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字字泣血，声调带了极重的哭腔。
她也不起身，膝行着往这边走。
姜晚手脚并用，那几乎是爬过来的。
但姜杳只是神色淡淡地退了两步。
她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继续说。”
这是让她继续交代的意思？
姜晚不敢犹豫，将知道的都和盘托出。
“贵妃娘娘忌惮二姐姐，并不打算和二姐姐直面发生冲突，但最近谢、游、卫崛起，隐隐有和沈家分权之势，而且晋王刚刚回京，竟然还不如帛阳一个公主受宠……贵妃娘娘很是忧虑，打算将苏毗兰妲放出来，搅乱局势，围魏救赵！”
系统心里面惊讶了一下。
……竟然和姜杳中午那会推测的分毫不差。
姜杳眼神似乎微微松动。
“还有什么？”
她语气带了点诱导，人也慢慢靠近了姜晚。
“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姜晚心中狂喜。
但她面上仍然是尊敬的。
“贵妃娘娘最近在大肆收集各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她赶忙道，“我是苍生所出来的，我学医，自然知道怎么制毒……姐姐需要，我也可以给姐姐制毒！我还能装作被姐姐宽恕之后探听消息，我很有用的，二姐姐！！”
说着话，人已经很靠近她。
而姜杳眼眸似乎松动了不少，并未再次后退，甚至俯身——
就在刹那，姜晚眼神骤然狠厉。
“你去死吧！！！”
她猛然起身，将袖子猛然一扬。
大片的粉末和尘土一并铺开！
而姜杳早有预料似的，将一个东西往脸上一扣，反手就拽开了她蒙在脸上的布。
然后女孩子毫不犹豫，将刚才拿到的瓶子拧开一瓶扔掉塞子，强硬捏住姜晚下巴，猛然将那东西全部灌进了她的喉咙！
但姜晚在笑。
即使被迫吞咽了不少东西，她也在笑。
“你以为脸上糊个……唔咳咳咳，这么造型奇怪的古怪东西就行了？这东西很快就会透过你的防护，钻进去腐烂你的皮肉筋骨，把你变成一堆烂肉！”
她被灌得呛了好几口，然而一直疯癫大笑。
“姜杳！任你如何武艺高强，咳咳咳……如今还不是落得和我一样下场！咱们姐妹啊，咳咳，都，都要死在这里！”
姜杳手如同铁铸。
她将那东西灌完了之后，才后退几步，懒洋洋揭开那造型古怪的“面具”。
姜晚的七窍已经开始出血。
而姜杳的面容完好无损。
姜晚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已经到了时间！已经到了开始发挥药效的时候！
她这么巧舌如簧、她这么忍辱负重，就是为了靠近姜杳，和她挣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姜晚深知她的罪行出不去。
那就带着姜杳一起死！
但是……但是。
为什么姜杳没事，为什么姜杳一点事情都没有？
她的面容光洁，神情平静。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姜晚配置毒药从来没有失败过！
而姜杳甚至没有痛苦的神色，只是有点头疼似的看着姜晚。
“该怎么和你们解释呢……”
她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七窍流血、神情癫狂的女孩子，将灌干净的瓶子往旁边一放。
“这玩意甚至不是高科技……这得算黑科技，虽然它也有个正常名字叫加强版防毒面罩来着。”
“不怪你不认得，因为我确实开挂了。”
姜杳在系统仓库里面兑换不出现代的东西。
但她可以申请保命武器。
比如刚才姜晚膝行过来，系统就开始报警她一身是毒药。
姜杳猜到了这人是为了什么，一边诱导她放松警惕，一边紧急给上层打报告，换个能隔离空气中各种有害物质粉尘的报名武器。
……然后她那伟大的上层系统和系统一合计，给了她一个带数据防御的防毒面具。
拿到货的姜杳：……
有时候想辞职不是没有理由的。
但确实好用。
姜晚现在七窍流血，喉咙间发出嗬嗬声。
但她的眼神仍然充满怨毒。
姜杳也不打算和姜晚解释许多，只是错身几步，也没见她怎么动，竟然消失在了原地！
然后在姜晚最后努力暴起的前一秒——
那边乱箭齐发！
姜杳早已跃到树上，而留在原地的只有姜晚一个人。
血肉被穿透的时候会发出一种独特的声响。
而姜杳再次听到了这种声响。
……很长时间。
她再次垂眼看向姜晚的时候，那人仍然跪在原地。
满身乱箭，七窍流血。
已然是死透了。
姜杳只是看了一眼，便叫了系统。
“定位好了？”
“全在那边，你的护甲背心也穿好了，就十个人，剩的箭不多，咱们打偷袭能干过。”
姜杳“嗯”了一声，然后活动手脚。
从姜晚能被一个侍卫诈出来开始她就在怀疑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何等能藏的人，怎么可能信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但她确实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