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搞不清他的真实目的。
听上去,好像真的是为了四爷能上位。
但他是八爷阵营的人,难道八爷和十四闹掰后,决定支持四爷了?
我印象中的历史不是这样的。
算了,管他目的是什么,我就当他放狗屁了。
1717年8月25日 康熙五十六年 七月初九 晴
安欣的嘴就像开过光。
今天一早,三十七位京官在澹宁居外长跪不起,请康熙收回成命,换其他皇子去祭祖。
他们连夜写了一封陈情表,力证雍亲王德行不配,每个人都在上面签字摁了手印。
这张宽一尺半,长六尺的陈情表上,列出了十四条论据,其中占篇幅最大的两条,分别是:不孝、失节。
不孝指的是在德妃病重时征召不回。
失节指的罔顾人伦节操与我无媒苟合。
有一位姓柴的御史甚至说,如果四爷真去了,上天会给大清降下更大的灾难。
皇上没理会他们。
跪到下午,柴御史想触柱死谏,被大学士张廷玉劝住。
1717年8月29日 康熙五十六年 七月十三日 晴
那三十七位官员连续跪了三天,皇上连个面也没露。
第三天,他们换了个招。一个大昏招。
七月十一这一日,翰林院检讨朱天保等奏请复立二阿哥为皇太子,疏中写道:“二阿哥虽以疾废,但是他的过失只在于骄抗,这是左右小人教唆造成的。如果派遣名儒名臣例如赵申乔等辅佐他,把他周围的小人都罢免,那么,二阿哥的德行会日益显现,皇上可以再次享受问安视膳之欢。储位重大,不可象下棋那样轻易变动。此外,如果有藩臣在一旁觊觎,那么,皇上一家的骨肉之祸也许会不可避免了。”
在咸安宫里老老实实呆了五年的废太子估计都想不到有人会把他拉出来当枪使。
大约是觉得太荒谬了,康熙召见了朱天保,问他:“你奏折内说二阿哥仁义,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天保回答:“我父亲朱都纳曾经说过,所以我知道。”
康熙又问:”你奏折内说如今二阿哥圣而又圣,贤而又贤,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天保回答:“都是我父亲听咸安宫的看守人说的。”
康熙帝问看守人叫什么名字,朱天保顾左言他,不肯说实话。
康熙大发雷霆,叫他招供是谁指使的。
朱天保浑身瘫软,供认不讳:“这些都是我父亲同戴保商议,写好奏本令我来陈奏的。”
康熙于是命人将朱都纳及其女婿戴保锁拿,连同朱天保一起交给刑部严审。
当天,刑部将涉案的都统齐世、辛泰,副都统常赍和原任内阁学士金宝锁拿。
七月十二,康熙亲审朱都纳等人。
今天,朱天保案审理结束,朱天保、戴保立斩,朱都纳、常赍从宽免死,金宝交与步军统领永远枷示,齐世交宗人府拘禁,辛泰枷号三个月,鞭一百。
如此雷霆手段,其实是康熙一贯风格,只不过步入老年以后,他越来越仁慈,精力也跟不上,甚少亮剑。
这一次,一是因为废太子是他的逆鳞,二是国家正处于艰难时,内政不能乱,必须快刀斩乱麻。
这件事处理完,四爷去盛京祭祖的事儿,就没几个大臣敢再哔哔了。
1717年8月30日 康熙五十六年 七月十四晴
我为聂冰卿盘下的‘知音茶楼’现在已经运转得如火如荼。
刚开业的时候,前江宁知府、苏州学政的女儿,以良人的身份当伶人,为老百姓演出,光这个噱头就吸引了不少观众。
再加上有好的剧本加持,很难不火。
在大清周报暂停推进期间,靳驰、招娣和他们后来招募的八个记者,主要精力都放在这里,他们创作大量优秀作品,既有阳春白雪,又有下里巴人,通过苏式评弹和刚刚时兴起来的相声来展现,令‘知音茶楼’每天座无虚席。
不过,茶楼面对的是低消费群体,茶位费和广和戏院没法比,所以现在还处于净亏损状态。
但我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赚钱,而是打出知名度,培养自己的艺术家和宣传口。
我和靳驰商量了一下,决定采用送艺上门的方式,到贵族富户家里募捐。
给诚郡王汇报之后,他邀请聂冰卿先去王府试演一场看看效果。
试演这天,三福晋约了一些知交好友上门,王府的后花园里挤得满满你当当。
临时搭的台子上左边摆着展架,上书:
济困扶危,慈善募捐功盖世
君臣一心,泽遗黎庶炳千秋
右边的展架上铺了一面红纸,上面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功德簿。
冰卿演绎的是由靳驰和招娣联手打造的狗血情感剧——柳四娘还魂复仇记,剧情曲折离奇反转无数高潮迭起。
我刚拿到剧本时,原打算用来下饭,结果看着看着,忽然发现餐厅里有一片奇异的白光,定睛一看,哦吼,原来是天亮了。
试演了半天,把郡王府的小娃娃们饿得嗷嗷哭——所有人都看入迷了,没人顾得上做饭。
中间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观众们慷慨解囊,功德簿上记得满满当当,认捐金额八千两(其中叶兰代表宜妃的娘家郭络罗家认捐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