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阙看向内室的两个大樟木箱子, “今日疲乏了,明日再看。”
“怎么?夫人心情不好?”萧默试探问道。
他这个人心思敏感,最能体察人心。
郁阙摇头:“没什么。”她必须极力掩饰。
“所以夏幻儿告诉你那件事了么?”萧默道,“皇帝给王师玄与仙川郡主赐婚的事。”
郁阙神色一凛,她诓骗萧默今日去见夏幻儿,若自己此刻否认,恐怕露馅。
“这件事情是真的?”
“千真万确, 王师玄也已经答应了。”萧默道, “所以往后仙川再不会来烦你我。”
郁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夏幻儿、”
“他们之间隔着杀父之仇, 王师玄说早已经有意与她断绝往来,他亲口说若能成为定南王的女婿,他在朝中的地位也将大大提升。”萧默道。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郁阙兴致不高, 晚膳也没用多少,但还好有夏幻儿做借口,萧默到底没觉得异常。
天气渐热,二人沐浴过后躺在一张榻,郁阙不许他碰她,“你怎么跟个火炉似的?别挨着我。”
萧默:“夫人这是用之则弃, 冬季睡觉还往我怀里钻, 这会儿又嫌弃我。”
郁阙背过身去,“睡觉, 别再说话了,数你话最多。”
萧默偏不肯,伸手从背后拥住她,非得挨着她睡,“真想下个月就去金陵。”
郁阙现在丝毫不愿意与他同回金陵,只要想到他与长公主狼狈为奸,她就、就、但她不能相信李昭儿的片面之词。
“你怎么说风就是雨?”郁阙道,“老宅子一塌糊涂,我们的院子恐怕杂草丛生,还得修缮。”
萧默:“那我明日就派人过去修缮如何?夫人想修成什么样?”
“那间宅子还有两位伯伯的份,容不得我们动。”
萧默:“那更简单,购置一处合心意的宅院,我再将周围买下来,改成书院,如此一来夫人就方便了。”
很好,真的很好。
他缠着她说话,郁阙闭着眼眸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说了半个时辰,他又来剥她的衣裳。
郁阙不肯,“我今夜乏了。”
萧默便偃旗息鼓,“那夫人休息吧。”
他语气听着像堵气,但到底也没有强迫她,郁阙转过身钻入他怀里,“睡吧......”
如此亲昵,萧默又被哄好了,拥着她入眠。
只是到了清晨,天还未亮时,他便不安分了,褪了她的衣裳与她亲热。
郁阙睡眼惺忪,又闭上了眼眸,不过是伸手,手指指尖探入他的浓密的发丝,“这个时辰,你哪里来的兴致?”
萧默边轻轻吻她颈侧边咕哝:“我对你随时都有兴致。”
与他交、欢,似水到渠成那么简单,她很喜欢,在他的侍弄之下,渐渐沉醉。
一直到该去上朝的时辰了,奴仆在外等候。
萧默翻身将她抱到怀里,两人耳鬓厮磨,初夏时节,雪肌渗着薄汗。
室内昏暗,幔帐遮蔽,他分分寸寸吻她,“真不想去上朝。等回了金陵就得空了。我们日日都这般好么?”
郁阙掐着他的喉咙,将他推回床栏,本就是一副精美的皮囊,因为沾染了欲念而更加蛊惑人心。
郁阙心满意足,若他之前没有说谎,那她是世上唯一一个见过他这般绝美模样的人,在欲念里翻腾,美得勾魂夺魄。
“哪能日日都这样,你也该有些节制。”她道。
虽然口上这么说,但萧默的手,他雪白而修长的手指就贴在她腰侧,她希望他将她拢得更紧。
一切在一个曼妙而冗长的缠吻之中结束。
末了萧默恋恋不舍地下榻去洗漱,“宫里送来的衣裳,你抽空试一试若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叫人再改。”
他是天底下最体贴的情人,对她的衣食住行,无不关心。
她不吭声,不过是靠着软枕闭上眼角。
他又过来道别之后,才踏出了卧房。
衣不蔽体,郁阙想起李昭儿的那句话,她说她待在萧默身边一定很煎熬,成为他的妾一定很屈辱。
可是现在她在做什么?她沉沦在与萧默的情、事之中无法自拔。
她为此而羞愧到无地自容。
***
夏幻儿真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师玄派了上千人搜寻,都不曾发现她丝毫踪迹。
在外人看来,夏幻儿依附于他,都等着看王师玄迎娶仙川之后,夏幻儿的下场,刚消失那几日,旁人也只当她吃醋嫉妒。
然半个月过去,她也没有回来的意思,一帮看好戏的人纷纷如锯了嘴的葫芦。
郁阙不免钦佩夏幻儿,她蛰伏这几年,想来不过是在等亲妹从边疆归来,而后潇洒离开,远走高飞。
王师玄也登过几回门,质问郁阙夏幻儿的行踪,郁阙看他脸色一回比一回更阴沉,一回比一回更难以自持,这几日已经到了告假不上朝的地步。
萧默很识趣,没有劝郁阙透露夏幻儿的行踪。
今日宫中皇后寿宴,萧默携她出席,皇后本人依旧闭门不出,皇帝却高兴,“凤栖宫的宫女说,皇后极爱朕为她亲手制的线香,日日都用,郁氏,这里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