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玲眼睛红肿,面色惨白,颤声哭道:“秋童,我看到王爷吐血昏倒,想追上你再劝你几句,一出总督署大门就被人抓住带到这里……是我太蠢了,我早该想到你是做大事的人,不会那么冲动的……”
十四闻言啧了一声,愉悦地看着我:“哟,老四吐血了,真是你干的?”
……是我,但罪恶的源头在你!要不是你,我不必假结婚!
‘化佛’用带着吴语口音的官话,轻柔地说道:“十四爷,除了秋大人,谁还能让冷血无情的雍亲王肝肠寸断呢?他从马上跌下原本应该遵医嘱,静养七天,可听说秋大人要成亲,竟然不顾一切地爬上马背,日夜兼程赶回来阻拦。没想到秋大人竟硬生生抛下他不顾,若非你搅局,此时她已经是廖家的媳妇了。”
十四脸色阴沉,大咧咧地揽着我的肩膀朝怀里一带,傲然道:“我女人这么好,谁能不爱?爱而不得,是他活该!廖家这样的破落商户也敢肖想她,真是狗胆包天白日做梦!她知道爷要来,拿你们做彩头,和爷置个气,让爷更疼她罢了!”
……所以,安东尼给我发信,是他授意的!
‘化佛’嗤笑一声:“没想到堂堂贝勒爷竟是个自欺欺人的痴情种。看来,您拿郡王头衔换秋大人侧福晋封号也不是空穴来风!奴家还听说,您为了跟皇帝做这个交易,差点把兵法三十六计都用上了,先抛出一个回疆女子做掩护,再以王爵做交易,直到皇帝不忍一再拒绝,才终于松口。不过,他说的是,只有秋大人自愿跟你回京,才会册封,否则您这个头衔就白白丢了。”
……
十四没有否认,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连宫里也有你们的爪牙,老四这些年真是白忙活了!”
我想的也是,清茶门真是树大根深啊!
不过这次的江南行应该能让他们大伤元气。
“雍亲王有没有白忙活,奴家不知。奴家只知道,十四爷这片深情,注定得不到回应。就算秋大人嫁到我家是做局,也绝不是为了你,甚至不是为了她自己。于公,是为了给雍亲王助力,于私,是为了祸水东移,转移您的妒恨,保护雍亲王。至于她为什么要这样,不用说我说,您也应该明白,必是他们之间的情意已经到了无法遮掩的地步。不信你问她。”
说着,她用刀尖戳了戳晓玲光滑的脸颊。
晓玲紧闭双眼瑟瑟发抖。
我赶紧喝道:“化佛!你别伤害她,她哥哥是四川巡抚年羹尧,残暴护短爱妹如命!”
“秋大人,我劝你不要再提起这个名字,一想到我那双胞胎妹妹的凄惨下场,手上的力道就掌控不好。”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化佛,她是化佛的双胞胎姐姐!
既然她是三年前嫁给廖大的,那四姝接近我、陷害我、借大案散播我是朱三太子遗腹子,这一步步棋,都和廖家脱不开干系。
我不禁又往廖二看去。他半垂着眼,神情让我捉摸不透。
至于廖大,好像已经昏死过去。
“年姑娘,你在雍亲王身边伺候,和秋大人情同姐妹,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你最清楚了,和十四爷说说吧,说完我就放过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化佛姐姐温言诱导晓玲。
晓玲瑟瑟发抖地抽泣道:“十四爷,刚出京的时候,王爷对秋童还是比较客气的,不过八爷在济南见过她之后,王爷就疏远了她。离开济南,也是和我们分开走的。他从徐州带回一个叫年漱玉的姑娘,这个女人自称是王爷的身边人,霸道无耻,以欺负秋童为乐,王爷不仅不阻拦,还让秋童罚跪……啊!”
匕首刺破面颊,带出一道浓厚的血流,化佛姐姐怒斥:“说实话!”
“晓玲!”我心惊肉跳地往前一冲,被十四扯着领子抓回来。
他从额尔登手里接过廖大,一拳锤向其腹部,疼得廖大从昏迷中惊醒,仰头惨叫。
化佛的姐姐面色微变,嘴硬道:“拿一个本来就活不了几天的人威胁我,你不觉得可笑吗?”
十四冷哼道:“威胁你?凭你也配!爷是在鼓励你,继续!弄死她,让年羹尧和老四决裂,爷乐见其成!还有,你逼她说什么都没用,秋童根本就没有心,有也不会放在老四身上!老四是什么性子,我和他从一个娘胎里爬出来,比谁都清楚。你说他会为了女人肝肠寸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装腔作势收买人心,只是为了让秋童卖命!”
接着狠狠瞪我一眼:“你可机灵点,别上了他的当!”
而后话锋一转,洋洋自得道:“但凡你有眼,不会放着爷这个年轻俊俏的不爱,选那个阴险丑陋的老男人!”
……每个人XP不一样,也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你这一挂呀!
不管怎样,十四内核稳定,只相信自己,任人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
这一点曾让我饱受挫败,现在化佛姐姐也终于感同身受。
她只得放弃蛊惑十四,转而回到初衷,想换回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