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攥紧衣袖,才勉强不从唇齿间泄露出令人赧然的娇吟。但陆闻鹤却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刚才还不够,果真是贪心至极。”
宝扇身子轻颤,垂首细看,这才发现自己掌心中握着的不是自己的衣袖,而是身后陆闻鹤的衣襟。
因为宝扇的用力,陆闻鹤胸前的衣襟,已经变得皱皱巴巴,微微敞开,露出大片的肌肤。见状,宝扇手心一颤,急忙松开。
“我,我并非是……”
宝扇想要辩解,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毕竟刚才是自己弄错了衣衫。
宝扇扬起脸,两只泛着水意的眼眸,便直愣愣地望进陆闻鹤的眼中。
如霜般月色下,陆闻鹤捏紧宝扇的下颌,轻轻俯身,以唇齿为尺,丈量着宝扇身子的轮廓。
香汗淋漓,百般滋味自在不言中。
不知道何时,窗扉已然敞开,软榻上的两人,稍微侧身,便能瞧见院落中满地银霜的光景。
徐徐微风吹来,将屋内暧昧升温的气息,尽数吹散。
月明星稀,弯刀似的明月悬在空中,将朦胧皎洁的月色,尽数倾泻在屋檐,枝头,以及同样莹润的肌肤上。
陆闻鹤的话语,如同极其擅长蛊惑人心的道人,半哄半骗间,叫宝扇将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一一讲出。
“韩小姐好生奇怪,明明那日,是你下水救了我。但在韩小姐口中,却变成了谢公子。因为被谢公子所救,我成了他的宠妾。
而韩小姐,则是与国公府订下了婚约。”
宝扇说罢,悄悄抬起眼睛,看着陆闻鹤的神色。
只见陆闻鹤面色冷凝,如同朔冬寒冰,宝扇纤细柔软的眼睫轻颤,眼眸中也盛满了盈盈水意。陆闻鹤语气生寒:“她弄痛了你,为何不还回去,怎么生的这般蠢笨?”
宝扇垂首,声如蚊哼:“只是小事罢了,我早已经习惯了,若是贸然冲撞,恐会惹得韩小姐怒意更甚。”
陆闻鹤冷声问道:“是哪只手?”
宝扇将那只手递到陆闻鹤面前。陆闻鹤掀开衣袖,如同无瑕羊脂白玉般细腻的肌肤。此时青青紫紫的痕迹,仍旧未曾褪去。在皎白的手腕处,更显得触目惊心。宝扇任凭陆闻鹤瞧着,没有出声解释,自己肌肤生的娇嫩,稍微用力便能留下痕迹。
宝扇曾经听过照顾她的奴仆,暗地里议论,说她一个庶女。却养护的这样好的皮子,日后若是嫁给心肠好的郎君,倒是罢了。
若是命生的不好,便是个辗转他人床榻,任由人玩弄调笑的玩意儿。
宝扇深知,床笫之间的男人,最是容易心软的。
此事无关情爱,只是看到被自己拥入怀中的女子,却遭旁人欺辱,心中愤懑罢了。
宝扇惯会利用旁人的怜悯与愤怒,让其肆意蔓延,生出旁的情意来。
于是,宝扇怯怯地收拢衣袖,意欲将掌心收回,她声音绵软无力。却仿佛轻柔飘逸的长羽,抚过人的胸口,引出酥酥麻麻的痒意。
“莫要污了世子的……”
陆闻鹤却突然伸手,握紧宝扇的手腕,他撩开衣袖,俯身而下,将带着湿润的轻吻,落在每一处青紫处。
他捧着宝扇的手腕,宛如捧着精细脆弱的琉璃盏,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这精美的琉璃。
陆闻鹤眼眸中的戾气散去,取取而代之的是,肆意翻滚的黑沉。
如同将宝扇当作了他的掌心物,笼中雀鸟,满是势在必得。
陆闻鹤心知,韩文歆言语中所说,并非是不可能的。
游春宴上那日,他本没有下水救人之心。
而不远处的谢观,则是神色焦急,依照当时的局面,谢观定然会跳入水中,将宝扇救起。
到时,成亲,纳妾,一切便是水到渠成。
而榕树旁,宝扇与谢观相见,陆闻鹤便瞧见,那时谢观的眼眸,恨不得黏在宝扇身上。
他在旁边尚且如此,而陆闻鹤不在一旁时,想必谢观的行为举止,更加孟浪逾矩。
陆闻鹤垂眸,看着宝扇皎白莹润的脸颊,眼眸微软,对待宝扇,他兴致不减。
比起其他的金银珠宝,宝扇是陆闻鹤留恋最久的物件,因此陆闻鹤愿意耐下性子。
听闻女子,无论年纪几何,都喜听些哄人的话语。
陆闻鹤并不擅此道,但他愿意尝试一二。
陆闻鹤收紧了揽住宝扇的手臂,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到宝扇身上。
他淡淡道:“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宝扇声音柔软,似是感慨:“韩小姐确是痴心一片,城中众人皆看在眼里。”
陆闻鹤不以为然,众人皆道韩文歆痴缠于他,每有陆闻鹤出现的地方,定然有韩文歆的身影。
在悠悠众口中,陆闻鹤即使对韩文歆没有情意,也会有所意动。
毕竟这样纯粹的赤诚之心,又哪里能轻易碰到。
但陆闻鹤并未感受到这番痴心,从众人口中,他记住了韩文歆的名字。却并不会因为韩文歆的紧追不舍,而生出几分动容。
若是紧追不舍,便能换取两情相悦,真心相许。
那街道上的乞丐,都可追在王公贵胄,世家小姐身后,以经年累月的追寻,得到未来的衣食无忧,和高位者的垂怜。如此看来,岂不是荒谬至极。
陆闻鹤看着宝扇的水眸,缓缓道:“你我二人相处之时,不要谈论旁人,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