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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后宫_衣带雪【完结+番外】(207)

  ……

  ——叶辞,你说,这天下什么时候能太平呀?

  ——待天下一统之时,就再无兵燹战祸了。

  ——我能做那权掌生杀之人,一言消弭战祸吗?

  ——哈……异想天开。

  沿街的叫卖声停了,卖炊饼的饼郎早早收了挑担,把还带着余温的馒头拿荷叶裹了裹,递给了板车上的伤兵。

  “下雪了,回来了就穿厚些,今年的棉絮收得多,比去年便宜一钱。”

  “哎、哎……没事,边关得胜了,父老无需担忧。”

  飘摇的雪晶徐徐落下,却并不让人觉得冷,反而是铺了地龙的高屋广厦里,有人立在窗前静静看着长街上的过客,指尖的冷从未消散。

  “宗主,解药拿回来了,这……”

  灰衣人刚一入室内,便看见地上满地佛珠碎裂,沾着一道道狰狞的血痕……瞬时便明白了,这里刚刚才杀过人。

  “修罗寺的住持,想说服我入禅门静修。”

  叶扶摇不欲多作解释,合上了窗,见灰衣人有些狼狈模样,也似乎在意料之中。

  “我若是你,会先断陆栖鸾那把刀,再行伏杀之事。”

  灰衣人面色难堪,道:“是我莽撞了,不晓得此子如此凶横,竟……折了这么多人手。”

  药瓶在指间旋动片刻,叶扶摇道:“木杀等人武力上比之虽差些,见势不妙逃还是逃得掉的,必是出了其他意外。”

  “是……”

  灰衣人正犹豫是否要挑明是招阴师作祟时,门外有人疾步踏入,怒气溢顶。

  “为何死了这么多人,宗主莫非不知?!”

  来人正是赵玄圭,叶扶摇见了他,不见紧张,反而坐下来悠悠道:“玄圭,你不该在此时擅自出狱,你这般自专,我便是想正大光明地将你提出,也不好做了。”

  “门中这么大的事,宗主还谈什么朝局!招阴师为人如何,宗主这些年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只要宗主想掌控,他又岂能脱走你五指之外?!为何要放着他中朝廷的计!宗主难道不知西秦的局势缺他不可吗?!”

  西秦乃是易门发源所在,朝野势力盘根错节,自从叶扶摇入楚后,国内已是有所削弱,直到夙沙无殃令蜀王上位掌军国大政,西秦内政已有半壁落入掌握。如今招阴师一死,蜀王再无人掌控,对易门而言,已是不能容忍的情况。

  叶扶摇等他一通怒火发完,倒了杯茶,道:“就算他找上修罗寺的人,意图置我于死地,我也杀不得他吗?”

  “……”赵玄圭一噎,这才看到满地血腥狼藉,道:“你杀了修罗寺的护国僧人!”

  叶扶摇轻轻吹去茶盏上的雾气,道:“这句话说得有意思,不是修罗寺的僧人自找麻烦,反倒是觉得我没有一味吞忍,玄圭,你我多年旧友,既然心有反骨,不妨洒脱些。”

  赵玄圭不语,灰衣人却一瞬暴怒:“我看不出来,你竟早有反意!”

  赵玄圭深吸一口气道:“宗主的厉害我向来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以来也都是心服口服,可朝中那女侯出现之后,宗主便再无进取之意,令我着实心焦。”

  灰衣人皱眉道:“你当如何?”

  赵玄圭道:“我此去归顺东楚,若宗主与那女侯相斗得胜,我便会倒戈一击,若不然,只当我赵玄圭当年闯修罗寺相救之事从未发生过,告辞!”

  灰衣人脸色一沉,见他转身离去,掌中意图提杀,却让叶扶摇叫住。

  “不必了,他刻意提当年修罗寺救我出来一事,就是要我记得他这份恩情,你今日杀了他,易门人心就彻底冷了。”

  “那就放任他理直气壮地做这株墙头草?!”

  “又能如何?自古人心皆如此,他提前说这么一句,已然是看在多年情分了。”

  灰衣人这才压下怒气,道:“可宗主,招阴师之事……”

  “无殃啊……就让他这般走吧。”

  叶扶摇徐徐起身,又打开了窗,眼见得苍雪已在转眼间满了京华,一杯冷酒沃西天,不知是祭那人生得荒唐,还是叹他死得可悲。

  “……世上再也没有人听我说阿瓷的事了。”

  第七卷 前尘妄念

  第135章 明桐的婚事

  “明桐, 你去嫁人吧。”

  “祖父,为何如此突然?”

  “宸州大都统穆子骁,是个好依靠, 把你交给他,待祖父下黄泉后,也算对元之有了交代。”

  “祖父容情!我身为鸿胪寺少卿, 怎能说嫁人就嫁人?!”

  “明桐, 你也在官场混迹过了, 该当知道官大一级压过天, 本相说让你嫁人, 你就要嫁人。”

  ……

  京城的暮冬向来是来得早,城中的官或民,都晓得这个季节冷的不止是田地里的麦黍,还有断头台上的人血。

  “……前线吃紧, 弇州府、丰州府分明能调出粮草,这份灾报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借口饥荒未复, 早不赈灾, 晚不赈灾, 非要在山阳关要粮的时候赈灾,也不知年初时才调去的五万石粮喂给谁了。”

  “这两府刺史是谁的人?”

  “宋相的门生呗, 当时为他们家子侄春闱行贿, 被陆侯发现调去了地方,现在暗地里使绊子也不意外。”

  座下的幕僚你一言我一语,都知道朝中那位宋相不好应付, 一时愁容满面。

  “陆侯,先前臬阳公假死,兵权虎符是交出去了的,现在公爷虽然回来了,但宋相的人进言臬阳公年事已高不宜再掌兵权,而臬阳公又不屑与他们争辩。这兵权却是拿不回来了,该如何是好?”

  墨笔批下一封关于山阳关抗敌的奏折,陆栖鸾道:“宋相是先帝的遗臣,当面冲突得太过,会令朝中其他摇摆不定的老臣站到他那边去。当然,给老臣面子是一回事,下面的人想使绊子穿小鞋,也得试试自己几斤几两。”

  “宋相的门生与朝中关系千丝万缕,若直接让巡查御史去查,是否打草惊蛇?”

  陆栖鸾寒声道:“谨慎是好事,可如今都已经是遍地虫蛇了,该碾过去就碾过去。我绝不容将士在前线流血,背后还有人捅刀子。”

  幕僚们大多都还年轻,听她说得干净利落,胸中自然热血不歇。

  “有陆侯这句话,我等必效死力!”

  宋睿起复,尤其是掌了臬阳公原本在北方的六州军权后,先前被陆栖鸾推行改革压下去的那一拨官吏仿佛寻到了明灯似的,明里暗里没少跳。

  小鬼难缠,也该是打一打小鬼了……

  公文批至深夜,府里的幕僚也都告辞离去了,待烛头换了三次,陆栖鸾才活动了一下发僵的手臂,正要去休息时,老管家忽然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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