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说他求的更多。
姜杳在脑海中对这种自以为是的阴谋算计冷冷嗤笑。
“把我当物件儿……”
她眼眸幽深。
“也得吃得起后果才行。”
外面的夕阳绚烂,热意和华光都铺了人满身。
女孩子眼眸含冰淬霜,似乎怎么也捂不热。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姜、姜二娘子。”
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小心翼翼朝着姜杳行礼。
她可能也就十二三岁,还是个孩子,眼里都是稚生的好奇和善意。
“不用给我行礼。怎么啦,小姑娘?”
姜杳眼底情绪瞬间扫净。
她声音放得柔和,俯身去和小宫女讲话。
“这个是一位大人托我给您的!”
小宫女语气欢快,“他说您那份放了太久,凉了的不好吃!但这个是新做的,可以尝尝——”
还散着热气的纸包捧在手里,递到了姜杳面前。
清甜浓郁的味道被烘热了,散出暖烫的香。
“多谢,我……”
“大人叫我跟姜二娘子说,若是到饭点,其他放一放,还是先吃饭吧!”
小宫女声音清脆爽朗。
姜杳微怔了一下。
然后韶秀的眼里实实在在露出了心虚。
当时确实是紧急,那纸包随手递给烟柳就没再管过。
这又送来一份新的……
当被监视的和被照顾关系户还有这待遇呢?
但其他地方可就没有这种氛围了。
河阳公主一直抱着淑妃的腿抽泣。
“母妃!我不想,我不想不去秋猎!”
美貌妃子头痛扶额。
“母妃知道,母妃知道,乖孩子,你总得让母妃说完吧?”
但河阳公主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语带哭腔,“我就是,我就是看帛阳不顺眼,我有什么错?凭什么禁足,凭什么不叫我上骑射课,凭什么还可能不让我去秋猎?”
河阳公主哭得声嘶力竭。
淑妃又想笑又恼怒。
今天她去储秀宫和德贵妃说话,听说了一些秘辛,两人不允许其他人靠近,没想到自己女儿被顺妃那个不出声的给狠狠摆了一道!
若是她在,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如此狼狈!
“让本宫看看,是哪家漂亮小孩哭这么大声啊?”
门口传来了懒懒的女声。
宫人呼啦啦跪倒了一地。
“拜见德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
德贵妃看起来心情不错,眼角眉梢都轻盈了不少。
她语带调笑。
“这哪里来的小花猫?脸上一道一道的,妆都花了,我们河阳呢?”
“贵妃娘娘!”
河阳公主猛然找到了主心骨,哇一声又哭了。
“河阳、河阳不想去不成秋猎……”
真情实意,可笑可怜。
如果姜杳看见,大概会说一句比她仗势欺人的时候可爱多了。
德贵妃示意那些宫人和行礼的淑妃起身。
“你我二人客气什么。”
她嗓音轻飘,“我今日来,说的便是这件事,以及问河阳的意见。”
“不必担忧,河阳和镜阳都去得了秋猎。”
“还有,镜阳大概会换个师父指点。”
德贵妃秾艳瑰丽的眸子落在河阳公主身上。
“河阳,跟娘娘说,你也想换师父吗?”
河阳公主猝然抬眸。
“好孩子,你跟母妃说,除了和帛阳发生争执,你还做了什么?”
纯嫔的眼里满是不安。
“不然姜二娘子那般出众,河阳也和你犯了一样的错,怎么就只有你突然换了那个质子过来指点你射箭?”
镜阳公主的眼睛还是肿的。
女孩子换了寝衣,躺在榻上,不紧不慢地让侍女给自己敷眼睛。
因为过于声嘶力竭,镜阳公主一开口声音还是嘶哑的。
“父皇在口谕里面又没再斥责我,怎的是‘做什么’了?”
她情绪已经恢复了稳定。
“就不能是父皇偏爱我,才救我于苦海么?”
镜阳公主将皇帝的话又思索了一遍。
“这样说来,应该我和河阳都能去秋猎,禁足不过是不让我们和帛阳见面……好,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心思通透,已经想通了关节。
漂亮的眼里面浸了笑。
但纯嫔却更加不安。
“孩子,早时你与河阳玩到一处,母妃便满心担忧,到底是娇纵惯了的人,如何能让你不受委屈?如今那质子更是身份尴尬,你一向会韬光养晦,怎么这次跟失了智一样,一定要他来指点,要和河阳攀比?”
但镜阳公主只是躺在榻上,捂着眼睛笑了一声。
“只是这次吗,母亲?”
“我跟着她,是为了过得好些,让他们看得到我;我现在想秋猎夺得名次,是我也想父皇嘉奖,别人正眼看我,堂堂正正拿一次第一!”
她笑不可遏,甚至将敷眼睛的东西都拿了开来。
微红的眼紧紧盯着纯嫔。
“我想出头,我想争取,我有错吗?”
“机会就在眼前啊,母妃——”
镜阳公主声音嘶哑,却浸了说不出来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