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绝望吧?
以我的性格,绝不会主动去索要解释,可能会变成言情剧里的女神经,狂喊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跑得无影无踪,再不回头。
“其实解释是次要的,我相信你的人品,绝不是朝三暮四的人。你自己都说了,进退取舍都是我教的,我不信你,就是不信自己。刚才都是气话,气你态度不端正,不把我放在心上。你不能霸道得不许我生气吧?我想让你来找我,是想听你诉苦,朝我撒娇,帮你出气,为你分忧。把这一年多欠你的,加倍还给你。”
“我是想说的,你那么冷冰冰……”
“你也不热乎,比一个人的被窝还凉。”他抬眼四顾,确定没人才说了句稍微过火的话。
紧接着抬了抬手,似乎想摸摸我的脸,不过最终还是没敢,背到身后去了。
“宫里头说话不方便,晚上你来圆明园,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你说。”
真有事儿?不是骗我过去这样那样?
“也是一件情非得已的事儿。”
是什么?
我可等不到晚上,现在就想知道。
可是刚要问,拐角处传来脚步声,转眼几个太监抬着一顶步辇经过。
四爷赶紧肃然一正,甩袖下跪:“儿子给额娘请安。”
辇上不是别人,正是一脸冰霜的德妃。
第217章
我也给她行了礼, 但她并未理会我,只叫她儿子,“胤禛, 你近前来。”
四爷起身凑过去,陪着笑问:“额娘, 外面这么冷, 您出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儿,吩咐儿子给您办!”
德妃亲昵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神色却一点儿都不慈爱, 语气更是一如既往地冷淡,“老四, 你都这么个岁数了, 什么时候才能不让额娘操心?”
四爷顿了顿, 委婉道:“额娘,儿子家中一切都中,孩子们也都好, 您不必忧心,安心享清福便是。”
“孩子们是很好,弘历乖巧懂事, 自从进宫, 每天都到永和宫来给我请安, 弘昼长得虎头虎脑, 和你小时候一样,见过总想再见, 弘时成亲后, 也越来越稳重了。不过,福晋她们到我这里哭诉过多次了, 你不要有家不回,总在园子里住着。老话说多子多福,你府里那几个年轻人,都在生养的好年纪,便是有些老面孔看腻了,现在有了新……”
“额娘!”四爷忽然将她打断,语气生硬道:“多子是为了多福,儿子现在的福气已经无人不羡慕了。唯一忧心的便是您。您有一颗慈悲恻隐心,容易受人蒙骗,从年轻时就总吃些不必要的气。儿子今儿就回府好好问问,谁这么不孝,扰您清净,查出来定将严惩不贷!”
德妃翻了个和他十分神似的白眼,旋即把目光瞥向我。
那尖锐刻薄的目光令我浑身不自在。
四爷稍稍闪身,将我一挡。
“听闻俄罗斯皇帝赐给秋童一个赘婿。这是个好事。从前她总把不嫁人挂在嘴边,看来是没人入得了她的眼。现在总算有个归宿,不枉当回女人。”她把手上的镯子脱下来,递给四爷,“好歹也跟过你,你大度些,多给她准备些嫁妆。这个镯子就当是个添头。”
四爷没接,忽起一脚,将侍奉在旁的女官踹了个趔趄,呵斥:“你怎么当的差,竟让那些舞魅魍魉去娘娘面前传谣!”
那女官简直好涵养,竟然连本能的惊呼都克制住,一稳住身形赶紧转身朝他跪下,颤声道:“回四王爷,宫里头人人都在说,并非有人刻意说给娘娘听。”
“嗯?”四爷冷哼道:“人人都在说,我怎么没听到?!”
德妃轻飘飘道:“你是堵着耳朵装聋子,倒怪起旁人来。”
四爷不理她,喝问那女官:“刚才谁去过永和宫?”
女官胆战心惊地看了眼德妃。
四爷又踹她一脚:“再不从实招来,就让慎刑司的太监来问!”
女官浑身一抖,脱口道:“十……十四爷。”
四爷攥了攥拳,接着转向德妃:“额娘,老十四他……”
德妃冷笑一声:“他才是真孝顺,至少从来不敢打骂我身边的人。”
四爷被堵得哑口无言,大约知道这关不好过,怕我受牵连,便打发我走。
我拐到花墙后面,又偷偷看了一眼,母子俩就在那里对峙起来,一个比一个脸臭。
“秋大人。”忽然身后有人唤。
我一回头,见是宜妃娘娘身边的刘侍监。
他脸上堆着笑:“您怎么在这儿,是不是迷路了?”
我随便一点头,“是啊。”
“跟奴婢走吧,娘娘等您好久了。”
可等我到了宜妃宫中,却发现她屋里有客。
“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见我一掀门帘便要往回缩,斜倚在炕上的九爷郎声吆喝了一嗓子。
宜妃冲我招招手:“进来吧,有我在,不必怕他。”
茶桌上摆放着一个俄罗斯漆盒,盒子里装满巧克力和干果——都是我早上才送来的。
宜妃让我坐在她身边,亲昵地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