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眼眸微阖,听霜浓和烟柳说话。
“他们不会又整什么幺蛾子吧?”霜浓一边收拾一边担心道,“要不要……”
“你可别先冲上去。”
烟柳不放心地叮嘱,“就算是出手,也得师出有名,他们先犯事才行……”
“放心,至少这一路没人敢。”
姜杳轻轻笑了一声,“他们就算想出手,也得等进了府再翻脸。”
“赌不赌?”
马车又转了个弯。
她撩起帘子,前方的“姜府”已经赫然在望。
姜杳的预判完全正确。
这回进入姜府出乎寻常的顺利。
从门口的门房小厮到丫鬟婆子无一不恭敬垂首。
“二姑娘好。”
“问二姑娘安。”
霜浓恶作剧心起,还专门去她上次抽了一巴掌那个婆子面前转了转。
“唉,嬷嬷还认得我吗?”
“记得、记得……霜浓姑娘安!”
那婆子脸色发白,连连鞠躬。
“霜浓姑娘路途辛苦了,您,您……”
她愣是吓得卡壳了。
姜杳:“你看。”
烟柳:……
说过了,这帮人就是踩高捧低,一旦有了权力,不说时间长,至少这一会儿是绝对不敢再如何作妖。
当然了,有些恨她的不会顾忌这个。
比如当下。
她们才刚到山漏月,下人们还在收拾东西,宋嬷嬷就脸色难看地进来了。
她行礼。
“姑娘,老夫人说有事相商,还请姑娘去一趟眠风堂。”
这不就来了?
姜杳眼眸笑意更深。
“好,我这就去。”
第98章 乱遭
姜杳去眠风堂的路上还在和系统打赌。
“别看监控, 我说今天全到齐了。”
系统不服气。
“姜谨行都被你坑得官都没了,他还敢今天来见你?我说他不来。”
姜杳笑意更深。
“看看吧,我说他在。”
进入眠风堂的时候系统就知道姜杳猜得一点不差。
李老夫人, 姜谨行, 房氏,姜晚,姜陶……
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或多或少有几分憔悴,眼底青黑都是基操。
看来他们休息的不太好。
姜杳扫视了一圈,心里轻轻啧了一声。
也不容易,为了形成威压、抓紧做局算账, 即使一家子人赶了两天的路,那也顾不得休息, 就得将姜杳请来入局。
睡了足足两天的姜杳精神好得很, 兴致勃勃问系统。
“这算不算一家人整整齐齐?”
系统:……
系统:“你这话听起来感觉像是要把他们都嘎了。”
“怎么能这样说,我一向温柔好讲话, 人家不烦我我从来不打人的。”
姜杳一边气定神闲地和系统斗嘴, 一边和堂上众人行礼问安。
“杳娘见过祖母,父亲,母亲。三妹妹、四妹妹安。”
李老夫人还未吱声, 房夫人便已经笑着站起了身。
她向前两步, 亲自搀起了姜杳。
“好孩子, 客气什么?快坐快坐!”
姜杳推脱一番,才顺着房夫人的意,坐在了她的下首。
这二人都是个顶个的会演戏,手一直紧紧握在一处, 好像姜杳没有威胁她,也没有扣押姜陶, 房夫人也没有曾经算计过姜杳。
“如今你是长昭乡君了,母亲该恭贺你才是啊!”
房夫人笑意盈盈,“说来我们姑娘真是运道好,从进开鉴门靠择巢试开始,就一路顺遂,又是飞骑尉,如今竟然是正六品的骁骑尉,还是有正经名号的乡君了!”
姜陶不明白母亲这是哪一出,但她被姜杳打怕了,也不敢冷嘲热讽,只是偷偷翻了个白眼。
姜晚仍然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杳冷眼旁观众人,笑了起来。
“是呢,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运道就好起来了。”
她微微蹙着眉,似乎感到有些疑惑,但唇边仍然挂着笑。
“大概是我命数突然就好了吧,这也是天生的,别人学不来。”
房夫人明显哽了哽。
姜谨行眉头狠狠一拧。
“姜杳!说的什么话!”
“母亲夸女儿,女儿应承下来不是很正常?”
姜杳疑惑,“父亲不曾被夸赞么,才这么……呃,不允母亲夸赞?”
一边嘲讽姜谨行,一边不动声色挑拨离间。
这是姜杳的本事。
但房夫人今日显然是有话想说。
“你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的实心眼,又不会说好听话,母亲知道你一片赤诚孝心……”
“可是母亲,父亲前些日子还在痛骂女儿不孝。”
姜杳表情无辜,神情楚楚。
“如今女儿也能是纯孝了吗?”
房氏:……
姜谨行:……
姜杳微微笑起来,看向姜谨行,神色诚恳。
“想来是父亲原谅女儿了,真是……”
姜谨行脖子和额角的青筋都在跳。
她秋猎中找人来辱骂他,后面刚把刀架在了亲生父亲的脖子上,如今他姜谨行不追究,竟然又敢提!
真是胆大包天、狂妄可憎!!
他彻底忍不住了。
姜谨行对她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