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以为然地哼道:“亲都亲了,摸也摸了,你身上每一寸爷都看了,还有什么好扭捏的。再说……”
“你说什么说!别说了!你有病吧?趁人之危险占人便宜!你凭什么脱我衣服?你就是一臭流氓!”气急之下,我一脚踹到他腰间,用了全力想把他踹下床。
“嘶!”他捂着被踹中的地方抽凉气,怒骂:“你就是一女大虫!一言不合就动手!你可真下得去脚!这伤口才刚长好,现在又裂开了!”
“那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对‘尸体’不敬,流氓变态!活该!”
他气得飙出一长串国粹,坐起来与我对峙:“你也知道自己断气儿了!你丫当时就一尸体,都要下葬了,又开始喘气!诈尸还魂这种事儿,吓跑多少人!谁还敢照顾你!是爷亲自给你当老妈子,擦身上药什么脏活累活全干了!爷在自个儿阿玛额娘跟前都没这么尽过孝。你不感恩戴德地以身相许,还他娘地恩将仇报!”
……
我大脑当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是休克,不是真死!不然我现在怎么能好好的?”
“别人可不管,当时大夫言之凿凿,说你死透了,很多人都听到了,人家都当你是鬼怪附体避之不及。”
……如果大家都知道我死了或被鬼怪俯身,我不会被社会性销号吧?这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很多人指的是谁?”额尔登和晓玲也在场吗?他们也都信了吗?就这么不管我了?
“现在知道怕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好好给爷道个歉,把爷哄开心了,就给你指条明路!”
总觉得他在诈我。
可若不问清楚我心里慌得很,只得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您是正人君子,您辛苦了!”
“就这么敷衍我?”
得寸进尺!爱说不说!
我干脆躺倒,心里想着忍到天亮,找个机会出去随便拉个人一问就清楚了!
“臭德行!”他锤了下床,气呼呼地抱怨。生了一会儿闷气,又在我身边躺下了,幸好没再动手动脚。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啧了一声,猛地坐起来,扯了我一把:“你就这么沉得住气?”
怕扯到后背肌肉,我根本不敢大力甩开他,只道:“你就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儿,总喜欢吓唬我,想让我自乱阵脚,向你求助。或者向我邀功,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你越这样,我就越不想低头!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只要我人好好的,什么流言蜚语都会不攻自破。”
“我就是那个高个子是吧?我欠你的!”他让气笑了,盘腿坐着,一副要吵到天亮的架势,“我真服了你了!不管多理亏,总能从别人身上挑出错来。把人惹恼了,装模做样道个歉,人家要是嫌你不诚心,你就生更大的气,让人家反过来哄你!你怎么无赖得这么心安理得呢?!”
“我理亏?是你耍流氓在先!就算你是为了治疗我,不得不脱我衣服,那同床共枕不是必要的吧?亲吻更是因为你把持不住吧?你要是把我当好人家的姑娘看,岂会这样?你和福晋成亲前也这样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之前见都没见过,怎么这样?不把你当好人家姑娘看,爷会用爵位给你换封号?会千里迢迢来接你,叫人捅了一身窟窿?对你把持不住,是因为……爷是个男人!这天底下若有哪个男人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冲动,不是太监就是无能!要是摊上个那样的,你后半生可就守活寡了!”
“可我不愿意!你能不能尊重下我的意愿?”
“推倒的女人,揉倒的面,哼,早晚叫你求着我……”他嘟囔了一句,不情不愿地改口:“能!行了吧?睡觉!”
我把被子和枕头给他:“那你打地铺吧。”
“你说什么?!”他刚躺下就被惊得又坐起来,牙齿咬地咯吱作响:“秋童,你的良心让鬼吃了?”
“不!是被那一剑捅碎了!”我仗着救命之恩,理直气壮地反问他,“我现在重伤未愈,你总不能叫我去睡地上吧?”
“没人让你去!别没事儿找事儿了,马上天亮了,快睡!”他把我摁回枕头上。
和我刚醒来时相比,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果然亮堂了一些。
“我不要和你同床!”
嘭!
一记重锤,差点把床板锤断。
三秒后,他抓过枕头和被子,怒气冲冲地跳下床,不知在哪儿碰到了什么,瓷器掉落,碎声连绵,他好像踩中了碎片,疼得怒骂一声,直接将桌子掀了。
我捂着耳朵,滚到床里面,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暴躁的黑龙安静下来,耳边只剩江水拍案的声音。
温柔,规律,绵绵不绝。
我浑身上下绷紧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很快沉沉睡去。
1715年11月5日 康熙五十四年 九月二十四 晴
被迫和十四又厮混了五天。
我们没有离开江宁,但也没回总督署,每天换个地方,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和躲避官兵追捕的反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