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青鸟便是什么都没有瞅见，只觉今儿的宋歌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妩媚，而又不敢问太多，垂眸帮着宋歌打点好，便出去了。
也幸得青鸟没多问，见着自己身上痕迹那一刻，宋歌差些就想要将脑袋埋至水中一直不起来了，怕是外头的人进来，这才慢慢整理妥当，出了去。
一出去，便见段凌在门口，面色一下子又红了红，勉勉强强唤了声相公，便是迈开小步子加快速度。
“夫人，可以用膳了。”段凌嘴角笑容未变，伸手拉住宋歌的纤手，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像是这动作做了许久已成习惯，“再不去，这饭菜都要凉了。”
“唔，好。”十指相扣，宋歌无意识地应了声，觉得脑子又开始发胀了，任凭段凌带着她，一路走至饭桌坐下。府里的下人早就得了令，在二位主子要来的时候就已经步好了菜。
桌上的菜都是比较清淡的，水灼青菜，清蒸鸡，西蓝花炒肉，还有宋歌爱吃的酸梅糕。段凌和宋歌都是一不爱浪费的主儿，也懒得让厨房做太多的菜，只要够吃便是了。今儿段凌唤炊房准备的菜，便都是宋歌爱吃的。
宋歌见着酸梅糕则是怔了怔，没有想到会在段府见着酸梅糕。先前她也没有告诉青鸟这一回事，想着做酸梅糕挺麻烦的，段凌不知从哪儿得的消息，这则是让她意外得很。
正想问，段凌却是洞穿了她的心思，解释着：“先前拜访了一回夫人的奶娘，奶娘说夫人特别喜欢这一个方子的酸梅糕，那方子的料子有几分难寻，厨房今儿也是第一次做。”
说着，便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酸梅糕递至宋歌唇边，“歌儿试一试，不知厨房做得是否是夫人爱吃的那个味道。”
下意识地张口咬了一小块，那一股子酸酸的味道呛上鼻尖，与先前的味道有些不同，可又觉得是相似的，宋歌心头一暖，低低道：“相公有心了。”
“无碍，夫人喜欢便是。”段凌含笑道，托腮看着宋歌，忽然皱眉道，“歌儿是不是太瘦了些，听丫鬟说夫人吃饭也不多，可要注意些了。”
“嗯呢。”宋歌自是点头。
心里依旧是胡思乱想着，没有料到段凌会去寻奶娘问自己的喜好，而自己却是对段凌的喜好不怎么了解，说着也是惭愧了。
“吃吧，喜欢的话就多吃一些，夫人太瘦了。”见宋歌又开始怔怔地发呆，段凌便伸手点了点她的额间，嗓音透不出的宠溺。
在一侧候着的下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得见段大人这般心情好的时候，平日段大人都是冷这一张脸，不黑脸就不错了，哪儿会像现在这样还柔着声音说话呢。
惹不起惹不起。
***
过了几日。
段凌整理好盛京的事宜，便准备要去申州了。
正好去申州的前一日晚上翰林院寻他有事，便在宫中耽误到了大半夜才回府，回府也多少休息的时间，马车就在门口候着了，要去申州了。
本来没想着惊动宋歌的，还让搬东西的人声音小些，却没想到方回屋，宋歌就迎了上来，小小声道：“相公这就要走了么？”
段凌点了点头，伸手抹去宋歌眸中的泪痕，哭笑不得道：“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了，你这般咋咋呼呼的，别人还以为我是抛妻跑路了呢。”
“难道不是吗……”宋歌撇撇嘴。
这几日段凌待她可以说是十分好了，依着青鸟的话，除却段大人处理公务的时候，其他时候都与宋歌腻歪在一起。可宋歌依旧是有几分不安，那晚上的事情过去了，可还是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的。
“呆子。”段凌见着宋歌这模样，便忍不住笑了笑，摇了摇头伸手捏了捏宋歌的鼻子，“你啊，就不能少想些歪的吗？”
“这是谁歪了？”宋歌下意识反驳，自己耿直着呢。
段凌淡笑，本还想说些什么的，马夫却是在一侧站着了，想着这会儿再不走要去申州约莫就晚了不好进城，便也不好继续耽误时候了，微微敛住笑意，看向宋歌，正色道：“夫人，你也给为夫听好了，可别在这儿约汉子。”
“怕是您会在申州带姑娘吧……”宋歌眼眉抽了抽，心头兀然升起几分无力，怎么觉得这还真歪了呢……
“行行行。”段凌用力地揉了揉宋歌的头发，莞尔道，“夫人说着什么的都对。”
宋歌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向后退了二步，让段凌去整理他该整理的东西去了，心里几分感触几分不舍，总觉得还有许多话可以和段凌说着的，想着却是要等许久了。
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在门口呆了一会儿，直至青鸟上前说风大，先回去吧。宋歌才想着天色还早，还能回去补个觉，这才准备回去。
刚走没两步，就听见马蹄急停的声音，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便见段凌跳下马，大步向宋歌走来，向她伸手道：“夫人，与我一同去申州吧。”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快乐哦！！！
下午还有一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二十九章
直至上了马车，宋歌还处于有几分懵的状态。
甚至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手腕，确认是有几分的疼痛之后才明白现在经历的并不是假的，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长长地吁了一声。
方才段凌临时骑马回来还真的将她吓到了。
别说是她了，便连车夫也吓到了，说是马车拐过两个巷口，兀然段大人就让他停了车，随后解开拴马绳就一路快马回来了。车夫只好在那儿等着，等了小半时辰，段大人与宋歌这才带着行李来了。
说是行李不过也只是随便收了几件衣衫，打算去了申州再买便是了，怕是段凌等急了，宋歌连自己带了什么衣衫都不知道了，只知道——
嗯，应该是能穿的衣衫。
下人们也是一副呆愣的模样，只见段凌唤了管家出来草草地交代了一些事情，而后就带着夫人离开了，只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而后还是管家先打开了话匣子。
“这段大人，平时不吭声也就罢了，这一有动作，可是雷厉风行啊。”
“是啊是啊，这下两位主子都走了，是不是咋们能够修个假了？”
“……段大人好像就是这么一个意思的。”
“嘿嘿嘿……”
***
宋歌坐在马车一侧，段凌坐在另外一侧，眯着眼像是在休息。昨儿因为事情耽搁了没有休息，今儿又是一大早就要离开了，眼下便带上了浓重地两圈黑。
上了车，宋歌也不敢打扰段凌，看着窗外的风景看腻了，便顺手在车上摸了摸，正好摸到了一本小册子，就拿起来瞅了瞅。
这一瞅，嘴角就又是一抽。
小册子上印着四字：《宅门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