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杭在屋里一遍一遍地试,许久没出来。
屋外,林海洋和刘兴学蹲在小密前面,算着时间,打开窑门。
里面赫然是一整块儿砖。
这是他们烧这么多天,第一块儿完整的砖。两个人惊喜。
刘兴学拿锹,小心翼翼地伸向砖下。
“你小心点儿!”
刘兴学:“我知道!”
两个人全都屏住呼吸。
砖整个落在锹上。
没碎!
取出来。
也没碎!
刘兴学一个一个往外拿,几块儿砖全拿出来。
都没碎!
两个人激动地对视,林海洋冲屋里喊:“傅杭!你出来!快出来看!”傅杭大步走出来。
“你看这砖,是不是烧成了?”林海洋边说边转头,
看见他双手上沾满面粉,一滞,“……你在屋里干啥呢?”
刘兴学听到他的话,侧头,呆了呆。
傅杭冷静地看着地上的砖,道:“应该是这次调的黏度比较合适,等冷却后,再试一下强度,如果没有问题,我们用剩下的黏土多烧一些,看看出砖情况稳不稳定。”
林海洋和刘兴学只顾着盯着他的双手。
他怎么能一手面粉,嘴里却说着这么正经的话?
“不是……”林海洋得不到答案,不舒坦,“你这面粉,到底在做什么?”傅杭低头看一眼双手,轻描淡写道:“做饼干。”林海洋和刘兴学:“……做饼干?!”
一个大男人做什么饼干?!
傅杭神色自然,对林海洋道:“帮我清理一下密里,我一会儿拿出来烤。”林海洋缓慢地点头,眼睁睁看着他转身进屋。刘兴学咽了咽口水,问林海洋:“他发烧了吗?”林海洋摇头,一言难尽:“应该没有吧?”
刘兴学摇摇头,甩掉看到的奇怪的东西,“还是看砖吧。”砖是正常的。
过了一会儿,砖上的温度降下来。
两个人拿起来试了试,挺结实的,顿时喜不自胜。
他们刚要喊傅杭出来,傅杭就郑重其事地端着面板出来,“还没收拾吗?”林海洋“啊”了一声:“我忘了,因为砖……”
话没说完,因为傅杭怕面被吹硬,迅速返回屋里。
林海洋悻悻地闭上嘴。
不多时,傅杭空手出来,开始清理土窑,仔仔细细全都擦了一遍,才把他切好的面片放进去。
他始终没问砖,但抱着烧砖的精神守在小土窑前,精准地控制添柴的时间和量,烧饼干。
刘兴学看看被冷落在一旁的砖,“你确定他没发烧吗?”
林海洋:“……
不太确定了。
第92章 (捉虫)
傅杭打着做试验的精神,认真地烤饼干。
面粉不像泥那么抗烧。
傅杭盯着手表的指针转动,等温度上去后,十五分钟,便停了火。林海洋和刘兴学伸头往里瞧,看清后,双双沉默。
傅杭做事严谨,要求高,尺寸大小,平整度,摆放距离,是不是在一条水平线上……全都得达到标准。所以他切得面饼,非常规整,放进去的时候摆得整整齐齐。现在依然整齐划一。
但它们糊了.
不止糊,煤球一样黑糊黑糊的,原来齐整的边缘烧成了不规则的形状。不用说,失败了。
傅杭抿了抿唇,眼里有些迷茫。
怎么会呢?
他都是按照步骤做的,分毫不差,竟然失败了.
傅杭低头盯着黑糊的饼干,开始复盘,究竟是哪一步有问题。他没有气馁。
然而他的模样落在林海洋和刘兴学眼里,就是垂头丧气。两个人对视一眼。
林海洋早就知道,傅杭对赵主任的心思。
刘兴学每天大量时间泡在傅杭的院子里做烧砖实验,当然也发现了他的心意。傅杭表现得不张扬,也没有刻意遮遮掩掩。
只要赵主任在,他的眼神就跟着她,那种抑制不住的喜欢和快乐,实在是想不发现都很难。
也就是这段时间,他们几乎都在院子里烧砖,村民们忙着上工抽不出时间来凑热闹,没有接触更多人,否则村里人没准儿也要发现。
刘兴学以前很看不惯傅杭,觉得他装,傲,看不起人,心底还有些嫉妒。
现在,他们算是化干戈为玉帛,还一起工作,很多时候他和林海洋因为反复失败烦躁的时候,也都是傅杭冷静地复盘、调整,带着他们重新开始。
刘兴学行动上,已经完全认可傅杭的能力,心理却仍然时不时不服气。
但是,刘兴学又发现,赵主任对傅杭态度大大方方,从来没有过羞涩。
这代表什么?
傅杭是单相思!
而且,傅杭竟然为了讨女孩儿欢心,洗手做饼干,失败了还沮丧……这么看来,他也没那么有本事。
刘兴学幸灾乐祸地笑,装模作样地安慰: “傅知青,你也不用太
难受,反正就算饼干烤成功,赵主任也不会为你骄傲的。”
“喂!”林海洋先不满, “你少打击人!傅杭再试两次,肯定能做成。”
刘兴学对他的不满无所谓。
而傅杭一个眼神飘过来,刘兴学脸上的笑立马收起。林海洋在一旁“噗嗤”一笑,显然在笑话他。
刘兴学面子过不去,嗤了一声,用过来人的口气道: “不是应该约赵主任一起烤饼干吗?失败次数多才好,能光明正大待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