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手机震动,看到来电显示,她呼吸骤紧。
安静的走廊,她接通电话。
“沈小姐,”电话对面,男人的声音格外沙哑,“林屿舟回去了吗?”
沈知意攥着手机的指节阵阵泛白,如果不是隔着电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一巴掌甩在对面男人的脸上。
她咬牙,“欧文先生,你满意了吗?”
欧文嗤笑,“沈小姐,林屿舟的伤,不是我做的。”
“就算不是你,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你一点也不无辜!”
第217章 肮脏
“OK,”欧文不怒反笑,“你说的没错,他受伤的事的确跟我脱不了干系,可归根结底,这件事到底因为谁而起?”
“约瑟夫先生已经死了。”
沈知意闭了闭眼,试图找回主动权,“你说,如果我把这幅画烧掉,那些为了这幅画费尽心思的人,最后会怎么样?”
欧文默然。
“不知道,”他点了支烟,“一幅画并不会影响最终的继承,不过……如果画被毁掉,我会在每年你的忌日,去墓园送你一束花。”
沈知意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死死攥着裙摆。
走廊死一般寂静。
沈知意挂断电话,站在手术室门口,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岑佳禾过来的时候,沈知意正倚墙蹲着。
她走过去,“怎么样?”
沈知意抬眸,摇头,眼神呆呆的,“还没出来。”
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
岑佳禾叹了口气,弯腰试图把沈知意扶起来,可沈知意已经蹲的腿麻了。
她忍着腿的酸麻起身,险些站立不稳。
岑佳禾扶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陈彦礼今天来找我,跟我说了林屿舟的事情。”
沈知意抬眸,“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
岑佳禾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垂下了眼睑,“等林屿舟出来再说吧。”
沈知意扯唇,“他是不是跟你说,让你劝我跟林屿舟离婚?”
岑佳禾诧异,“你怎么知道?”
沈知意闭了闭眼,仰头看着天花板。
“先是欧文,然后是乔蔓,现在是陈彦礼……”她指节放在膝盖,紧紧攥拳,“似乎所有人,都想让我和林屿舟分开。”
岑佳禾摇头,“我不希望你们分开。”
沈知意怔了下,苦笑摇头,心里酸涩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有些事,的确不能再拖下去。
沈知意和岑佳禾在走廊等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熄灭,沈知意第一时间起身走到门口,“情况怎么样?”
医生道,“伤口都处理过了,现在就等病人醒来了。”
医生和护士推着林屿舟,往病房走。
沈知意跟在身后。
进入病房后,医生离开,沈知意坐在床边看着林屿舟双眸紧闭的脸庞,好半晌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然后,再亲亲他的额头。
岑佳禾看着沈知意恋恋不舍的模样,也有点想要落泪。
她转身,去了外面。
医院花园的风冷的很,岑佳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眼眶的湿润是自己的眼泪,还是被风吹起的细冷沙土。
电话响起,她接听,“哥。”
岑怀景,“林屿舟现在情况怎么样?”
岑佳禾小声抽泣了下,“刚做完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顿了顿,“知知在病房陪着呢。”
电话对面,岑怀景沉默了好半晌。
“你哭了?”
岑佳禾嗯了一声,“我就是一想要知知好不容易才和林屿舟在一起,现在却要离婚,心里有点难受。”
她拢起衣服坐在长椅上,看着天空中那一弯明月。
“哥。”
“嗯?怎么了?”
“你说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这么捉弄人啊,”岑佳禾苦涩笑出了声,“每次在接近幸福的时候,总是会被打回原形,知知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就连哥你……也逃不过。”
岑怀景隔着电话笑了一声,“爱而不得,是人之常态。”
“可是为什么呢?”岑佳禾不解,“为什么彼此喜欢的人,却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不需要爱,为什么有些人努力了那么久,最后却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她起身,有些愤慨,“这特么到底是为什么?”
岑佳禾心里有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发。
似乎怎么发,都没用。
哪怕她现在把手机砸了,发了疯似的怒吼,可还是改变不了一分一毫。
最后,她沮丧的蹲了下来,捂着脸呜咽出声。
就这么哭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岑怀景才轻轻叹了口气,“禾禾,如果你想嫁给陈彦礼,我说过我有办法。”
“不,我不要嫁给她。”
岑佳禾仰头,抬手擦掉眼泪,“他不喜欢我,我才不要嫁给他!”
岑怀景无奈,“婚姻有很多种,可大部分结局都一样,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就不要随便将就糊弄。”
“禾禾,我的婚姻已经没办法选择,所以我希望你,是自由的。”
清冷的风穿堂而过,似是给岑佳禾浇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