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弦听完神色讶异,看向曹虎,问道:“怎么回事?”
曹虎道:“渡水听闻你受了伤,从北塞赶了过来,将她夫郎也一道带了过来。”
“那渡水何在?”
“凌晨时她带兵去接军饷了。”
林盛弦惊讶道:“军饷到了?”
“到了,只是被困在了羊肠道,那里山匪横行,只能让渡水过去接应了。”曹虎在林盛弦威逼的视线中低了头。
“胡闹,难道你不知道渡水身上有伤!”林盛弦声音大了起来,动到了肩膀,那干涸的血迹隐约有湿润的迹象。
曾老立刻按住他,“别乱动!”
林盛弦看了眼曾老,没再动了,曾老又答:“前日我帮她诊过脉,渡水身上的毒已经全然解了。”
林盛弦还想问更细,乔谨已经端着温水进来了。
曾老润了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伤口,乔谨站在一边有些局促,林盛弦也初次见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曹虎左看右看,道:“主帅,这是乔谨,渡水的夫郎,前两天和渡水一道来看过你呢!”
林盛弦忽然想起昏迷时听到林渡水与另一人的声音,那时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来还真有可能是林渡水和乔谨在他耳边念叨。
曾老动作很快,金创药重新洒了一遍,又仔细包扎好,这才将披肩重新拉回的他肩上盖住伤口。
“孩子,你过来如果我看看。”林盛弦露出笑,“我夫人寄信过来,总说你生得好看,与渡水十分相配,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乔谨卷了卷手指,听他夸赞露出八颗标准大白牙,毫不客气道:“恩,我也觉得。”
林盛弦见他不是个怕生的坤泽,松了口气,曹虎与曾老听见他的回答,也都笑了。
初次见面,林盛弦也没什么能送的,叫曹虎从他桌子下的抽屉里拿来一个小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块原玉,没有经过打磨,但色泽透亮,带着翠绿的纹路,十分好看。
“这块玉石是我偶然在南疆所得,现在就送给你了。”林盛弦递过去。
“不、不用,我有玉了,林语姐姐之前送过我一枚。”乔谨推辞道。
“她是她,我是我,不一样。”林盛弦强硬塞到他手上,乔谨正苦恼怎么拒绝,忽然小兵来报,告诉曹虎林渡水带着山匪回来了。
“回来了!”乔谨眼睛一亮,连玉石都顾不上了,立刻跑了出去。
离军营大门越近,乔谨就看到一抹身着盔甲的高挑身形,那可不正是林渡水。
她脱了头盔,横在手臂和腰之间,正侧着身子低头与他人交谈,眉头紧锁,眸光凌厉,周身气势逼人萧索,很是威严。
“林渡水!”乔谨一边喊一边跑过去。
林渡水听见声音,转过头看,看见是乔谨,转身不由自主张开双臂,双腿微曲,将飞扑过来的冲天炮一把接住,幸好自小勤练扎马步,不然就该往后倒了。
“姐姐!”
乔谨抱住林渡水,原以为是温软怀抱,却不想她这身铠甲又冷又硬,他讪讪往后退了一步,摸了摸脸,掩不住面上高兴的神色。
“吃过午饭没?”林渡水问道。
乔谨摇头:“没,等着你回来。”
林渡水笑了笑,拉住人往旁边站着,她快速叮嘱身边的士兵:“这些山匪先关着,他们身后这些掳来的人找个地方给他们休息吃饭。”
“是。”士兵响亮应了声。
说罢,林渡水牵着乔谨走了,而在他们身后,那士兵严肃的神色转为好奇,又转为羡慕。
林小将军原本气势盛人,眉头一紧,那双如鹰般的眼睛往他们身上一打,比这冬天还冷,可当乔谨一出现,周身气势收放自如的收敛了回去,温和带笑的脸庞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果真是娶了夫婿就是不一样。
什么时候到他也能娶上一良人。
那名士兵心里想什么,乔谨不知道,他看见林渡水回来就很高兴,左看右看没找到一个大的伤口,盔甲上带着深褐色的血迹,大约是杀人时溅到的。
乔谨摩擦着她的掌心,上面有细小的伤口,于是边打算等会就去找曾老拿些药,说到药,乔谨又想到自己煎了她每日要吃的药。
“姐姐,你今天的药我煎好了,吃完饭你记得喝了。”乔谨提醒道。
林渡水“嗯”了声,视线在他手上的小木盒停留了两秒,问道:“你手上拿着什么?”
乔谨低头一看,脑袋一拍,眼中闪过懊恼:“这是爹给我的,我给忘了,对了,爹醒过来了,我们去看看他吧。”
说着乔谨拉着人过去。
进入主帅帐篷营,林渡水迎上林盛弦沉静如水的双眼,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涩意,混杂在欢欣的情绪中。
“爹!”林渡水上前。
林盛弦朝两人招了招手,曾老收拾好药箱,拉着曹虎出去了。
“这次见你,似乎比以前胖了些,看来家里将你养得很好。”林盛弦嘴角含笑,露出欣慰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