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记得他有个侧福晋好像是瓜尔佳叶兰的姐姐,实在不行就得用‘太太外交’了。
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离得老远就看到门口一堆人,十三爷就没往前去,把达哈布招呼过来,嘱咐道:“机灵着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及时派人来我府上报。”
达哈布毕恭毕敬道:“十三爷恕罪,奴才只听秋大人的。”
十三一愣,不敢置信地问我:“四哥把他给你了?”
不是我不想还,是达哈布不走。一赶他走,他就要死要活。
十三愤愤不平:“去年我问他借三个月陪我去趟热河,他怎么都不肯,说离了他和刚果儿睡不着觉,合着这兄弟情比纸还薄!”
那你要是知道我去澳门的时候,他把刚果儿也给我了,不得气疯?
目送十三爷离开,晓玲才从马车上下来,那边陈付氏也携众人迎上来。
举目一望,都是熟面孔。
陈付氏,叶兰,岳夫人,黄招娣,江克秋,靳驰,聂冰卿,甚至还有杨玉梅,以及陈付氏的三个儿子和宋青山的小儿子。
“秋大人!”
“秋童!”
她们一窝蜂将我围住,七嘴八舌地诉说着思念、担忧和重逢的喜悦。
有的人在笑,有的人悄悄抹眼泪。
这一张张生动的脸,让这个世界重新鲜活起来。
“秋童,你瞧。”陈付氏嗓门大,拉着我上了台阶,指着门楣上的牌匾道:“这名字喜欢吗?”
秋夕苑。
“你这次回来还肯到这儿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我早就希望你把这儿当家,所以自作主张给这宅子取了个名。不对,我没什么文化,这是孩子们取得,说是一首诗的名字,听着很美的一首诗,正好合你的姓。后面那个苑字,是……”
她忘词儿了,大家哈哈笑,她小儿子为她解围:“是指文艺荟萃的地方。”
陈付氏抚掌大笑:“是了,就是说,这里是你秋童的家,你在这个家里呢,画画屏,扑扑萤,看看星,作作诗,又闲适又安逸!”
我感激道:“能有这样的家,是我梦寐以求的。名字很好,你们都在,才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进屋的,只知道说着说着外面天都黑了。稀里糊涂上了饭桌。
原先各有各的规矩,现在老少不分,男女同席,真如一家人一般热闹。
叶兰和陈付氏坐在我旁边,一个劲儿朝我碗里夹菜,三秒说一句:你多吃点。
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我一直很挑食,小时候瘦得像难民一样,每次常峥女士去学校开家长会,总被老师质问是不是不给我饭吃。
她养孩子不像别的父母,一味让人听话。她无比尊重我们自己的想法,想吃就吃,不想吃就饿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不是该吃什么就吃什么。
后来学校体检,我被检查出来贫血、营养不良、发育迟缓,她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搭配营养餐。和我姐姐秋黎,一左一右地把我夹在中间,监督我吃饭。
那曾是我幼年最痛苦的记忆,现在想来却是最幸福的。
我要回去的那个世界,有常峥,也有秋黎,可她们的记忆里没有我。
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有这些人,还有值得我奋斗的事业,就是举步维艰。
相较之下,各有各的苦,但也各有各的甜。
既然回家只是大梦一场,不如早点清醒过来,继续为这些围绕在我身边的人,为了我们共同的梦想奋斗。
“靳驰,冰卿,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缓过神儿来,我才开始关心起未竟之事,“报社运营的怎么样了?聂公平反了吗?”
两人微笑着点点头,靳驰道:“你落下的事儿太多了,听我一件件的说吧。”
他是从巡视结果开始说的。
从天津说起,莫凡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山东这边,顾言贞流放宁古塔,巡抚黄学远因事累谪,调去云南任巡抚。
江宁这边,聂旸平冤昭雪,前两江总督噶礼因图谋弑母、侵吞国库银、构陷清官等数罪并罚,判处凌迟极刑、其妻绞刑、家产籍没入官。最后,康熙皇帝念在噶礼祖上攻击,给了恩典,让他自尽。
聂冰卿成功脱离贱籍,成为良民。严三思还帮她从堂叔家里过继了一个弟弟,给死去的聂公重新顶老盆立牌位。
第189章
想到嘎礼和八爷的关系, 我忽然意识到,恒亲王、十贝勒被迫出工,可能不止因为四爷不在。
八爷的职权肯定也被限制了。
那么, 十四极有可能把那封信用上了。这意味着,他准备彻底从八爷身后走出来了。
现在很多人只能看到他儿女情长的一面, 却意识不到, 他为我做的一切,充分体现了他的个性:主动进取,果决坚韧, 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毫无保留。
还有一点, 也许只有我本人最清楚:他始终清醒, 从未为我放弃原则。内核强大,稳定。
这种个性用在事业上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和号召力,所以连反贼都承认他极具个人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