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护卫,额尔登等则按照达哈布的吩咐,分别隐在不同定位点。
廖二回头把手伸向我,狡黠一笑:“可能是因为,谁都没想到,我这么一个草包纨绔,能娶到大清第一女官吧!我可以和你一起名留青史,而他们都是历史的见证人!”
我自然是不信的,看了眼紧跟而来的观光船,心里有了点底气,状似随意地开口:“那婚船要驶向何处?”
“去往江心,带姐姐和宾客们见一见波澜壮阔的长江。”廖二顺着我的目光,看的却是泛着银光的江面,目光悠远深长,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低沉:“经年之后,他们提起这场婚礼,脑中自然也会想起这条横贯大地的巨龙。它孕育文明,也看尽兴衰,我们的婚礼能在江上举办真是太好了!”
可你这副表现,很不好。
我宁可你是那个疯癫神经的草包纨绔,也不希望你满怀心事别有所图。
暗叹一声,廖二忽然再次抓起我的手,将我拉向喜堂,语气激动而热烈:“姐姐!我等不及要迎接你另一个身份了,我们快去拜堂吧!”
当我们就位,等候许久的司仪按耐不住激动,高喊一句:“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船上嘈杂的谈笑声顿时安静下来,唯剩涛声风声和一串沉重的脚步声。
所有人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一脸寒霜的十四,视他人为无物,只把锐利阴沉的目光对着我,步步逼近,沉声质问:“报复我也不用玩得这么真吧?你还真想跟人家拜堂啊?!”
第143章
喜庆中透着诡异的氛围悄然一僵。
松散的宾客中, 有几道身影鬼魅般朝十四挪动了一些。
他身边的宾客更是明目张胆地将他一拦,一个老者沉着脸教训:“什么人这么不懂规矩,在人家婚礼上大放厥词!”
另一个满脸沟壑的男人冷嘲道:“方才在船下就出言不逊, 主人家不与你一般见识,依着秋大人尊称一声姐夫, 换别人早就羞得面红耳赤, 知耻而退了,你不仅厚着脸皮登船,还变本加厉, 当着宾客的面儿败坏新娘名声,简直是当世罕见的败类!”
“就是, 宁拆一座桥, 不毁一桩婚, 你这样是要遭天谴的!”
“知道主人家是谁吗?北方来的二胡卵子快去打听打听,这可是咱江宁首善!知道新娘子是谁吗?那可是……”
十四扭头爆喝:“那可是老子的女人!”
这凶神恶煞霸气倾泻的样子,愣把刚才说话的人吓得连连后退直到撞到别人怀中。
旁边吹吹打打的乐团也被吓得慌了手脚, 喜庆的节奏顿时变了调。
在怪异的音乐中,廖二步伐轻盈地错了错身,挡在我前面, 漫不经心地嘲讽:“姐夫是在白日说梦话吗?我未过门的妻主洁身自好, 高明远识, 从不把那些放荡孟浪的俗人放在眼里。她一生所求, 不过是一个心里只有她,懂得尊重她, 呵护她, 支持她的男人,她光明磊落, 志存高洁,配得上任何人倾心相待、衷心追随,又怎会觊觎别人的丈夫?”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轻飘飘一笑,“或者,姐夫错把她当成了她那个好姐妹?那我必须要告诉你,你真的看错了。我未过门的妻主举世无双,绝非权势财富能收买,也非死缠烂打能收服的寻常女子。坚刚不可夺其志,万念不可乱其心。凡是阻碍她的,要么毁灭,要么成为她的垫脚石。我,就是她脚下最坚实的一块。你,算得了什么?”
形势就像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我却不合时宜地被廖二这话深深打动了。
他的存在,超越时代,他对我的了解甚至比我自己看得更透彻,对我的推崇和尊重则远超我的期待。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国仇家恨,也许假以时日,真的可以成为灵魂伴侣。
“妻主,垫脚石!”十四不屑地大笑:“堂堂七尺男儿,背靠女人,把吃软饭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不愧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软骨头!”
地图炮瞬间惹怒了甲板上的男人,四面八方的声讨全都朝他袭去。
铮!
长刀出鞘,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没入甲板,吵闹声乍停,包围圈瞬间扩大。隐匿其中的鬼魅身影却更靠前了。
十四目露凶光,阴恻恻狞笑:“秋童,能把干醋吃得这么兴师动众,整个大清也只有你了!爷可真小瞧了你!不过你也小瞧了爷,你以为这次爷还跟你商量吗?我告诉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旁人想染指一分一毫,我叫他灰飞烟灭!你要是不肯活着跟我走,我就把你的尸骨带回家!”
乌云遮住了骄阳,光线忽然一暗。
沙场归来的将军,大清皇帝高高捧着的皇子,一旦放开气场,就像一条穷凶极恶的黑龙,随时都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过来!”猛地一声怒喝,吓得我心一抖,脚却往后一挪。
“够了!”斜刺里,廖大终于发话,“祯少爷,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曾经对秋童有过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她马上就要成为我家的媳妇,我们视她为珍宝,也请你自重!如若非要欺辱,我廖家拼个家破人亡,也要与你一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