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手臂,“我还以为你找不到。”
沈知意蹙眉,“让开。”
“你不是不关心吗?”乔蔓挑唇,“宁愿看着他为了你死,都不愿意和他离婚,现在假惺惺的做什么?”
沈知意重复,“我让你让开。”
乔蔓耸肩,后退半步。
沈知意走进去,前台小姑娘怕出什么事也跟了进去。
房间内灯光昏暗,空气中有血腥味。
沈知意在房间环视了一圈,甚至检查了浴室和卧室,里面空空如也。
她转头,看着跟上来的乔蔓,“他人呢?”
“我不知道。”
乔蔓耸肩,“他是你老公,又不是我的。”
沈知意静默片刻,转身走到阳台,果然看到了半开着的窗户。
这里是三楼,他怎么下去的?
“别看了,”乔蔓靠在置物柜上,拨弄着自己潮湿的长发,“反正你又不愿意离婚,与其假惺惺过来担心,不如早点回去睡觉。”
她调侃道,“毕竟你没睡好,他也是要担心的。”
沈知意回头,盯着乔蔓戏谑的眸。
她走进去,“他们的计划,你知道多少?”
乔蔓嗤,“他们的事我怎么知道?”
“你一定知道。”
沈知意语气笃定,白净的脸蛋也不如平日温和,“乔蔓,我会和他离婚,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做。”
乔蔓一怔,“你肯跟他离婚?”
沈知意语气温温,“天底下没有那个妻子,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死,除非她不爱对方。”
但凡有一点,离婚都是必然的。
乔蔓脸蛋的冷意稍有缓和,“他怕你来找,所以提前走了。”
沈知意,“去哪里了?”
乔蔓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这座城市有没有他的容身之处,除了回江城之外,他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
沈知意呼吸一顿,转身往外走。
“沈知意,”乔蔓忽然道,“以他对爱情的忠诚,即便你们离婚,只要他还喜欢你,他就会一直等你,可如果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女人的声音寂静温顺,没有一点锋芒,却字字珠玑。
……
舟车劳顿,沈知意回去的时候请了个司机。
赶回江城已经天亮了。
张妈坐在沙发昏昏欲睡,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起身,“太太,你回来了?”
沈知意嗯了一声,“他回来了吗?”
张妈看了眼楼上,点头,“几个小时之前就回来了,但是一句话都没说,回到卧室就把自己关起来了。”
沈知意鞋都没来得及换,径直上楼。
她拧开卧室门,首先闻到的就是淡淡的血腥气。
“林屿舟?”
她打开灯,借着明亮的灯光,沈知意看到了靠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抬起的下颚。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林屿舟似是听到了身侧的动静,缓缓收起下颚,近乎呆滞涣散的眼眸落在沈知意眼底,“知知,你回来了。”
他抬手,想抱抱她,可刚抬起就无力垂落了下去。
沈知意察觉到了,“你手臂怎么了?”
她俯身去拽他的衬衫袖,却被巧妙躲开。
“知知,对不起。”
林屿舟的嗓音沉的厉害,漆黑的眼眸也不如从前深邃。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知意起身,“我去叫医生过来。”
许是林屿舟本就想喊医生,但是没多少力气,以至于沈知意说要喊医生的时候,他就安安静静坐在沙发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让佣人给医生打了电话,沈知医这才折返回来。
林屿舟还在沙发坐着。
她走过去,“一会儿医生就过来了。”
林屿舟嗯了一声,双眸仍旧紧闭,似是懒得睁开。
沈知意坐在他身边,去拉他的手,男人的掌心滚烫如火炉一般,沈知意吓了一跳。
她抬手,摸了摸林屿舟的额头,“你发烧了?”
林屿舟没吭声。
沈知意第一时间起身,可想到医生一会儿就过来,于是起身去了浴室,找了毛巾打湿,然后折返回来。
林屿舟仍旧在沙发仰头靠着。
沈知意把毛巾放在一旁,指节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直到把衣服全部扒开,男人都没动静。
她索性单膝半跪在沙发旁,把他身上的衬衫扒下来。
扒到一半,她愣住了。
林屿舟的一侧肩膀血淋淋,手臂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枪洞,黑乎乎的血迹渗透出来,几乎要穿透半个手臂。
她睫毛轻颤,眼泪毫无征兆落了下来。
这么触目惊心的伤口,沈知意根本不敢下手去清理。
于是,什么都没敢碰。
医生过来看到林屿舟身上的伤口,明显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太太,林先生的伤口太严重了,而且全身上下多处受伤,最好还是送医院赶快手术。”
沈知意第一时间擦掉眼泪起身,“我先就去。”
她帮林屿舟套了件衣服,让张妈和佣人帮把人弄上车。
半个小时后,抵达医院。
林屿舟是被救护车的担架抬进去的。
沈知意站在急诊室门口,最开始还能来回踱步,到最后只能靠在一侧墙壁上,脑袋一下一下在墙壁上咳着,试图缓解自己的焦虑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