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伸过来，柳飞絮一愣，连忙上前补救。
但，晚了一步。
秃顶的教导主任瞧见了她画的画，摘抄了一半的情话，以及桌上那本告白宝典。
含蓄严谨的教导主任脸气得通红，怒吼道：“你现在给我去办公室罚站！”
柳飞絮捂脸，熟练地走进办公室。
下课后，教导主任的唾沫都快把她淹没。
“你才多大！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不知羞耻！”
“学习成绩倒数，还天天想着早恋！”
“裴青梧？这是哪个班的男同学？”
被隔壁老师提醒后，教导主任嘲讽道：“人家是天才，会喜欢你这种连考高中都有问题的女生？”
“物理都没及过格还在这里写什么万有引力？”教导主任恰好是物理老师，说起这茬，甚至激动得站了起来。
柳飞絮原本满不在乎的表情顿住，抿了抿唇，将那封没写完的情书抢回来，揉成团塞进自己口袋。
但教导主任手抓着，她只扯到半张纸。
她这一行为又激怒了对方。
教导主任气冲冲道：“你今天就给我把家长叫来，让我看看什么样的父母能养出这样的不知廉耻的孩子，整天跟男生勾勾搭搭，想着早恋。”
柳飞絮猛地抬头：“我哪不知廉耻整天跟男生勾勾搭搭了？”
教导主任：“上次隔壁班王奇跟我们班周舟因为你打架，上上次你跟同桌邹阳去小树林，上上上次……”
他一连说了好多个人。
有些名字柳飞絮觉得陌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柳飞絮：“王老师你别乱说啊，他们自己要打架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小树林，是邹阳突然走过来跟我表白，我都拒绝了，至于三班那个谁谁谁我根本不认识好不好，情书也没收。”
教导主任见她顶嘴，更气了，猛地拍了拍桌子：“那这个你总认了吧！”
柳飞絮张了张嘴，瞥过头。
教导主任：“给我把家长叫过来！”
柳飞絮满脸郁闷，拿他手机给爸爸打电话：“喂，爸爸，你出差回来了吗？我们老师叫你来学校。”
电话那头，男人声音温柔：“怎么啦絮絮，又闯祸了？”
柳飞絮嘟囔道：“我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爸爸还在出差，赶不回来，让妈妈去学校吧。”
柳飞絮脸白了，长叹一声。
完蛋了。
果不其然，柳女士来学校把她领回家反省后，将她狠批了一顿。
“你居然上课写情书！？还是物理课？柳飞絮！你给我看看你那糟心的物理成绩！小裴看了都得被你气死！”
“手机给我拿回来，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又带到学校去。”
“老师还说你天天上课不听讲在课本上画画，考上高中前，你都别想画画了！”
柳飞絮捂着口袋不让：“妈妈，我还要跟裴青梧视频问他题目呢，我上课从来不玩的！”
柳女士气炸：“还提裴青梧，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期末考试倒数，你还好意思跟人家写情书！？”
柳飞絮眼神一暗。
又来了。
自从裴青梧神童的名气传出去后，她没少被这样比较。
周末裴青梧来过几次学校看她后，更是引发诸多讨论。
“柳飞絮，你认识那个裴青梧啊？”
“啊，你喜欢他啊？额……他应该喜欢聪明的吧？”
“感觉裴青梧不是王奇他们那种看脸的男生诶，不会喜欢柳飞絮这种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女生吧。”
“裴青梧才没这么肤浅。”
深夜
柳飞絮坐在书桌前，看着枯燥无趣的试卷，眉头紧皱，回眸望向被上锁的画具，又抬头看向墙上的日历。
26日上面画了个大大的圈。
今日是24号。
柳飞絮抿了抿唇，坐直身体，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继续干白天没干完的事。
26日
云城机场。
背着书包的少女手上拿着地图，谢绝身边怪叔叔的邀请，径直走向公交站。
搭乘约2小时的公交后，终于到站。
柳飞絮拿出镜子，梳理好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朝着那栋挂着【第二届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总决赛】横幅的大楼走去。
她来得有些晚，比赛已经结束，正在进行颁奖典礼。
柳飞絮坐在台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台上受全场瞩目的少年，嘴角忍不住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颁奖典礼结束，柳飞絮小跑至后台，找到那个门上贴着云城大学的休息室，敲了敲门，在门打开后，朝开门的男生微笑，径直走向那道熟悉的身影，拍了拍他的肩膀。
“惊喜不惊喜！？”
少年转身。
柳飞絮这才发现他正在跟人合照，合照的人看着比她大几岁，但也比在座的的其他男生要小许多，应该是裴青梧少年班的同学。
令她在意的是，那个女生身上戴着那枚冠军奖牌。
裴青梧凤眼睁大：“絮絮？”
柳飞絮忍不住踮了踮脚。
一段时间不见，裴青梧怎么又长高了。
柳飞絮：“对呀，是我。”
裴青梧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紧接着，瞧见她身后无一人时，眉头皱起：“你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