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佳禾抬眸，“为什么这么说？”
她坐直身子，抓住了沈知意的肩膀。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沈知意摇头，语调带着几分轻蔑的苦，“禾禾，就算林屿舟现在恢复记忆，他也不是两年前的林屿舟了。”
当初那个爱她的林屿舟，早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回忆里。
她甚至回想不起来，曾经他们在一起甜蜜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岑佳禾一怔，抬眸看向沈知意，“你觉得他不爱你了？”
沈知意摇头，“不是不爱。”
是不够爱。
岑佳禾一眼看了出来，“那就是不爱了。”
看不出来的爱，怎么能算爱？
沈知意睫毛颤了颤，摇头，“不，他还是爱我的。”
“你凭什么觉得他还爱你？”
岑佳禾勾唇，语气淡的很，“知知，每一个女孩子年轻的时候，都憧憬着能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然后彼此深爱一生，可白马王子是童话故事，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兜兜转转多年后重逢，还爱的死去活来的。”
她扯了扯唇，“爱而不得是人生常态。”
第313章 疏远
沈知意睫毛颤了颤，低头拽了抱枕放在腿上。
“可是我得到了啊。”
她语气淡淡，“只是现在失去了而已。”
岑佳禾呵了一声，笑眯眯追问，“所以呢？你觉得得到之后再失去更遗憾，还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更遗憾？”
沈知意想了下，呼吸微窒。
岑佳禾见她发愣，补了一句，“彼此相爱的人，到最后都免不了猜忌，更何况……你们之间分开了两年多，这两年中但凡有一秒，他对别的女孩子有过心动，那都是对这段感情的背叛，你敢保证，他没有过吗？”
那语气，寡淡至极。
见惯了岑佳禾开朗的模样，这样悲观的想法，沈知意听的有些愣住。
她扯唇笑了下，“也许有吧。”
毕竟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一样，比她沈知意长得好看，性格好的人多了去了，她并没有多特特别。
林屿舟喜欢上，也无可厚非。
“所以啊，”岑佳禾勾唇轻笑，“人活着，还是自私点好，喜欢的时候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找下一个，随心随性，何必有那么多拘束。”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
沈知意弯腰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在找什么？”
“让前台送两瓶酒上来呗，”岑佳禾眨眼，“反正现在这里只有你跟我，这次我一定要喝个够！”
沈知意，“……”
十分钟后，服务员送了一瓶威士忌进来。
岑佳禾给沈知意倒了一杯，沈知意没喝，“喝多了头疼。”
顿了顿，“你也少喝点。”
岑佳禾拿着酒杯喝了一口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沈知意侧眸，“什么怎么打算的？”
岑佳禾深吸了一口气，“你不工作？”
沈知意眨眼，“工作啊。”
“对啊！”岑佳禾歪了下脑袋，“我说的就是这个！”她兴奋道，“你不是钢琴十级吗？我朋友一家西图澜娅餐厅刚开业，需要钢琴师，一场两千块，两个小时时间。”
沈知意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没兴趣。”
岑佳禾当下就不乐意了，“你怎么能没兴趣呢？”
沈知意眨了眨眼，轻笑调侃，“我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人，去教别人弹钢琴，禾禾，你就不怕误人子弟？”
“可你考上江大了啊。”
岑佳禾眨眼，语气淡淡，“如果不是因为两年前的意外，你现在说不定都已经从柏林读完研究生回来了。”
她拿起手机，“我现在就帮你联系！”
沈知意有些恍惚，等反应过来，指尖的烟灰掉落在地毯上。
那洞越来越大，带着皮草烧焦的味道。
凌晨，沈知意扶着岑佳禾回到卧室，帮她盖好被子后出来，原本放在茶几上的岑佳禾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冯均同的消息。
【她肯过来？】
沈知意解锁后点开聊天页面，上面正是岑佳禾发消息说代课的事。
一个小时两万。
她把手机放回原位，起身去了阳台。
四月一这一天，沈知意把玩着掌心的烟盒，翻翻转转好几次，目光却停留在酒店楼下的迈巴赫旁边。
林屿舟穿着黑色风衣靠在车前盖上，烟雾笼罩了他的半张脸。
他是那样好看。
好看到只是这么远远的一眼，就觉得像是电影画面。
沈知意不知道自己在阳台待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转身回去的时候，低头抽烟的男人似是察觉到什么，忽然抬起头。
他好像在看她，却又好像在看别处。
于是，她本能驻足。
手机这时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林屿舟的电话。
她迟疑片刻，接通。
林屿舟抖了抖烟灰，轻笑，“还不睡？”
沈知意眨了眨眼，“马上就睡了。”
她的语气寡淡，男人也没有给太多的回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我这个月可能要出差，会有半个月的时间不在江城。”
沈知意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