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一愣,旋即咬牙问:“你保得了她吗?”
我嘿嘿一笑:“你不是说我是雍亲王的小心肝吗?我吹吹枕边风,还不是小意思!”
晓玲又锤了我一下。
我回头给她一个不解的眼神,她急得踮脚耳语道:“你是女官,清白名声恁重要,怎可如此自侮!”
哎,这傻姑娘,诈人都听不出来。
“她在仙女巷的烟铺里。”
烟铺?我脑子里一激灵,仙女巷里的好东西,难道指的是鸦片?!
许如之道:“你以为商人憎恨莫凡,真是因为加的那点关税?其实是因为莫凡严查货船,收缴他们从外面走私来的阿芙蓉!这东西来钱才快!那些掌柜拿微薄薪水,却能娶七八个老婆,全靠它!莫凡也不是好东西,他收缴了这些,全都赏给津领帮,津领帮自用一部分,剩下的还是卖出去!”
这个莫知州真的是……胆大心狠,匪气十足啊!
我忽然想到年羹尧,那也是一个胆大心狠的暴徒。
历史上,雍正帝对年羹尧宠爱得无以复加,现在,在明知道莫凡可能是匪的情况下,还对他信任有加,难道他就喜欢这种桀骜不驯、有想法的汉子?
走之前,许如之终于放下所有骄傲怨气,流浪狗似的问我:“能不能让我死之前和干娘说句话?”
现在已经没有骗他的必要了,我只能说:“你先争取多活几天。”
我派了两个侍卫去仙女巷找‘莫太太’。
天快亮,他们才回来,却没有带回‘莫太太’。
他们说,有个客人抽嗨了,把一家烟馆点了。大火烧死了好几个人,还烧了一片商铺。
受灾的商户哭天抢地,闹到了津领帮堂会,堂会里的人喝了酒,不知怎么的,双方就打起来。
就这么越闹越大,双方各纠结了一帮人,一直打到知府衙门。
商人要求津领帮赔偿。
津零帮要求严惩商人。
知府衙门里摆着几具烧焦的尸体,衙役门为摆平双方,加入混战。
混乱中,还有人劫死囚,把宁子珍放走了。
一切都在把莫凡往死路上逼。
就在他焦头烂额时,雍亲王赶到。
他以亲王身份,镇住乱糟糟的场面,接着派人锁拿了莫凡和津领帮带头闹事的人,还有几个明显不像伙计的商铺伙计,承诺三日之内,查清火灾真相,解决帮派问题,并在钞关公然处置相关犯人!
乱哄哄的闹剧,这才没有酿成震惊朝野的惨剧。
早上六点多,雍亲王终于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回来了。
我从窗户里往外看,下马后他分明走得铿锵有力,一迎到楼梯口,就开始步履蹒跚了。
……他不是在卖惨吧?
“还不过来扶着!”
我寻思再好好观察一下,他就开始嫌我没眼力见。
等我下去扶起他的胳膊,他又装好人,一边艰难举步,一边用沙哑疲惫的嗓音关切道:“是没睡,还是刚起?”
我是睡了一会儿,这能让你知道吗!
我揉揉眼道:“王爷不回来,谁敢睡?”
他撇了撇嘴,蹙眉道:“又没让你等我。”
“大家都等着您呢!”
他静了两三秒才把胳膊从我手上拿开:“让他们都去睡会儿,你也睡会儿去。”
“王爷看过大夫了吗?胳膊能动了吧?肚子还疼吗?腿上药了吗?”
其实我在窗口看得分明,他两只胳膊牵缰绳很利索。
他不知道,偏要做戏。
摸了摸左上臂道:“不是很利索。”又瞟了我一眼,声音软绵绵的:“到处疼得厉害。”
我可不上当了。
“之前在您府上听安东尼说过,阿芙蓉能镇痛,仙女巷此物甚多,王爷要试试吗?”
他又不动了,前后看了一眼,忽然凑近低声道:“过去的事儿就不要提了,胸怀放宽广一些,那时候我又不了解你,能和现在一样吗?难不成要我给你认错?”
啊?您这……
我赶紧摆手:“不敢不敢,我绝没有记仇!我是说,仙女巷,阿芙蓉,镇痛!”
他大概是缺觉缺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上了两级台阶才想明白,“你这一晚上果然没睡,又知道了不少事儿啊。”
我把他扶到屋里,让人去端温水来泡脚。
期间简短地说了沈如之的供词,和不知所踪的‘莫太太’。
他拧帕子擦了擦脸,接着努力挤了挤酸涩的眼睛,表情夸张滑稽,之后把帕子扔给我:“笑什么?”
我笑了吗?
“我困的表情失控了。”
他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卖乖!”
谁比你更会!
刚才扔帕子的时候,手怎么这么利索呢!
“沈如之说的这些,都是麻匪为了构陷莫凡编出来的故事,你不要信。至于那个莫太太,你找不到她,是因为她根本不存在。”
啊?
“那阿芙蓉呢?仙女巷就在钞关后面,他不可能不知道里面有烟铺吧?纵容不管也是失察之罪啊!”
他打了个哈欠,“先回去睡两个时辰吧。起来跟我去知州衙门,让你这个八品翻译官,亲自审一审五品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