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渐近,沈若怜慌忙将自己的脸往晏温怀中缩了缩。
晏温轻笑一声,低头在她耳畔低低道:
“其实……孤舍不得在这里要你,这里环境太差,况且孤也不愿意让他有一丁点看到你身体的可能。”
沈若怜心里燃起希望,她从他怀里抬头,自下而上看他,眼底暗含示弱和恳求,然而下一瞬,她却听见晏温笑道:
“不过孤想让他听听你愉悦时的声音。”
沈若怜倏然瞪大眼睛,沁水的眸子里就差写上“你是变态”四个大字。
晏温胸腔震颤,低低笑了一声,听见外面裴词安跪了下来,说了声“拜见太子殿下。”
晏温没说话,外面裴词安也自觉地继续趴跪着。
沈若怜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眼睁睁看他从一旁拿过一个湿好的干净帕子,仔仔细细将手擦了个遍。
初时,沈若怜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擦手,然而下一刻,就在他吻过来的时候,她忽然懂了!
她剧烈地挣扎了一下,想骂,却又想起外面还跪着裴词安,又忍住了。
沈若怜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敢太过挣扎,张开嫣红的唇,小口小口无声喘着气,蕴着泪水的眸子狠狠瞪着她。
却换来他的一声轻笑,和更富技巧的逗//弄。
……
裴词安打从一过来,便远远瞧见太子殿下似乎是和一个女子在亭中。
他听说过前段日子顾缨因为冲撞了太子的女人,而被太子赏了五十大板之事,对于太子之事,他万万不敢窥探。
他伏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只是偶尔能隐约听到从亭中传来的女子的呜咽。
过了许久,亭中云销雨霁,又过了片刻,太子从亭中出来,将围在亭子四周的竹帘放严实,这才唤他平了身。
裴词安应了一声,实在忍不住好奇,抬头看了太子一眼,太子殿下自来不近女色,他有些忍不住想知道他是否真的会为个女子动情。
然而这一看,却让他看到太子正在整理衣襟的动作,在他的颈侧,还有一道极细极长的划痕,在往出渗着血珠子。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提醒的时候,太子先笑着开了口,闲话家常般问他,“问名之后,婚期便近了,裴卿可准备好了?”
不知为何,裴词安下意识瞥了眼亭中,恭敬道:
“回殿下,都准备妥当了。”
晏温点头,好似心情极好般温笑着嘱托:
“如此甚好,孤只有这一个妹妹,裴卿可要好好对她才是。”
晏温说完,裴词安却半晌没应,反倒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晏温看了他一眼,关切道: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事?”
裴词安犹豫了一下,毫不隐瞒地开了口:
“不瞒殿下,臣最近一段时日都未见过公主了,每每去到公主府,都被她的婢女秋容给拦了下来,臣——”
他语气有些低落,“臣不知公主为何不愿见臣,有些担心她。”
晏温闻言也面露诧异,“还未见到嘉宁?!”
裴词安摇了摇头,“还未。”
晏温默了一下,关切道:
“孤记得上次在乾坤殿前的时候你就说她不愿见你,不过后来孤请了御医去,她倒是见了。”
晏温压下眼帘,睨了裴词安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背在身后的手指相互摩挲着。
他意味深长地提醒他,“裴卿不若想想,自己可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嘉宁?”
“孤这个妹妹,被孤宠得自来骄纵了些,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裴词安面色古怪地沉默着,却是半晌没吭声。
恰在此时,李福安来禀报,说是钦天监的人和薛念同时求见。
裴词安猛地抬头,竟是丝毫不顾规矩,直直看了晏温一眼。
他知道,钦天监的人此刻能来,定是问名有了结果。
原本都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可一连多日公主不愿见他,这让裴词安心里忽然没底。
当此刻就要知道结果时,他的心不由忐忑了起来。
然而等到一行人往这边过来的时候,裴词安看到薛念带来的那人,却是脸色一白,直直对着晏温跪了下去。
沈若怜看不到亭子外的景象,只知道来了许多人,然后她便听见晏温问:
“薛念,你怎的将柳三娘带来了?她不是已经被放了么?”
沈若怜听到柳三娘的名字,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才想起来是裴词安的远房亲戚,不知为何,她的眉心忽然猛烈跳动了几下。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薛念回道:
“回殿下,臣出宫办殿下交给臣的差事,这柳三娘将臣拦住,臣本来不想理她,却听她口口声声说什么她和——”
薛念停了一下,“和裴大人都已有了肌肤之亲,她想求公主容她进门。”
沈若怜闻言面色陡然一白,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晃,她不可置信地向帘外投去目光,却不是落在裴词安的方向,而是直直落在晏温的背影上。
男人的背影挺拔若松,气度非凡,在听到薛念的这些话后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