拉满。
在他看来,燕宁与他约定明天,就像是释放某种信号,虽未给明确回复,却依旧期待与他会面,行动远比语言更有力,他自然是要遵守约定,只待灼灼朝晖露面,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或许是昨晚已经表露心迹,岑暨也就不像先前一般遮遮掩掩,虽然是在说话,目光却一刻未从燕宁脸上移开,向来清冽讥诮的狭长凤目中情意满满。
尽管未明说,但显然是特意在此等她,饶是燕宁自诩铁石心肠,此时也被他不加掩饰的炙热目光盯得脸热。
果然,一旦知晓对方心意,就很难再做到视若无睹平心静气。
燕宁现在突然还有些后悔昨天捅破那层窗户纸,如此一来岑暨再无顾忌,反倒是她束手束脚不知该如何应对。
难怪都说以不变应万变,防守才是最好的进攻。
燕宁一时无言,反倒是岑暨旁边那匹高大红鬃马甩了甩尾巴,欢快打了个响鼻就想往燕宁身边凑。
这是岑暨爱驹,名唤黑风,据说十分烈性,动不动就要尥蹶子的那种,除了岑暨之外谁都不认,就连秦执靠近都得悠着点,以防黑风脾气上来一个不小心就得将人给踹残废。
但现在这匹可日行千里的暴躁良驹却撅着腚一个劲试图将头往燕宁怀里拱。
“你鼻子可真够灵的。”
燕宁手忙脚乱将马头从怀里扒拉出来,顺便还带出了一个装的鼓鼓囊囊的素色荷包。
一见到荷包,黑风立马欢快嘶鸣了一声,张大嘴就想去叼,却被燕宁避过:“别急别急。”
燕宁熟练撸了一把马儿鬃毛,又倒出三颗松子糖喂到黑风嘴边,后者长舌一卷就将松子糖给卷走吧唧吧唧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